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刁民 >第八百六十七章 麒麟現身
    黑色布衣上一層夜霜,顯然始終就未曾離開。女子微微低頭:“師叔!”

    李雲道看了一眼她衣裳上的白霜,皺眉道:“又沒休息?”

    黑衣女子面色清冷,但聞言原本冷冽的眼神竟有了些許暖意:“剛剛有高手來過,天狼追了出去,還沒有回來。一時半會兒不敢離開。”

    李雲道點了點頭:“知道是誰派來的人嗎?”

    由香搖頭道:“剛剛下過小雨,天陰得很,可視範圍很低。對方相當警覺,一直在外圍兜圈子,被發現後立刻逃遁,不過天狼追了出去,以他的本事,就算抓不到人,也總能對方喫點苦頭。”女忍者平時話極少,今天倒是破天荒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我們初來乍到,就已經被人盯上了,看來這西湖的魑魅魍魎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李雲道微微嘆了口氣,揉了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等天狼回來,你們分分工,這份名單上面的幾個人,你們幫我去做個初步的調查。”

    由香道:“我去吧。”

    李雲道點頭道:“追蹤調查是你的長處,你親自跑一趟我也比較放心。”他轉身想走,卻又頓了頓,回頭笑着問道,“打贏了嗎?”

    由香面無表情道:“他很強,而且還在不斷進步。想要打贏他,我需要更多的時間。”

    李雲道想了想,笑道:“正面挑戰你可能不是天狼的對手,但你要清楚,你是忍者,擅長的不是正面進攻。”

    由香愣了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目送這個一語挑破玄機的青年男子緩步離開。

    夜雨朦朧,一隻半舊的軍靴一腳踏入建築工地旁的積水中,夜幕中濺起無數泥水。軍靴的主人速度極快,左右觀察,確認工地裏沒有人,這才翻身一躍,踏進這處西湖市郊的爛尾樓工地。夜雨將他身上的藏青色勁裝淋得溼透,幸好半成品的爛尾樓裏頗是乾燥,帶着噗嗤聲的軍靴帶入無數泥水腳印,倒是給夜風呼嘯的空曠爛尾樓裏帶來了一絲生氣。

    快步奔至爛尾樓的三層的一處房間角落,從一堆建築垃圾中翻出一個帆布包裹,抖落的灰塵落在滾着雨珠的粗糙大手上,混成骯髒的泥水。他打開包裹,取出一個厚實的迷彩色的軍用筆記本。支起筆記本後方的信號接收器後,他打開了電源。

    很快,筆記本的屏幕上顯示出一個暗灰色的登錄界面,他似乎稍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熟練地輸入了用戶名和密碼,而後跳出的竟然是一個最簡單的聊天對話框。

    他想了想,最後還是用英文打出一串字符:對方很警覺,暫無良機……

    最後幾個字母還沒有打出,他猛地心中一凜,下意識地低頭側身,一記鞭腿擦着他的頭皮掃過,一擊不中,塵霧迷漫,那一記鞭腿硬生生地將窗臺一側的紅磚填充牆踢得磚泥破碎。

    他心中大駭,也顧不得姿勢優美與否,直接懶驢打滾般地滾向房間的開闊地帶,而後迅速翻身直立,呈防守姿勢。

    一身天藍色運動服的青年靜靜地站在窗邊,冷眼打量着他,不知爲何,哪怕這青年看上去極爲年輕,但他還是一種如同被猛獸盯上的錯覺。他已經認了出來,這是剛剛一直綴在自己身後的“尾巴”,原以爲已經將他徹底甩掉,卻沒想到還是被對方跟入了自己的臨時落腳點。

    他默默地脫掉溼透的藏青色外套,裏面只有一件緊身的背心,背心裏便是飽滿而充斥着爆發力的肌肉。他微微轉動着脖子,朝那青年伸手做出一個請勢。

    青年微微一笑,竟笑得如同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帶着些許的羞澀:“你確定讓我先出手?”

    他點頭,用生硬的中文道:“軍人,不欺負孩子。”

    青年皺了皺眉頭,這才發現眼前的男子眼窩深陷:“不是中國人?”

    他嗯了一聲:“來吧!”

    夜風呼嘯。

    青年腳步微動,簡譜的國產球鞋與水泥地面摩擦,發了極刺耳的聲響,下個瞬間那藍色身影破空而來。

    他猛地一驚,彎腰眯眼,雙手握拳環抱於胸前。

    太快了!

    他幾乎來不及作出任何一丁點反應,只能做出雙臂抱胸的格擋動作,而後便感覺如同被一記重錘轟在雙臂之上,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倒飛出去,轟落在水泥牆上,空氣中漫騰起無數灰塵。

    “咳……咳……”他喫力地扶着牆壁站起來,心中駭然——這個古老而神祕的國度果然存在着那些不傳外人的搏擊祕技,至少對他這個久經沙場的殺人機器來說,眼前青年這樣的殺傷力就算在他的從軍生涯中也絕無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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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三叔說,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啊。”青年喃喃說道。

    他冷冷望着青年,用英文道:“殺了我吧。”

    青年卻微微搖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軍用筆記本,疑惑道:“我看你不是來殺我三叔的吧?”

