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刁民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失戀的斐大少
    華山和白曉生開車跟着莊祥瑞,開出市區,一直開到城東的白沙灣經濟開發區,開發區距離市區並不遠,僅有十五公里,整個浙北最大的大學城就坐落在白沙灣經濟開發區。

    “華隊,他一個販茶葉的,大半夜跑大學城裏頭來幹嘛了?”白曉生看着路兩旁的大學校園,表情頗爲不解。

    “咱們先盯着,但頭兒的意思是不能打草驚蛇。”華山摸着下巴上的鬍渣道,“頭兒應該是想放長線釣大魚,看清楚他的車去了哪兒,之後咱們就收工,我請你喫火鍋去!”

    果然,又開了一會兒,寶馬轎車拐進一處黑燈瞎火的工廠,白曉生和華山沒有任何遲疑,勻速從工廠大門前駛過。

    “包裝盒生產廠?”華山皺眉思索着,莊祥瑞的主業跟茶葉相關,如今這世道,任何行業都講究包裝,茶葉包裝精美與否,對銷路也有很大的影響,所以不排除莊祥瑞從主業向配套產業延伸投資的可能性。華山其實很想進這家黑漆漆的廠區內看個究竟,但李雲道吩咐過只要用三組人馬對莊祥瑞實施二十四小時的監視就行,不能讓嫌疑人有任何一丁點的察覺。

    次日上午,李雲道開車將顧小西和兩個孩子送到蕭山機場,此時已經是春節返城高峯,機場內人頭攢動,熱鬧異常。

    “以後一個人在外面可千萬不能喝這麼多酒,另外,回學校後,離姓莫的那小子遠一點,有小傢伙心懷鬼胎,我估計回頭還會去糾纏你。我會跟小北打個招呼,如果這小傢伙再敢動歪腦筋,我頭一個廢了他。”李雲道拍了拍顧小西的腦袋,寵溺道,“小姑說你不想讀研究生,也不是不可以,讀書不是萬能,有本科水平,不搞科研的話,在社會上是夠用了。不過既然你不想再繼續深造,那就得好好琢磨琢磨出來後要幹些啥,可不能浪費了大好的青青年華!”

    顧小西噘嘴道:“好了好了,哥,你的嘮叨都快趕上我媽了。”說着,小妮子撒嬌道,“昨晚我喝醉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訴王小北。我知道莫斯對我有想法,不過我想他還沒大膽到敢趁人之危。你要是告訴王小北,莫斯就甭想在京城多呆一天了。我聽說他爸是西湖市的市政府副祕書長,哥,你一個人在這兒多不容易啊,別再給你豎敵了。多個朋友,很多事情要容易得多!”

    李雲道卻認真道:“你是我妹妹,你的安全對我來說,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大事!一個副祕書長,別說是他兒子,就算他本人,敢動你一根汗毛,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廢了他!這一點,我跟王小北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顧小西跳起來抱着李雲道撒嬌道:“好哥哥好哥哥,我知道你和王小北都是爲我好!要真的不想莫斯還來騷擾我,你們倒是給我介紹個男朋友啊!”

    李雲道見小丫頭眼珠子溜溜地轉,就知道顧小西肯定有自個兒的想法了,無奈道:“你看上誰了?說來聽聽,哥幫你參考參考。”

    顧小西湊到李雲道耳邊說了些什麼,李雲道頓時面色一沉,嚴肅道:“這怎麼行?斐小寶有洛珊珊了。”

    顧小西嘀嘀咕咕道:“他倆和平分手了……”

    “啥?”

    李雲道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盯着顧小西的目光讓小丫頭渾身不自在:“他們分手跟我可沒有關係,他們倆在公司經營的戰略方針上產生了很大的分歧,斐寶寶想堅持走國際化路線,往大了運作他們的情趣用品品牌,但洛珊珊想先站穩中國市場……具體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他們公司來北京參加創意博覽會,我認識了他們的一個市場部總監,才聽那位高總監說的,她也不知道我認識斐寶寶。”

    李雲道嘆了口氣道:“這世上能同患難卻不能共富貴的例子,又何止一個兩個?這麼說他們倆現在已經分手了?”

    顧小西點頭道:“洛珊珊做得有些過份了,她聯合美國一家國際資本公司,想收購斐寶寶手裏的股權,被拒絕後又動用各種資本手段企圖攤薄斐寶寶的股權比例,總之他們倆現在鬧得挺僵的。”

    李雲道想了想道:“行,只要你不是第三者就行。西西,你記住一句話,一個男人,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爭取來的,現在他用什麼樣的方式跟女友分手,將來同樣的待遇便極有可能付諸在你自己的身上。薄情寡義的人是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發生改變的!”

