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這會兒突然發現如果拋開脾氣不談,葛青倒是應該算是刑jǐng隊的第一美女。膚sè因爲經常戶外運動而曬成了小麥sè,卻顯得非常健康。五官每一樣拆分開來看都是大開大合的模特級標準,瓜子小臉五官立體,更惹目的是高挺的鼻樑,如同她的脾氣和原則一般,鷹厲而堅挺。
“看什麼?”葛青的餘光發現李雲道在盯着她看,也不轉頭,只是一邊看着正前方專心開車一邊皺眉道。
李大刁民被人撞破,也不尷尬,只是笑道:“沒什麼。”沉默了片刻,李雲道還是忍不住道:“隊長,有沒有人誇過你其實很漂亮?”
“我?”葛青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般,嘴角咧了咧,卻沒笑,“你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李雲道沒有解釋,對葛青這種認死理的頑固型xìng格,她認定的事情,你就是花再大的力氣,只要她不接受,永遠都不會認可。
兩人沉默,車裏放着一個正播着流行音樂的電臺,很柔緩的節奏,天籟般的女聲,一時間車裏的氛圍前所未有的和諧,就連李雲道也不願意開口貿然打破與葛青之間難得的默契。
“我問你個事兒唄?”葛青的父親早年在河北交流掛職,所以葛青的普通話里居然也帶着一絲北方口音。
“嗯?”李雲道看向葛表,很難得才能看到葛青對什麼事情提起興趣。
“不願意說就算了。”別人還沒開口,葛青自己就連發飆了,脾氣跟高危炮仗似的,不用點都能着。
“我這不還沒開口嗎?”李雲道無奈笑道,“好歹你說一下,要問什麼事情,我都沒開口,你就先入爲主地認爲我肯定不願意說。”
“看你就不像會說實話的樣子。”葛青瞥了李雲道一眼。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yù加之罪了,隊長,都說咱社會主義好青年要堅持用唯物辯證法來看待問題,您倒好,上來就給我扣一帽子,您這叫以貌取人,這樣不好。”
葛青冷笑道:“別以爲讀了兩天書尾巴就翹上天了,你這點小哲學底子,真不算啥,遠的不說,就說蘇大里的那位吳老,哪天真要帶你去拜訪拜訪那位老先生,讓你看看自己是哪個級別上的井底之蛙!”
李雲道動了動嘴脣,卻
“喂,我認真問你一件事情。”葛青似乎還是沒有打算放棄。
李雲道這回沒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葛青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醞釀如何措辭:“我之前看過一段běijīng那邊傳來的視頻,聽說你是跟一個tài子dǎng搶老婆的片斷,是真事兒嗎?”
李雲道愣了愣,咧嘴笑道:“這事兒你也知道?”
葛青哼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我又沒幹啥壞事兒,我怕什麼?”
“你搶別人老婆,還不壞?難道真要去殺人放火?”
“拜託,我的葛大隊長,您以爲現在是清zhèngfǔ還軍閥混戰?隨隨便便跑去京城就能搶老婆?還是跟一個手眼通天的tài子dǎng唱對手戲?我那是爭取自己的真愛,你情我願的事情,哪有什麼搶與不搶的?”李雲道笑道,“不過你要硬說搶,還真有那麼回事兒,畢竟那天人家都要定婚了。但我估摸着,那天就算我不露面,他們這婚也定不成。”
“就是前兩天去我們局裏的那位美人兒?”葛青好奇道。
李大刁民難得露出個靦腆的表情,點頭道:“嗯,她叫蔡桃夭。”
葛青沒說話,轉過頭去認真開車,李雲道也不再言語,車裏的音樂聲再次清晰起來。
車子上了高架,又下了高架,出了城南的新城繼續往南,最後竄進了一處看上去仍在運作的工廠,沒有門牌,沒有工廠名,只是在工廠破落大門的一角上掛了一顆閃亮的五角紅星。更讓李雲道喫驚的是,工廠門口居然有武jǐng持槍守衛。門口的武jǐng似乎對這輛豐田霸道頗是熟悉,老遠看到就忙不迭地敬禮,不過審查證件之類的事情還是沒有拉下,等對照完李雲道那張見習jǐng官證上的照片後,小武jǐng對葛青笑道:“例行公事,麻煩葛隊了。”
葛青只是冷冷點了點頭,見門閘打開,葛大隊長又是一腳大油門。這回李雲道倒是如何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左看右看。廠區裏的廠房鱗次櫛比,而且每一個廠房都極爲高大,從外面能聽到裏面機器轟鳴的聲音,可是卻看不到廠區裏有一個人影在走動。
車在廠區中間的一處廠房門口停了下來,車剛停,一個年輕人便拉開沉重的鐵門,笑嘻嘻地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