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刁民 >第一千兩百二十六章 敬袍澤兄弟
    突然被這戰神般的青年擋住去路,汪曉君被嚇了一跳,李弓角身上流露出的威壓和殺氣更是驚得後撤數步:“你想幹什麼?”

    面對汪曉君,這習慣憨笑的青年卻面無表情:“錢還你,玉石還我。”他從隨身的箭囊裏掏出剛剛花臂男猛哥丟在村民面前的幾沓現金,扔在汪曉君的面前。

    汪曉君冷笑:“你當真不怕死?”

    李弓角淡淡道:“怕死就不是中國的軍人。”

    汪曉君連說了三聲好,看也不看那丟在地上的鈔票:“如果我不給呢?”汪曉君出身紅色家族,又是幺女,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她轉身望向方明和張啓國:“你們就任由他這般欺辱一個弱女子?”

    方明上前幾步,笑着打哈哈道:“汪夫人言重了,我們都在這裏,談何欺辱?”

    陳苦草擠了擠眼睛道:“汪夫人,爲了奪玉,你的人上來就打傷了三個村民,你覺得‘弱女子’這個三個字用在你身上合適嗎?”

    “有種你來搶!”她提起手中的愛馬仕拎包,她確定沒有人敢從她手中奪去那隻包。

    只是下一個瞬間,她幾乎只是眨了眨眼,那包已經到了李弓角的手中。

    “你……”汪曉君驚得雙目圓睜,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我只要玉。”李弓角撿起地上的現金放進她的包裏,又從包裏拿出三塊拳頭大小的羊脂美玉,每一塊在行家眼中都我絕對價值千金的,“玉還給村民,錢你拿回去。”說着,他將拎包還給了汪曉君。

    汪曉君又驚又怒,氣得渾身顫抖,一把將剛剛李弓角放入包中的幾沓鈔票扯了出來,砸在李弓角的面前:“畜生一樣的東西,髒了我的手!”

    方明和張啓國不約而同地皺眉,汪夫人囂張跋扈得令人反感,但他們更擔心這個鐵塔一樣的漢子會一怒之下生撕了汪夫人。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汪夫人在李弓角的面前猶如一個還未長大的稚童。

    陳苦草不怒反笑:“在畜生的眼裏,其他人都是畜生。”

    那手中握着三塊羊脂寶玉的青年伸了伸天花板:“人在做,天在看!”

    汪曉君仇恨的目光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剮過,彷彿要把所有人都生吞活剝了,最終一字一頓道:“你們每一個人,都要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在場的都是軍人,軍人向來不害怕威脅。方明和張啓國對視了一眼,心中冷哼,汪家手再長,也伸不到這窮山惡水的山溝溝裏來吧。李弓角和陳苦草更覺得這位年過四十歲的女人幼稚得彷彿打架打輸了的孩子,哪怕到最後一刻,也要維護自己的顏面。

    面子有幾斤幾兩重,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張啓國有,方明旅長也有,對於此時的方旅長來說,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留住“軒轅”更重要的事情了,這樣一個難得的特戰天才已經不是能用簡簡單單的千里馬來形容的了,而是一柄國寶級的利劍,劍出鞘,必名動天下。

    陳苦草到地上的幾萬塊錢撿了起來:“糟蹋啥也不要糟蹋錢啊,她不要,咱們就給村裏受傷的幾戶人家,就當是姓汪的女人賠給他們的醫藥費。”

    一場鬧劇,草草收場,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動魄,但也足以將方旅長和張連長各自驚得了一背脊的冷汗。

    “謝謝方叔叔!”陳苦草沒忘記感謝方旅長。

    方旅長卻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了,苦草,方叔叔有個不情之請。”方明搓了搓手,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着李弓角。

    苦草姑娘淺淺一笑:“方叔叔,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這件事我決定不了。”充滿款款柔情的目光落在那高大青年的身上。

    方旅長笑道:“其實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複雜,只是部隊過些日子就要進山拉練,我想請李弓角同志每週能抽出小半天時間指導指導我們的新兵。”說着,他似乎又擔心對方不答應,又補了一句,“如果實在沒事情,每週抽一兩個鐘頭也行。”

    苦草看着弓角,對於女人來說,有時候男人就是她的天。

    方旅長見李弓角低着頭不說話,心中還是忍不住感慨嘆氣:看來南部戰區那些王八犢子把這青年的心傷得不輕啊!

