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卿本狂妃 >第374章 給我把蕊兒送走!
    “錯了”唐沐凝驚詫。

    唐烈臣點了點頭,迎着自己女兒詫異的目光,面色凝重的說:“你的確錯了,卻不是你給爲父惹了麻煩,而是錯在你看到謝恆裕那般行徑之後,未能在第一時間提出退婚,更錯在你不該出面懇求安瑾郡主救謝恆裕,更錯在既然你挾持了公主,就該一直挾持到底,哪怕到了皇上面前,也不要鬆手”

    唐沐凝傻眼了,父親這是在說她挾持公主,挾持對了

    唐烈臣再次嘆氣,說:“凝兒,你是爲父唯一的女兒,是唐家唯一的血脈,即便是拼上這將軍位子,拼上爲父這條性命,也不容許有人如此欺侮我的女兒而凝兒你身爲唐府嫡女,就更該有此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骨氣何況”

    停頓了一下,唐烈臣才接着說道:“爲父雖然是武人,卻並非沒有頭腦,剛剛左侍衛講述這件事的過程中,其實有所提點,嘉陽公主與謝恆裕並非真心喜愛於你,是有所圖謀纔會接近於你,爲父就明白了,是爲父手中的兵權,讓人忌憚與眼紅,那謝恆裕不是你的良人。”

    “只是,因着這件事,皇上親口解除了你們之間的婚約,的確是好事,但是世人卻不會知道這其中的詳細,只會以爲是你的不好,所以纔會被退婚,從而看輕你。爲父正是心痛於這一點,屆時你除卻一盞青燈長伴佛祖面前,就是有死路一條了。”

    唐烈臣看着唐沐凝,卻沒有告訴她,當他得知退婚這件事的經過之後,心中就一抽抽的疼,他的女兒就這樣被毀在了一個混賬手裏,他心痛啊其實那個時候,他最想打的並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啊

    唐沐凝目中泛起淚光,看着自己的父親,忽然之間“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哭的聲嘶力竭,哭的剛剛返回的唐夫人心急火燎,誤以爲又出了什麼事情。

    在被嘉陽公主羞辱的時候,唐沐凝沒有哭,在自己的未婚夫做出那等行徑之後,她沒有哭,在好心攙扶嘉陽公主,卻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之時,她沒有哭,在挾持公主、被解除婚約、要被杖責這樣的時候,她都沒有哭,可是現在,她哭的淚如雨落,幾乎要哭暈過去。

    當夜展離聽到暗衛的稟報之後,雙手微微握了起來,只是雙眸卻是微垂,讓人看不清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左樂語猶豫着,想要開口問點什麼,卻又不敢,眼神就那麼一直盯在夜展離身上。

    “明日,你去請顧武先生,去唐府一趟。”忽然,夜展離如此說道。

    左樂語沒站穩,“嘭”的一下摔在了地上,然後他也不站起來,就那麼趴在地上,擡頭瞅着夜展離問道:“世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要當真迎娶唐小姐不成”

    左樂語在心中可勁盤算,是不是要去請個得道高僧回來,給世子看一看,世子一定是中邪了,要知道就算是世子心儀郡主的時候,也不曾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啊

    那顧武先生是誰那可是當今聖上的老師,帝師本就是有大才華之人才可當之,何況顧武先生是當世最有名的鴻儒,顧武先生輕易不肯收徒,其門下弟子只三五人,就算除卻當今聖上,餘下幾人也沒有一人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

    世子居然要勞動顧武先生親自登門說媒提親世子,你真的不是瘋了吧

    左樂語糾結的揪着自己的頭髮,只希望能從夜展離口中說出一個“不”字來,希望之前發生的事都是他的夢,夢醒了就一切迴歸正軌了,可惜

    夜展離並沒有理會左樂語的疑問,隨手又拿出了一張單子,道:“將這些先送過去。不過,告訴唐將軍,這些只是送給唐小姐賞玩的,並不算在聘禮之列。”

    “世、世子嗷”左樂語一個激動猛然躥了起來,卻把自己的頭髮生生拽下來一縷,疼得他顧不得再說話,捂着自己的腦袋,“嗷嗷”的叫喚着。

    “閉嘴”夜展離忍無可忍,擡手就把一顆藥丸拍在了左樂語的手中。

    那是一顆極品傷藥,左樂語齜牙咧嘴了半晌,還是沒有捨得把藥丸喫下去,不就是拽掉了一撮頭髮嘛,用不着這麼好的藥啊,他捧着藥丸,問道:“世子,到底是爲什麼啊”

