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卿本狂妃 >第427章 窩囊至此,皇上當屬第一人
    經凌卿蕊這一提醒,景墨風與寒王同時想起,上一次宮宴之時,景宸耀命所有人拿回了一盆菊花飼養一個月,說是與當今皇上的聖體安康相關聯,明日就是這一個月到期之日。

    關於這件事,若不是有凌卿蕊在,恐怕任何人都猜不透,景宸耀這一番舉動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寒王此時不禁心有慶幸,幸虧凌卿蕊是凌王妃,而景墨風這個凌王雖然心不在皇位上,卻也不會任由皇位旁落,何況他與景宸耀有着深仇大恨。

    景墨風也是頗爲與有榮焉的看着凌卿蕊,只是他們兩人均不知,此時的凌卿蕊心中並不是特別安穩,若是在經歷救飛揚而害景墨風差點身亡這件事之前,恐怕凌卿蕊也不會多想,可是現今一想到那時的事情,凌卿蕊就忍不住會擔憂。

    無論是在給她下毒的事情上,還是操控千滄羽的事情上,景宸耀的手段都是層出不窮,每每她以爲已經識破並且破解了他的手段之時,事實就會證明,景宸耀還有後續的手段

    通過飼養菊花來下毒,從而操控朝臣這件事,凌卿蕊怎麼都感覺,不會是這般簡單,但是這緊緊只是她的直覺罷了,無法與人言說,即便她想要提醒景墨風和寒王多加註意,也無從說起。

    景墨風一路護送凌卿蕊前往毓霜宮,自是看出來她似乎有心事,看了一眼前面的寒王,他伸手將凌卿蕊輕輕攬在了懷裏,低聲詢問道:“卿卿,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在他的手攬上凌卿蕊的腰際之時,凌卿蕊就迅速回過神來,目光同樣掃過前面的寒王,略微有些羞赧的推了景墨風一把,這才聽清他問的話,當即微微搖了搖頭。

    只是景墨風哪裏肯信,眼睛又掃了一眼在前面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權當什麼都沒看到的寒王,一把將凌卿蕊帶到了路過的假山邊上,將她抵在了假山與他的身體之間,不過還是顧忌着假山凹凸不平,並未太過用力,也不言語只是眸光深邃的看着她。

    一下子就換了個位置,凌卿蕊驚訝的看着眼前那張俊逸的面龐,忽然想起那一次被凌霄“牀咚”的事情來,想到後來凌霄被她算計的動彈不得,她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心中疑慮也瞬間放下,凌卿蕊就笑着與景墨風說了一下她心中的隱憂,卻是被景墨風摸了摸頭頂,說了一句“傻丫頭”。

    景墨風看着懷裏的小女人,心情愉悅的微微勾起脣角,這個小女人啊,該怎麼說她呢若是當她自己面對事情的時候,不管是危險亦或者是什麼難辦的事情,她都能夠冷靜自持,甚至還會帶着幾分狂傲,可是似乎對他信心有些不夠。

    他景墨風是一個能從深宮中不受寵,甚至連宮人都可以欺辱,一無所有的皇子,成長爲明暗勢力皆不在人下的王爺,這樣的事情又怎會注意不到,考慮不到呢

    只是,不管他派人怎麼打探,都未能搞清楚景宸耀的打算,這才決定靜觀其變的,可是現在見凌卿蕊心中憂慮,景墨風就與她說了自己的想法,安撫好了凌卿蕊,才帶着她一起往毓霜宮而去。

    寒王見他們迴轉回來,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舉動一般,但是凌卿蕊和景墨風兩人均是心知,這寒王的武功算得上是不在景墨風之下,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

    不過既然人家假做不知,他們也不可能自己去揭穿吧於是,一行三人均沉默前行。

    當到了毓霜宮之後,寒王與景墨風兩人舉動一致,都不肯進去,只避着耳目將凌卿蕊送到了門口去,凌卿蕊無奈自己輕輕敲了幾下門。

    陳德布一臉不耐的親自過來開門,見是凌卿蕊之後,竟是微微慌亂了一下,並沒有立即讓她入內,反而是不顧規矩的伸手一拉,將她拉到了門旁一處極爲隱蔽的角落裏,繼而大聲吩咐道:“皇上要開始煉丹了,你們全都出去”

    “是。”立即有好幾道聲音應道,然後就有幾個身穿道袍的宮人,從門口魚貫而出。

    隱在角落裏的凌卿蕊,眉頭微微蹙起,景宸耀的手已經伸的這般長,就連皇上身邊都有人在監視了嗎

    陳德布並不知凌卿蕊心中所想,見那幾個宮人走遠了,這才請凌卿蕊進屋,臉上帶着訕然的神色,對凌卿蕊解釋道:“這幾日,天臨道人給皇上送了幾個道童過來,以便皇上煉丹之用,只皇上煉丹之時不喜旁人在,這幾個道童也就平時幫着收拾一下丹爐什麼的。”