    苦草拉了拉李弓角的衣袖:“我尊重你的意願。”她其實特別想弓角能答應下來,至少這樣能儘快地幫他一起走出陰影。

    良久,這山一般的男子緩緩擡頭,聲音低沉:“我家三兒說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今日之事,多虧了方

    旅長、張連長和劉連長,這個人情弓角必須要還。只是我如今在寺中爲大師傅守孝,爲期三年,此時才過半年之期,所以恕弓角不能長時間離寺。這樣吧,勞煩張連長從新兵連中選拔八至十人送到山上,由我親自來訓練。能不能練出一支奇兵我不敢保證,但起碼給你們練出第二支‘西北狼’。”

    方旅長喜出望外:“太好了,如果我西部戰區能有兩支‘西北狼’,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陸軍特戰旅中的尖兵都從各集團軍中挑選的精英,而“西北狼”是特種部隊裏的佼佼者,雖然戰力可能比不上“軒轅”,但放在整個東南亞,也足讓震懾宵小。一支“西北狼”尚且能讓西北邊境另一側敵人聞風喪膽,更不用說再多上一支戰力相當的特種部隊了。

    張連長更是笑得大嘴合不攏:“中,首長,我馬上就開始選拔,一週後我親自送人上山。”

    胖炊事班長的廚藝的確不一般,一頓大鍋菜居然讓苦草大快朵頤。

    軍中不能飲酒,方旅長帶着兩位連長一起以茶代酒,先敬逝去的軒轅先烈,再敬這位戰神般的青年,四個男人惺惺相惜,都與弓角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弓角,兄弟們血債是一定要讓那些魑魅魍魎血償的。這一次中央軍委派軍中紀律巡察小組進駐南部戰區,有些事情,遲早都會水落石出的。”方旅長敬了李弓角一杯,感慨道,“軒轅小隊的好兒郎,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以一擋百的好漢,唉,只可惜遇人不淑啊……”

    陳苦草拉了拉方明的衣袖,使了眼色,方眼也察覺到李弓角的臉色又黯淡了下去,連忙舉杯:“來,弓角兄弟,這一杯我們敬新中國里程碑上所有爲了國家和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袍澤兄弟!”

    李弓角舉杯,一掃頹喪,氣宇軒昂:“敬袍澤兄弟!”說完,豪邁地昂頭飲盡杯中水。

    方旅長放下杯子,想了想道:“汪曉君此人心胸狹窄,今天的事情她定然不會善罷干休。我們都在後營駐地裏,相對好一些,你們二人住在偏僻無人的山上,我擔心會有問題啊!”

    李弓角憨笑道:“方旅長無需擔心,倘若她再派人來尋釁滋事,再下山時她就不會像今天這般從容了。”他憨笑着,但語氣的肯定和自信令張啓國和劉鐵山都相當佩服。

    方旅長點頭:“如果她再來,教訓一頓便是,但是能不傷她還是最好不要傷她。汪、趙兩家都是京城一等一的權勢大族,千萬不要因小失大!要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是夜,六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沿山道潛入崑崙山脈,其中三人摸黑進入流水村,另三人從羊腸小道摸向夜空下的寂靜喇嘛寺。

    月黑風高,烈勁山風吹得小道上的三名黑衣人衣角獵獵作響。

    三名黑衣人顯然不是頭一回合作,在臨近山腰那寺前的古槐樹時,其中一人擡手握拳,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止住身形。

    三人警惕地看向周圍,什麼都沒有發現,後面一人做了個詢問的手勢,領頭人面色凝重,擡手示意危險。

    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對於危險有着天然的敏感,只是今晚卻彷彿是個例外,哪怕他們都感受到了某種危機,卻始終無法確認危險源自何方。

    終於,第三人指了指那破舊的寺門,做了個劈殺的動作。

    頭領微微遲疑,但還是點頭,三人經過巨大的古槐樹,往寺廟靠近。

    突然,頭領雙目瞳孔陡然微縮,伸手抽出腰間軟劍往後就是記劈砍,但卻砍了個空,黑夜中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後面的兩人也警惕地看着四周,他們也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正在向自己靠近。

    突然,一隻鉢盆大的拳頭如鬼魅一般在黑夜中出現, 一人伸手格檔,卻低估了這一擊的龐大力道。

    這一拳,直接將他用來格擋的雙臂打斷,而後拳力不減,又轟向他的胸口,頓時黑衣人左胸便塌下去足足半掌,眼看倒地後便直接斃命。

    頭領目眥欲裂,狂吼一聲,軟劍劈向那威猛高大的黑影,與此同時,第二人手中的槍已經拔出對準了高大黑影的頭顱。

    “砰!”槍口的火光彷彿死神的召喚,可是誰也不知道,爲何那子彈飛向了頭領的頭顱,而頭領手中的軟劍卻砍在了那持槍黑衣人的脖頸上。

    次日清晨,山裏的漢子們樂呵呵地進山採玉,只是山腰上看到幾灘血跡,無人知道,雪山深澗裏,多了六具不知來歷不知姓名的屍體。

    那憨笑如常的高大青年依舊赤着上身,在寺門前的空地上,掄着斧子,精確地將木頭劈成長短粗細幾乎一模一樣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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