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刁民 >第八百九十三章 小鳳駒失蹤
    “夥計們,我找到那個女人了,快,快來搭把手!”李雲道衝兩名殺手揮着手。

    兩人頓時放鬆警惕,槍口徹底垂落,手指也離開扳機,面露喜色地同時迎了上來。

    王小北望着李雲道,只覺得整個心臟都彷彿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李雲道的英文出人意料地正宗,但這個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王小北已經無暇多想。李雲道給了他一個眼色後,以口型開始倒計時。

    “三,二……!”

    推着病牀,距離兩名殺手越來越近,待不足兩丈時,李雲道喝出最後一聲倒計時,聲落影動,身形如獵豹般猛然向前竄出,妖異三刃刀在指間飛速旋轉。

    修長的手指間,刀花炫目。

    王小北反握匕首,幾乎在同一時間衝向另一名持槍殺手。

    兩人先是微愣,隨即瞳孔微縮,下意識地同時伸手摸槍。

    殺手並沒有將李雲道手中怪異三刃刀當回事,只是不自覺地伸起另一胳膊格擋,在他看來,冷兵器就算再塊,如何快得過槍中的子彈?可是,他萬萬沒有卻沒料到,持刀的李雲道竟敢用胸口迎上自己飛快擡起的槍口,而那隻刀光詭異的手卻徒然改變路線,以極詭異的路線地避開他上前格擋的手臂,刀光直取正搭上扳機的手指。

    下一個瞬間,堵上槍口的胸膛應該被子彈巨大的衝擊力擊得支離破碎。但他所期盼的這一幕並沒有發生,可是他覺得自己明明釦動了扳機,爲何手中的衝鋒槍卻沒有任何反應?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頓時心中大駭,那隻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依舊搭落在扳機上,只是那道整齊平滑的傷口告訴他,那隻食指從此刻開始再也不屬於他了。

    殺手如同被激怒的猛獸般低吼一聲,乾脆扔下衝鋒槍,強忍着指間傳來的劇痛,屈臂成肘,單肘擊向李雲道的後腦勺。

    李雲道只覺後腦勁風襲來,連忙傾身移步,但還是晚了一步,右肩被那鐵肘擊中,頓時整個右臂便垂落下來,三刃刀從手中頹然滑落。

    殺手冷笑,乘機撒下上衣一角,迅速地將傷口包裹,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

    李雲道跟殺手拉開安全距離,看了一眼王小北的境況,似乎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膠着地扭打在一處,幸好王小北從小被老爺子逼着跟着白熊後面學了些拳腳功夫,雖不如小熊娃子那般頗得真傳,但也算勉勉強強好過街頭的混戰。

    處理完傷口的殺手獰笑着望向李雲道,同伴那邊暫時不需要自己幫忙,眼前這個照面便割斷自己一根指頭的中國人,他一定要讓對方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個瞬間,他已經想出了上百種折磨眼前這個中國人的方式。

    李雲道右臂垂落,左手雙指執刀,沒有剛剛那般絢爛奪目的刀花,三刃刀直取對手胸口。

    殺手此時已不敢大意,空手入白刃,堪堪地避開鋒茫後,一記手刀劈向李雲道的頸部。

    只是手刀還未曾觸及頸部,殺手再次瞳孔一縮,一口標準倫敦音的亞裔青年衝自己微微一笑:“代我向上帝問好。”

    三刃刀詭異地脫手而出,帶着凌厲風聲疾速旋轉,下一秒,殺手悶哼一聲,刀鋒沒入眉心三寸。

    將王小北壓在身下的殺手一臉殘忍的笑意,雙手死死卡着王小北的脖子,再堅持幾秒,也許自己就贏了……李雲道持起槍托,徑直砸在他的後腦勺上,殺手突然兩眼一黑,身子歪到一旁。

    “咳……”被卡得喘不過氣的王小北抓着自己的脖子,漲紅了臉,一邊咳嗽一邊拼命地喘着粗氣,“太……太久沒鍛鍊了,這幫王八犢子……”

    李雲道將他拉了起來:“天狼應該已經到一樓了。”

    王小北看了一眼眉心中刀的殺手,再看看剛剛跟自己交手的那名壯漢,憤憤道:“該死的,咋我的對手就壯得跟頭野豬似的呢?”