    凌卿蕊聽着陳德布的解釋,眉頭更是沒有鬆開,當她踏入有些煙霧繚繞的內室之

    後,直接一個噴嚏就打了出去,然後頗爲不適的皺緊了眉頭,只是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

    及至爲皇上診了脈之後,凌卿蕊卻是有些隱忍不住了,看了一眼在旁站着的陳德布,陳德布愣了一下,纔算是反應過來,他陪着笑臉說:“郡主有什麼話,儘可與皇上說一說。”

    這時,從窗外也傳來了一聲似是鳥鳴的聲響來,凌卿蕊知道,那是景墨風給他傳遞信息,周圍沒有可疑之人。

    凌卿蕊看着面色多了一分青白的皇上,出口問道:“皇上就想以煉丹求仙問道之名,然後死在煉丹上,早登極樂不成”

    凌卿蕊這句話一出,讓陳德布嚇了一跳,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怎麼能在皇上面前就說了出來呢就算是皇上信任,也不能如此膽大妄爲啊他心中一驚,就連忙上前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卻被凌卿蕊一擺手給阻止了。

    陳德布也不知爲何,身爲皇上身邊的老人,自是見識過無數次帝王威嚴,根本不會懼怕他人,只是今日凌卿蕊周身的氣勢,卻是生生讓他心中生出了懼意,她一揮手,陳德布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凌卿蕊卻是不理會陳德布所思所想,只是帶着幾分憤恨與怒氣,瞪着皇上說道:“請皇上回答安瑾,若是皇上回答一個是字,那麼自此安瑾不再踏足這毓霜宮,也不會出現在皇上身周”

    “安瑾何出此言”一直閉着眼睛的皇上,緩緩睜開了眼睛,其中光芒一閃而過。

    “何出此言”凌卿蕊伸手一把拿起皇上面前的丹藥,直接扔了出去,“安瑾費盡心力給皇上施針解毒,開了藥方藥浴,皇上在做什麼明知藥材被人偷換,卻是照洗不誤,明知這丹藥中有毒,居然還喫的下去”

    皇上不語,只那麼看着凌卿蕊,凌卿蕊雙眸中彷彿燃着火焰一般,脣角卻是忽然微微勾起,語氣也陡然平和了下來,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一旁的陳德布再次倒吸涼氣。

    她說:“安瑾明白了,皇上口口聲聲說愛着柔妃娘娘,其實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一個冠冕堂皇,推卸責任的藉口。”

    聽了凌卿蕊的話,原本眉目不動,如老僧入定的皇上,終究也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說:“那不是藉口。”

    “不是藉口,那是什麼”凌卿蕊微微湊近皇上,“一面信誓旦旦的對凌王殿下說柔妃娘娘還活着,一面迫不及待的去送死,不就是說明皇上根本不想再見到柔妃娘娘嗎不,不是不想見到,恐怕根本就是厭惡至極吧否則怎麼會明知道柔妃娘娘活着,皇上就迫不及待的去死,好與柔妃娘娘陰陽兩隔,生死不復相見呢。”

    說出了這麼一大串話之後,凌卿蕊根本不去看皇上有什麼樣的表情,只是微微直起了身子,又道:“皇上可別說什麼柔妃身陷囹圄,你是受人脅迫從而迫不得已的話,安瑾不會相信一介帝王,就算受挾制無法對敵制勝,總還可以保存自身,以圖後事吧否則,安瑾真的該懷疑,這皇位之上的人,根本是另有其人,而非面前垂垂老矣,閉目等死的老人”

    陳德布以及完全被凌卿蕊的犀利言詞而驚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凌卿蕊,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房間外,聽着凌卿蕊嚴詞訓斥皇上的景墨風和寒王,兩人面面相覷,也是無法言喻心中的震動。

    室內外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兒,一串大笑卻是從皇上口中發出。

    笑過之後,皇上看着凌卿蕊說:“自從朕登基以來,未曾有人如此直言不諱過,安瑾當屬第一人。”

    凌卿蕊冷哼一聲,回答:“皇上做的如此窩囊,你也該當屬第一人。”

    陳德布身子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冷汗瞬間就溼透了衣服,這安瑾郡主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皇上再笑兩聲,這才說道:“安瑾如此直言,當真是暮鼓晨鐘一般,令朕心中暢快無比,朕的確是太過隱忍,以至於讓某些人,忘記了這天璃王朝是誰的江山,忘記了朕曾經有過的鐵血手段”

    凌卿蕊卻是不多做理會,擡手寫下了幾張方子,標註好哪個是內服,哪個是藥浴,哪一個可以用作藥膳以作輔助,就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毓霜宮。

    直到景墨風與寒王沉默着將她送回流華宮,凌卿蕊纔開口問了一句:“你們說,皇上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擊”

    景墨風卻是回她一個心有餘悸般懼怕的眼神,道:“卿卿一番痛斥,不是該心中有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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