    他冷笑,並不想多解釋,但腦子卻飛快地運轉起來,困境脫身,是作爲一名外勤人員的基本質素。

    青年看着他:“你走不掉了。”

    他冷冷地從身後摸出微型手槍,冷笑道:“你快得過子彈?”

    青年搖頭:“其實我並不想殺你。”

    他緩緩拉開手槍保險,獰笑:“你們中國人就是習慣性地自大,武術再厲害,在熱兵#器面前,你們什麼都不是!支那豬!”

    青年面色微變,雙眼微眯:“日本人?”

    他冷笑,不作回答,再食指微微扣動扳機。

    青年一言不發,彷彿這支對着他的手槍對自己的生命並不存在任何威脅。

    他食指微扣,下一刻,子彈將穿過對面那藍衣青年的身體。對殺人無數的他來說,手中再多一個槍下亡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他看來,很多的時候,生命本就是用來收割的。

    藍衣青年雲淡風輕地望着他,眼神平靜中透着一絲憐憫,這讓他很不舒服,他這樣的人,何曾被人憐憫過?

    “再見!”他嘴角輕揚,沾着泥漿的笑臉瞬間顯得有些猙獰。

    突然,他發現貼着手槍扳機的那根手指怎麼也無法扣下去,因爲不知何時,一根修長卻有力的手指卡進了扳機的縫隙,除非他將那根手指碾成羈粉。

    手指的主人是個身材高挑而勻稱的青年,黑衣夜行,面色冷峻,插入扳機縫隙裏的手指如堅鐵般有力。一雙清冷的眸子不帶絲毫感情地望着他,居高臨下。

    只是零點一秒的愣神,他便瞬間反應了過來,幾乎是電光閃爍間,他從腰間抽出了匕首。一個絢爛的桃花紅,刀劍狠狠的划向那不速之客的喉嚨。

    黑衣青年淡淡一笑,只是擡起左手,屈指成章,輕描淡寫地一記橫劈,正擊在那男子的手腕上,匕首便哐噹一聲掉落在地上。那隻不知道親手擰斷過多少人脖子的手瞬間垂落,斗大的汗珠從他的頭上額上滾落,手腕傳來的劇痛告訴他,僅僅剛剛那一記格擋,對方便輕而易舉地擊斷了他的手腕。

    黑衣青年冷冷道:“上次來了一個叫福井的忍者,怪模怪樣地帶了把半藏妖刀。那天我就給過你們訊息,華夏的領土,不容你們這些有歹心的異類有任何一丁點的染指褻瀆之心,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一而再,再而三,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聽到“福井”和“半藏妖刀”時,他的眼神猛地收縮:上忍福井的死,在組織內引起了不小騷動,如果眼前的黑衣青年能悄無聲息地殺死福井,對付自己那自然也不在話下。

    但自幼接受的忍道訓練和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培養了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放棄的精神,所以他左手下垂的那一刻,他幾乎是同時鬆開那邊微型手槍,前臂內扣時微微收肘,下一刻,右肘以雷霆之勢劃過半弧,擊向那黑衣青年的太陽穴。

    “小心!”一直在一旁觀望的鄭天狼突然出身提醒道。

    原來那異國殺手肘擊只是虛招,真正要命的是左腳鞋尖上詭異彈射出的刀片。

    “跳樑小醜,雕蟲小技!”黑衣青年嗤之以鼻,擡手輕易地化解了雷霆肘擊後,上身向後仰出一個極度詭異的弧度,異國殺手腳尖彈射出的鋒利刀片竟貼着他的胸口擦身而過,刀刃將胸口的黑衣劃出兩道痕。

    見一擊不中,異國殺手輕喝一聲,身子躍向半空,全身力道集中在右膝,他有足夠的信心和經驗,只要被自己的鐵膝撞到,黑衣青年的腰椎會在瞬間支離破碎。

    黑衣青年卻不慌不忙,慣性的雙手着地,結實的雙腿在半空中微縮,而後趁着對手雷霆一擊之際,不推反進,雙臂微曲,猛地爆發力量,竟然將那倒立的身子瞬間如子彈般推射向半空,徑直朝那挺着膝蓋的異國殺手而去。

    第一擊踹在胸口。

    第二擊掃在面頰。

    第三擊那原本倒立的黑衣青年居然在半空中借力挺直了身子,狠狠一腳,纔在那具從半空掉落的身上。

    轟!揚起塵土無數。

    黑衣青年胸口被刀刃劃破之處,露出白淨卻極具爆發力的肌肉,胸口上五彩紋身熠熠生輝。

    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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