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周則剛出去後,李雲道坐在辦公桌前愣了許久,最後纔不得不苦笑搖頭。嚴建國的手腳不乾淨,這一點李雲道到江北分局入職那天就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於最後竟然落得如此貽笑大方的下場。
“咚咚咚!”沈燕飛站在門口,同樣表情有些奇怪。
“怎麼,你也知道了?”
不知爲何,沈燕飛的臉微微有些發燙,但她還是壓下那一抹羞澀,挺胸走進來:“嚴政委的事你聽說了嗎?”
李雲道點了點頭,但在沈燕飛看來,李雲道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被殃及池魚的李大刁民尷尬道:“嚴建國本來在作風上就有問題,燕飛同志,你也不用因噎廢食嘛!”
沈燕飛瞟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雲道瞪圓了眼睛:“大小姐,你今兒是吃了槍兒還是來了大姨媽?”
沈燕飛冷哼一聲:“男人都是這樣,喫着碗裏想着鍋裏的,最好是娥皇女英一起伺候着,享受齊人之福,我沒說錯吧?”
李大刁民頓時摸着鼻笑了笑,在蔡桃夭和阮鈺的問題上,他也沒有想到合適的答案。身邊的人知道,也是沒人去點破。雖然他知道沈燕飛對他的個人感情問題並不瞭解,更不可能去關心太多,但此時被沈大美女指着鼻說道一番,還是難免有些尷尬。
沈燕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有些臉紅:“對不起,我只是有感而發,不是針對你。”
“沒事沒事……”李大刁民有些心虛地道,“對了,我剛剛跟老周說了,嚴政委出殯的時候,隊裏還是要去走個形式的,畢竟死者爲大。”
沈燕飛似乎並沒有發現李雲道故意扯開話題,而是順着他的話往下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我們都知道嚴建國有問題,但是在組織沒有給出最終的判斷前,他還是我們當中的一員。”
李雲道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頭疼地道:“我聽說嚴建國家有個母老虎,不知道出了這檔事兒,她會不會鬧到局裏來。”
沈燕飛冷笑:“她有什麼資格鬧?嚴建國收的那些錢財,大半都是經她的手,她敢鬧?”
“這可說不準,死在女人肚上,還是一個分局的,我估計老高這回要頭疼了。”
“老高是個老好人,之前誰也不想得罪,最後大多還是和稀泥地解決這破事兒。”沈燕飛腦中立刻出現了那個高高瘦瘦永
遠一臉笑容的高局長的身影。
“高局!”李雲道起身迎了上去。江北分局局長的位置之前一直由邱文傑兼着,政委嚴建國又是跟邱文傑穿一條褲,兩人聯手幾乎把控了局裏上上下下所有的關鍵部門,於是高興文這個常務副局長也樂得清閒,大小會議表決大多是隨大流,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的他也不開口,只保留意見,是個十足的和稀泥的中間派。
“雲道同志,我剛剛去區裏開了個會,就接到通知說是建國同志突發心臟病離世了。”說這話的時候,高建國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很多,語氣也有些沉重,只是再開口的時候,又習慣性地笑着道,“剛剛韓局也給我打電話了,說是這事兒讓我跟你商量着辦,你看……”
“別別別,高局您拿主意就成,我負責執行。”
高興文仍舊是一臉善意的笑容:“也別什麼拿主意和執行了,老嚴也是局裏的老同事了,出了這檔事兒誰心裏都不舒服。要不這樣,成立一個治喪委員會,我辛苦一下,打個頭,局黨委成員都參與,下午我們去趟老嚴家裏,家屬那邊總還是要交待一下的。等過兩天出殯大夥都去鞠個躬,也不要讓活着的人寒了心,對吧?”
老高局長一直都是商量的口氣,李雲道見他主動請纓,自然樂意,立馬錶態配合高局的一切活動。又聊幾句閒話,老高臨走之前突然話題一轉:“雲道,接下來半年你放心往京城去,家裏亂不了,我年紀大了,跑不動嘍,這接力棒最後還是得傳到你的手上。”
李雲道頓時眼睛一亮:誰說這老高不懂人情世故?能在邱文傑和嚴建國聯手治局的前提下穩會高務副局長這麼多年,看來這老高的道行也不淺。不過,老高最後這句話,似乎有向韓系人馬靠攏的趨勢。
“哎呀,高局您這身骨健朗着呢,我們這些小字輩兒,經驗淺得很,還要在您的領導下多學些東西呢!”高興文主動放低身段,所以李雲道也表現得相當客氣。
高興文笑着道:“前幾天跟宏偉區長喫飯的時候,就聽他不斷地誇你,果然啊,年輕有爲,但也低調謙虛得很。”
“哦?高局跟周區長很熟?”
高興文笑了笑,壓低聲音道:“周區長的姐姐正是內。”
“哦?”李雲道頓時心知肚明,原來老高是朱雀區副區長周國棟的姐夫,看來人家早就已經選擇好了立場,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己。
“等過兩天空了,喊國棟一起出來,老哥哥們送送你,也算爲你去北京掛職餞行。”
目送始終一臉笑意的高興文出去,沈燕飛這才拍了拍警服下豐滿胸脯道:“江北的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深,誰能想得到,高局早就站到韓局這邊了呢?”
李雲道笑着點頭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其實也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