    好半晌,夜展離一直沉默着,就在左樂語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他說:“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左樂語也是一愣,他從來沒有在自家世子口中聽到過,世子以這樣不確定的語氣,說出來不知道三個字,

    即便是當初碰到了安瑾郡主,在他還不知道安瑾郡主,是世子幼年就認識的人之時,他不能理解世子對郡主的執着,卻也不曾看到過世子如此迷惘的模樣。

    夜展離不知道,他不知道在看到唐沐凝被欺辱的時候,自己爲何會心中隱隱作痛;他不知道,在看到唐沐凝咬破了自己的脣角之時,自己爲何心生不捨;他也不知道,在想到唐沐凝可能對謝恆裕戀戀不捨之時,自己爲何會那般惱怒;他更不知道,在看到唐沐凝被其父責打的時候,自己爲何晦衝動的說出那樣的話,只想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守護起來

    爲什麼他不是喜歡蕊兒嗎即便之前他已經下定決心,要以兄長的身份守護蕊兒,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移情別戀啊

    移情別戀這四個字,彷彿雷電般瞬間擊中夜展離的心,讓他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

    這一夜,註定了很多人都無法入眠。

    柳府,榮華堂內。

    老夫人臉色並不是很好的看着柳文哲,說道:“哲兒,你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看那日蘇府小姐對你有些意動,爲何這些時日無論我遣人送去何物,蘇府全都婉拒了,是不是你看不上蘇府小姐,對人家說了什麼”

    柳文哲苦笑道:“孃親,兒子什麼都沒有說過。既然蘇府小姐不願,那就算了吧。”

    “哲兒”老夫人不贊同的瞪了柳文哲一眼,“你是想讓柳家到了你這一輩斷了香火,是不是”

    “兒子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蘇府小姐不願,兒子又何必強求,再尋合適的人就是了。”柳文哲無奈,他也知自己連續去世了兩位夫人,外人甚至傳言他是克妻之命,可是他又能如何,難道去與人解釋其中的種種,是告訴旁人倩涵是爲了不拖累柳家服毒自盡,還是告訴旁人沈氏是被殺人滅口

    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因着這些天老夫人往蘇府送東西,都是這丫鬟去的,老夫人當下就注意到了,掃了她一眼,說:“有話就說,要不就出去。”

    那丫鬟跪到地上,看了看老夫人,有些猶豫的說道:“老夫人,老爺,這幾次奴婢去往蘇府,無意中聽到了蘇夫人的幾句話,奴婢感覺感覺蘇府不肯同意這門親事,並非是蘇小姐不願,而是因爲因爲”

    丫鬟說到這裏更加猶豫起來,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柳文哲,彷彿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老夫人急忙追問:“因爲什麼快說”

    “是因爲蘇夫人覺得郡主城府太深,手段又太多狠辣,生怕蘇小姐嫁過來之後,被郡主欺侮了。”丫鬟眼睛一閉,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柳文哲臉色一沉,說:“一派胡言這樣的話,不許再說,要是讓我再聽到一句這樣的話,就把你發賣出府現在滾出去”

    那丫鬟想申辯是蘇夫人說的,不是她說的,但是看了看柳文哲的臉色,只好委屈的站起身來,急忙退了出去。

    老夫人看着柳文哲,說:“哲兒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

    “孃親,蕊兒已經夠苦的了,這樣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傳出去。”

    “蕊兒是夠苦的,可是娘就不苦嗎”老夫人忽然激動起來,“你還小的時候,娘一個女人支撐門戶,容易嗎娘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容易嗎可是你呢爲了一個淩氏,爲了凌家,這些年付出的還不夠多嗎難道你非要等到斷絕香火,無顏見列祖列宗那一天,你才甘心嗎娘要你想辦法把她送走,送走”

    “娘”柳文哲用陌生的目光看着老夫人。

    柳文哲還清晰的記得,當初發生這些事情之時,孃親是如何支持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他還記得就在去年,倩涵剛剛去世之時,孃親又是如何斬釘截鐵的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說他沒有做錯的

    爲什麼只是時隔一年多而已,孃親就變了說法還要他把蕊兒送走,蕊兒無論再堅強傲氣,也只是一個女兒家,把她送去哪裏,難道把她送去庵裏嗎

    老夫人被柳文哲的目光,看的有些尷尬,神情不自然的撇過頭去,避開了他的視線,說:“哲兒啊,娘也不是讓你不管蕊兒,只是最近一年來,蕊兒行事越發偏激,否則蘇府也不會你不能爲了蕊兒,而讓柳家斷了香火啊,就算娘求你了,行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之時,老夫人又轉過頭來,滿眼希冀與哀求的看着柳文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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