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瘋妞大大咧咧:“夭夭姐能來,我爲啥不能來?”
蔡家女人不以爲意,悠然道:“歡迎。”女主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素衣布褲平底鞋的蔡桃夭微笑不語。
吊帶熱褲十字拖的阮鈺滿臉不在乎。
只是碰了個軟釘子,她卻喊住正想跨進堂屋避避風頭的李雲道:“晚上我睡哪屋?”
某刁民頓時頭大,還沒來得及開口,蔡桃夭笑着迎上來,拉着她的手:“東廂房敞亮,昨晚雲道讓給我睡了,他們兄弟倆擠在着西廂。鈺丫頭是客人,自然要睡東廂房。”
某刁民浮想聯翩道:“那你睡哪兒?”
“自然是西廂房了。”
李雲道指了指自己,樂呵道:“好。”
蔡桃夭卻繼續道:“我帶十力睡,你自己隨便解決。”說話的空檔,蔡桃夭一手拉着阮鈺進堂屋,一手在李雲道腰後的嫩肉上輕輕擰了一下,趁阮鈺不注意,才悄悄白了某人一眼,輕聲道,“再花心就把你的心掏出來到底有多少種顏sè。”
李雲道見蔡家大菩薩居然沒有真生氣,這才定下心來,馬上立正敬禮,隨後又湊上去嬉皮笑臉地低聲道:“媳婦大人,我保證不再花心。”
“你啊,臭德xìng。”蔡桃夭嗔怪着伸出修長的食指在某人的腦袋上輕輕點了一下。
十力小喇嘛乖巧地喊了聲“鈺姐姐”,又從長登上跳下來給阮鈺倒了杯水,才跪回板凳上,堪堪地夠着堂屋裏的八仙屋,在作業本上寫寫畫畫。
“鈺妹妹,你坐會兒,我先去廚房忙,過會兒就能開飯。”蔡桃夭如同落入凡間的女神一般,就算沾了煙火氣,仍褪不掉的天宮朱蕊的仙氣兒。
阮鈺不服氣地扔下那隻價格驚人的“愛瑪仕”單肩挎包:“我幫你。”說完,又了某刁民一眼,某人從剛剛這會兒一直心觀鼻鼻觀心,生怕一個不小心挑起世界大戰。
蔡桃夭卻笑道:“鈺丫頭,你幫十力功課,特別是英文。雲道,你來幫我打打下手。”
李雲道如獲重釋,跟着蔡桃夭進了廚房,等進了廚房,蔡家女人卻突然轉身道,上下仔細了李雲道一番,確認沒受傷,這才一臉擔心道:“下午真出事兒了?”
李雲道苦笑,如果蠻不過蔡桃夭,當下將下午的被追殺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複述了一遍,蔡家女人不動聲sè地聽着,只是在關鍵之處才問一兩句畫龍點睛的問題。
“應該不是蔣青天的人。”蔡桃夭聽了李雲道的分析,首先就將這個懷疑對象剔除了,“他的xìng格我瞭解,如果真要派人來,也會是軍隊裏一等一的好手,容不得你們倆沒頭蒼蠅似的逃跑。”
李雲道點頭:“今天我們局裏一個女刑jǐng失蹤了,下午又發生這種事情,你說我跟這公安局是不是八字不合?”
蔡桃夭轉身,一邊將盛起鍋中的菜一邊輕聲說:“八字合不合我不知道
李雲道一時語塞,忙以打下手的藉口忙活起來。
這頓飯喫得李大刁民終於知道什麼叫度rì如年,蔡桃夭仍舊食不言,阮瘋妞也一反常態地只吃飯不說話,只是時不時擡頭打量一下坐在正對面的蔡家大菩薩,小喇嘛更是沒心沒肺地胡亂爬了兩口就躲進了堂屋,似乎生怕被牽連進兩個女人的無聲戰爭而殃及池魚。李雲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誇了兩句蔡家女人的手藝,見其餘人都沒有反應,只好怏怏地爬完碗裏的米飯。所幸的是,一頓飯喫下來也總算有驚無險。等快喫完飯的時候,蔡桃夭的手機響了。
蔡家女人不慌不忙地拿面巾紙輕拭了櫻嘴,這纔拿出手機,只聽不說,兩秒鐘後,微笑向李雲道:“找你的。”
李雲道這才記起今天把手機弄丟了,接過電話一了眼,河北滄州的區號,果然是何大海打來的。
“啥事兒?”
“你咋一口氣打了一百萬過來?”剛剛手機銀行的短信提示,他才發現那個雁過拔毛的葛朗臺居然打了一百萬進他的帳號。
”夠不夠?”李雲道沒好氣道。一百萬對李雲道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這筆錢可是實打實拿小命換回來的,之前一直沒捨得用,這回二話不說就全部匯給了出去辦事的何大海,想到那些個零李大刁民就心疼。
“應該夠了。”
“應該你妹啊,老子就這麼點家當了……”突然意視到身邊坐着兩位受過高等教育的美女,李大刁民歉意地衝她倆笑了笑。
“在這回你這麼大方的份上,真少了的話,老子給你添了。”
“再多就沒了,除非你把老子拿去當了。”
“真當了你,蔡家大小姐要扒了我一層皮……”
“沒事兒我掛了。”
“我說你的手機呢?怎麼打都不接?”
“下午出了點事,估計丟在路上了,等你回來再說。”
“嗯,頂死一個禮拜我就回來。”
又跟何大海閒扯了兩句,李雲道這才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蔡家女人,卻突然到阮瘋妞幾乎要喫人的表情。
“你自己的手機呢?”李雲道之前用的那隻古董級諾基亞是阮鈺送的,那手機對阮鈺有些特殊的紀念意義,不然也不會這樣就露出女山大王的表情。
“下午出事了,丟在路上了。”李雲道才老實回答。
“出事?”阮鈺皺眉,隨後目光轉向蔡桃夭,後者輕輕聳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阮鈺沒有追問,以她的交友廣泛,只要一個電話就能查出出了什麼事情。“明兒我重給你買一隻。”說完,阮鈺繼續喫飯。
蔡桃夭微笑,沒有說話,只是向李雲道的眼神愈加柔和。
這是一隻什麼樣的潛力股才能招惹來阮瘋妞這樣聰明優秀的姑娘?
這個騎着老毛驢唱着秦腔的山裏刁民什麼時候悄悄地就走進了我的心房?
蔡家大菩薩如同挑着米粒一樣一粒一粒往嘴裏送着,但向某人的眼神中,透着似水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