    顧小西吱唔道:“斐寶寶說他想把手裏的股權無償地都轉讓給洛珊珊……”

    不知爲何,聽到這句話,李雲道莫名地鬆了口氣,腦中再次浮現那個趿着人字拖、穿着花綠大褲衩,一件緊身小背心的大男孩開着一輛銀白色的寶馬Z8敞篷跑車,從車裏跳出來老遠不笑嘻嘻衝自己揮手。

    青春,對於斐寶寶來說,應該已經遠去了。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成熟往往都是要付出相當的代價的。

    儘管十力和曉蠻兩個孩子也依依不捨,但還是很聽話地跟着顧小西踏上了飛回京城的飛機。

    從機場出來,李雲道便給斐寶寶發了微信。

    要不要來跳西湖?雷峯塔七十一米,跳下來基本沒救。

    不一會兒,斐寶寶回了張哭泣的表情,緊跟着又發了一條,哥,這回我算不算是栽了?

    李雲道說,沒失過戀,沒打過逆風局,也能叫男人?

    斐寶寶又回了張哭泣的表情,哥,你說兩個人明明可以好好在一起,怎麼就能爲了公司的一點破事兒,翻臉不認人呢?

    李雲道說,價值取向是檢驗愛情的唯一標準。

    斐寶寶說,哥,我以前以爲我和她是一類人。

    李雲道說,那會兒是,現在不是。

    斐寶寶說,哥,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快呢?

    李雲道說,你他孃的唯物辯證法全還給哲學老師了?除了變化,這世上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嗎?

    斐寶寶說,我曾經以爲我跟珊珊之間的感情是不會變的。

    李雲道說,那會兒你還是少年,現在你已經是青年了,再過幾年就是中年了。

    斐寶寶說,我已經體會到中年危機了。

    李雲道說,滾你個蛋,你體會的是失戀,連失敗都算不上。

    斐寶寶說,哥,我想靜靜。

    李雲道說,那滾來西湖吧,我到機場接你。

    斐寶寶說,飛機剛降落。

    李雲道說,你奶奶個熊,老子剛從機場出來,你他孃的給老子乖乖等着,到了機場見不到人,別怪我讓十力晚上就給你扎小人。

    說完,李雲道立刻下了機場高速,調轉車頭,又重新殺回蕭山機場。

    等見到斐寶寶的時候,果然一副被全世界拋棄的頹廢氣質,之前見面時的商務精英範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一條破仔褲,一件破夾克,外加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用過的牛仔雙肩包。

    見面給了斐大少一個熱情的大熊抱後,李雲道便在這搖滾氣質的傢伙胸上錘了一拳說,失戀嘛,又不是世界末日。這年頭,兩隻腿的母豬很稀罕,但兩條腿的美女到處都是。

    斐大少還以一個苦笑道,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已經傷心欲絕了。

    李雲道勾着斐大少的脖子道,跳雷峯塔你就甭想了,雷峯塔最近在整修,你也上不去,西湖倒是可以試一試。不就是個女人嘛,要死要活的,看,那不就是個美女!

    斐大少連擡眼皮看一眼美女的興趣都欠乏,怏怏無力說,哥,我就想找個地方靜一靜,香港太吵了,上海也不想回,思來想去,也就只好來找你了。

    李雲道跟斐大少勾肩搭背,嘿嘿笑着說,這就對了,兄弟用來幹嘛嗎?不就是爲了危難之際用來兩肋插刀的嘛,走,哥帶你一醉方休去。

    接下來,斐大少便被李雲道塞進車裏,開着車窗,迎着寒冽冷風,一路狂飆至市中心的一處KTV,要了個包間點了兩箱啤酒數個小菜,也不唱歌,只讓DJ專放那些磨人眼淚的失戀歌,聽得斐大少喝着啤酒喫着麻辣鴨脖淚眼婆娑,等八瓶啤酒入去,斐大少便拿着話筒一路《死了都要愛》地一邊虐心一邊虐自己的嗓子,直到唱到精疲力盡纔算偃旗息鼓。

    而後李雲道又讓服務員往後備廂裏扛了兩箱聽裝的啤酒,找代駕將兩人送到西湖邊,迎着湖畔寒風,一邊喝酒一邊咿咿呀呀唱着不着調的歌,唱得湖風也愈發呼嘯。

    怎麼樣,好點了沒?李雲道雙手撐在臺階上問斐大少。

    斐大少站在湖邊玩踩邊邊的把戲,說道,還是生無可戀啊。

    李大刁民二話不說,上前一腳將斐老司令捧在手裏怕摔着、含在嘴裏怕化着的斐大少爺踹進了西子湖。

    斐大少一個不備,嗆了好幾口水,幸好他是游泳健將,接過李雲道從岸上甩來的救生圈,破口大罵道,李雲道,你他媽的混蛋!

    李雲道蹲在岸邊笑嘻嘻地看着在零下三度的天氣裏不斷踩水的斐大少,笑着說,你等着,我去車裏拿魚杆拉你上來。

    說着,李大刁民真的不慌不忙地回車裏取了魚杆和毛毯,將凍得瑟瑟發抖的斐寶寶從水裏撈了上來,把毛毯扔了過去,微笑道,好了,現在爲了她你已經死過一回了,別再要死要活了,真的沒啥意思!真死了的話,就一了百了?你還是想想,接下來,眼下的問題該怎麼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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