    李雲道來不及跟他多墨跡,單手推着病牀,幸好一路沒有再碰到阻礙,但也總算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蔡桃夭安然送上鄭天狼準備好的救護車。

    “三叔,鳳駒呢?”鎖好車門,鄭天狼問道。

    李雲道挺了挺原本略顯佝僂的身子道:“天狼,你和小北帶桃夭先走,我儘快趕過來。”

    鄭天狼愣了愣,說道:“三叔,還是你跟北少先走,我去找鳳駒。”

    李雲道笑着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撫着受傷的右臂:“鳳駒是我

    兒子,老子保護兒子,天經地義。而且他們的目標是桃夭,她剛剛做完手術,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有你守着,我才放心。”

    鄭天狼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雲道伸手攔住:“不用勸我了,我自己有數。他們的目標是桃夭,應該不會太過於爲難其他人。這裏是中國,他們不敢太過於明目張膽。”

    目送救護車駛離,李雲道才微微鬆了口氣,望向東方已經微微吐白的天空,長長地吁了口氣。

    這一夜超乎想象的漫長啊!

    收回目光,李雲道擡頭看了一眼籠罩在黑暗中的醫院,黎明的秋風吹來,涼薄如人情。

    李雲道嘆了口氣,從旋轉樓梯口走向住院部,帶着鳳駒去洗澡的肖士剛剛說的應該就是住院部吧。

    也不知道那夥人到底動了什麼手腳,整個醫院都被深沉的黑暗籠罩着,到此刻爲目,也沒有備用發電機的電力送上來。因爲這次突如其來的停電,又有多少生命會因此而離逝?

    李雲道來不及傷感,因爲等他踏進住院部的時候,才知道醫院的住院部並非一幢樓,而是分科室地分散在不同的樓幢中,天知道帶着鳳駒去洗澡的肖士到底去了哪兒了呢?

    黑暗中,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忙得團團轉的護士問清了方向,李雲道連忙趕向另一幢樓。

    小心翼翼地推開樓棟門的時候,李雲道便聞到一股濃濃的洋蔥味。國人喫洋蔥本就不算多,只有經常生喫洋蔥的老外身上纔會有這股味道。

    大樓裏黑燈瞎火,李雲道也不敢聲張,只能強忍着右臂傳來的疼痛走上樓梯。剛剛的護士告訴他,給新生兒洗澡一般是在這棟樓的三樓,可是越靠近三樓,那股體臭味便越發強烈。

    李雲道乾脆收起三刃刀,將剛剛從殺手那兒奪來的手槍上膛,小心翼翼地逼近樓道間的防火門。

    不對!除了那股帶着洋蔥味的體臭外,居然還有一股異常濃烈的血腥味。

    李雲道下意識地舉起手槍,緩緩拉開樓道門,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面而來,但是走廊裏一片安靜,靜得李雲道只聽得到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循着味道傳來的方向,李雲道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逼近,如果沒有猜錯,那裏應該就是肖士帶小鳳駒去洗澡的地方。

    突然,眼前猛地一亮,李雲道下意識地用手去遮擋燈光以緩解眼睛的不適。

    醫院的電力恢復了!

    李雲道卻愈發警惕起來,剛剛在黑暗中他還能隨時藏匿身形,但在燈光下,李雲道知道自己再怎麼動作迅捷也快不過對方的子彈。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疑竇頓生。

    四名躺得黑衣殺手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剛剛抱着小鳳駒出來的肖士也躺在血泊中。李雲道檢查了一下傷口,肖士死於胸口中槍,應該是四名黑衣殺手中的其中一個下的手,可是這四個躺在血泊中的敵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四人無一例外地歪着脖子躺着,頸間動脈位置被人整齊地切出巨大的豁口,兇器應該是一把很厚實卻又很鋒利的刀,執刀人下手力度掌控得極爲精確,切出整齊豁口,卻沒有砍斷頸骨,每一個刀口都彷彿精心修葺過的藝術品一般。

    四人的死狀有些恐怖,至少此時看來,四人無一例外地雙手捂喉嚨面露驚恐,連死後表情都沒有一丁diǎn地變化。原本以爲他們碰到了天狼,但從傷口來看,下手的應該不是天狼——鄭天狼一身鄭氏內家拳出神入化,要用兵器也是鄭家人擅長的那根百十斤的熟銅棍,而不是這種能切出整齊傷口的刀。

    但這還不是李雲道最關心的,他此刻最關心的是小鳳駒的去向,剛剛肖士帶着鳳駒出來,此時肖士已經命喪黃泉,但小鳳駒卻不見蹤影。

    李雲道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剛剛纔見過一面的兒子被人擄走了?

    帶走鳳駒的是誰?殺死這四名殺手的又是誰?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李雲道只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他不敢想象,剛剛出生才幾個鐘頭的小鳳駒如果真的落入敵手會有怎樣的惡果。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又檢查了一番地上的屍體後,突然發現一個疑diǎn——剛剛在走廊裏聞到的濃郁體臭味並非來自於屍體中的任何一個,也就是說很可能就是那個帶着洋蔥體臭的傢伙帶走了小鳳駒。

    味道還沒有完全散盡,李雲道順着那股味道,從三樓一直跟到樓外停車場,但味道似乎從這裏開始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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