喫飯的時候黃梅花也帶着徒弟周樹人出現了,看樣子他們滿頭大汗的樣子,估計這師徒倆剛剛又出去切磋了一番。不過等黃梅花對李雲道使了個眼sè時,李雲道才知道,估計黃梅花剛剛出去會了會豐田車裏的人。找了個洗手的藉口,李雲道跟着黃梅花一起到了洗手間,黃梅花洗了把臉,也不擦乾,皺眉道:“外面的點子有些扎手,跑得很快,我跟樹人兩頭堵截都沒能留下他。”
李雲道愣了一下:“會不會是京城那邊的人?”李雲道也吃了一驚,黃梅花的身手他是清楚的,再加上得了黃梅花真傳的周憨貨,沒理由拿不下一般的跳樑小醜。想到這裏,李雲道終於覺得自己之前還是有些託大了,如果對方是連黃梅花都覺得扎手的人物,估計要拿下他,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黃梅花道:“有可能,但是現在我也不敢確定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照理,上次事情的尾巴該清理的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可能是漏網之魚也說不定。不過,前段時間老爺子倒是讓我查查蔣家那邊的線索來着,也不排除是蔣家那邊派人的可能xìng。所以,這段時間,你儘量還是要低調一些。”
李雲道點頭,但心中卻也不懼:“他要是真豁得出去,跳出來倒也好,一次解決所有問題,省得總是讓人頭疼。黃叔,辛苦你了!”李雲道還是由衷地感謝眼前這個明顯消瘦的中年男人,“對了,前兩天我去了藍姨那邊,她讓我轉告你,她現在無憂無慮,讓你不用跟着擔心了。”
黃梅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那張很少露出笑容的臉上終於顯出此許陽光:“你藍姨這輩子的確不容易,雲道有心了,你讀的書多,不像我這種粗人。有空你多去你藍姨店裏坐坐,順道勸勸她,有些事情,也是時候放下了。”李雲道笑着點頭應下這件事,這纔跟黃梅花一起出去。
秦家很少能這麼熱鬧,長子秦伯南如今在東南執一方牛耳,所以除了逢年過節,很少回來,就算回來,因爲年齡和xìng格的因素,加上長期執掌一方形成了若有若無的官威,也很少能和林一一等人熱鬧到一塊兒去。次子秦仲穎倒是xìng格直爽開朗,但之前一直長駐美國,如果不是有人將矛頭對準了秦家嚴重威脅到了秦家的部署,估計這位繼承老爺子衣鉢的二公子也不會這麼爽快地跟黃梅花回國來。
國人本就好酒,酒文化伴隨着中華文明傳承了上下五千年,在酒桌上還略顯稚嫩的李雲道幸好有二十五年等身書作爲支撐,酒酣耳熟之際,幾個男人居然玩起了古風,以酒爲題吟詩作賦。以秦仲穎新華社駐美分社副社長的身份自然不會在這方面落了下乘,只是沒看到這位年輕時就風流倜儻的二公子居然還是曲中高手,選了辛棄疾的《破陣子》,一曲“醉裏挑燈看劍,夢裏吹角邊營”唱得連黃梅花都拍案叫好。林一一在南大時讀的是中文系,這方面自然是手到擒來,不過似乎在樂曲上並沒有太深造詣,但能靠朗誦將《將進酒》演繹到這般,沒有一定的文化功底自然是不行的。輪到李大刁民的,或許是酒多上頭的緣故,李雲道用了當年蘇大家的一曲《念奴嬌》,配着他獨特的板式秦腔,居然也獨有一番味道。黃梅花雖然書讀得不多,但念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千古絕句,倒也跟他的xìng格有幾份相似。一輪下來,喝得最多的便是周樹人這個憨貨了。不過這貨酒量極好,而且極好酒,如果不是有黃梅花壓着,他能一個人把桌上的茅臺都幹了也不帶臉紅的。
五個男人喝了近十六瓶茅臺,秦仲穎這些年都是在國外品紅酒玩情調,酒力大減,率先趴桌上睡着了,第個倒下去的是即將走馬上任的林市長,估計平時那些個去發改委求批文的地方單位沒哪個敢讓林大主任這般豁出去喝酒的。李大刁民喝得不少,但頭腦清醒,只是腿腳不受控制了。黃梅花和周憨貨都是練武之人,酒量大得很,但也己經有了微醺之意。
等李雲道揉着腦袋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昨天最後的記憶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周樹人將他擡回來的,後面好像又看到了鳳凰那丫頭,又好像看到了蔡桃夭,說了些自己現在已經記不清楚的話,這會兒腦袋疼得快要炸開了,根本想不起昨天晚上幹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
大小雙別墅裏的房間一直都給李雲道留着,雖然小半年沒來住,但就連桌上那本剛剛默寫了一小半的《菜根譚》都仍舊攤放原來的位置上。室內很乾淨,李雲道聞了聞身上依舊濃郁的酒味,皺了皺眉,三下五除二便脫了身上衣服準備鑽進了淋浴間沖沖身上的酒味。
剛進衛生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恰好那人聽到動靜也轉過身來。
“啊……”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