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放下冊子,神情慈祥“爲師問你,若你發現自己的親人被人所害,你可會替他報仇?”
白冉想也沒想便答道“當然會。”
她身邊的親人除卻白暮秋便沒有其他人,難道師父是在說他自己嗎?
“師父放心,師父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您待我好我都會記在心裏。”
華老輕笑着搖搖頭,一陣輕柔的靈力落在白冉的頭上,順着她的青絲滑動。
“師父答應你,會將真相告訴你。”
白冉眼神一亮,連忙笑道“多謝師父信任!”
再之後,華老將冊子上有難度的丹藥簡單的說了一遍後,白冉便歇下了。
翌日一早,白冉正準備出密室,便聽見密室門外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早膳已備好,放在這裏。”聲音藉助靈力傳播進來,但白冉離門太近,直接聽到了門外那人的說話聲。
白冉連忙打開門,門外白燁嚇了一跳,沒想到白冉會在這兒。
“一起喫吧?”白冉蹲下來將地上的飯菜端起,轉身往樓下走去。
白燁頓了頓,還是跟上白冉的腳步“不了,我用過了。”
“好吧,一個人喫飯挺無聊的,本來還想與你說話解悶的。”白冉將盤子舉過頭頂,眼神落在樓梯上,小心翼翼的一步步下樓。
忽的手中一輕,白冉擡頭便看見白燁一手端着所有的東西,身影穩穩的落在大堂中央,最後將東西輕輕擱到一張桌子上面。
白冉苦笑着道“多謝。”
“你也可以,爲何走樓梯?”白燁眼神鎖定着白冉的身影,卻瞧不出絲毫的感情。
“這些小事總要多參與一下嘛,不然生活多無趣?什麼都能用靈力解決的話,我不如直接癱瘓在牀好了。”白冉笑着答道。
白燁眨了眨眼,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忽然低聲說道“對不起。”
“啊?”白冉也是一怔。
“我本意並不想打擾你的樂趣,只是想幫你。”白燁語調平直,若不是瞭解他的性子,白冉會以爲他在挑釁自己。
“我當然知道你本意是好的,我也沒用怪你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樣的方式很有趣,你不必覺得對不起,相反我還得謝謝你。”白冉無奈的笑起來,白燁哪兒都好,就是有時候木訥的讓人哭笑不得。
“會長吩咐我要照顧好你,我只是奉命行事。”白燁往後退了兩步,將身前的位置讓給白冉,自己則走出了古塔。
一早就習慣了的白冉也沒在意,直接坐下開始喫飯。
剛吃了一口便不太想接着喫,這味道和白暮秋做的差的也太多了
“你們馴獸場每天早晨就喫這個?”白冉攪了攪碗裏的粥,高聲衝外面的白燁說道。
白燁站在門邊,聽見白冉說話便往這邊看過來“馴獸場內沒有廚子,這是我做的。”
白冉聞言頓時怔住,連忙捏起湯勺抱起碗,盯着白燁連喝了半碗。
她不知道是白燁做的啊要早知道的話,她哪敢嫌棄啊
“啊,我的意思是,挺好喫的,你手藝不錯嘛!”白冉訕笑着,又往嘴裏塞了一口菜。
白燁看了眼她,轉身背靠着大門接着站崗去了。
白冉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快速的將飯菜吃了個乾淨,拍了拍有些撐的肚皮。
白燁大概是依照男子胃口做的菜量,她現在只覺得動一下就要吐出來了
可人家一片好心,自己不喫完也不好,喫撐就喫撐吧,難得能蹭到白燁的手藝。
“再有半個時辰會長就會到,你若有什麼需要解決的事情就儘快做吧。”白燁說着,將碗筷一併端了出去,不等白冉客氣客氣就已經消失的找不到人影。
正納悶着白燁說的話什麼意思,便瞧見遠處天邊一抹紅光正快速靠近,隨後逐漸放大,流焰落在古塔前的院子內,一身的紅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白冉噌的站了起來,一手輕扶着桌面,雙眸淡然的鎖定着流焰快速靠近的身影。
瞧流焰的表情,似乎沒出什麼大事吧
“咦,你起的好早!”見到活的白冉站在堂內,流焰嚇得又探頭出去看了看門外的太陽,確定自己沒記錯時辰後才走到白冉身邊坐了下來。
“怎麼樣?”白冉終是忍不住了,身體前傾湊上前去。
“別提了,鳳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山下的侍衛裏三層外三層,沒走幾步都有人把守,我要不是變成山本體,根本進不去!”流焰邊說着,邊一臉新奇的觀察起琉璃椅子,然後找準位置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結果就是我沒能進得去鳳離歌的院子,但從外面看起來,雖然形勢緊張了些,卻沒有奇怪的地方。”流焰一臉委屈的挖了白冉一眼“我在外面辛苦了一整夜,你能不能讓我喘口氣再說?”
白冉完全沒聽見流焰的後半句話,只聽了前面的便直起身子來,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那些侍衛你都見過嗎?”白冉忽然問道。
流焰一怔,臉上散漫的神色收斂一些“沒見過,都是生面孔。”
“可看見鳳家裏面的侍衛多少?”
“我在牆頭看了一眼,人很多,而且都是來回監視,沒有死角。”
白冉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恍惚“果然是出事了”
這種程度的戒備已經遠不是防範外界的程度,明顯是在提防鳳家內部的人,再結合鳳離歌之前囑咐過她的話,那些被提防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或者,還有更多人。
“白冉,鳳家雖亂,但現在看起來卻在對峙階段,並沒有到成敗落地的時候,你可不要自己亂了心神。”流焰能明顯感應到白冉心神不寧,連忙出言提醒。
“我辛辛苦苦跑這一趟是爲了讓你放心,不是讓你更擔心的!”見白冉還不理他,流焰急得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白冉聞言微微蹙眉,心疼的瞧了眼流焰的手“你輕點,拍碎了還得賠”
“你可別忘了,當初鳳離歌是怎麼和你說的,你可千萬別偷偷跑去鳳家給他添麻煩!”流焰沒好氣的說道。
白冉心裏憋氣,卻又無法反駁,她相信鳳離歌的能力,卻也忍不住擔心他的現狀。
鳳離歌身體自小浸毒,若是再有什麼三長兩短
“喂!他當初離家十幾年都活的好好的,如今在自己家裏能出什麼事!你能不能別瞎操心!”流焰實在聽不下去,怒喝道。
白冉擡起頭,爲難的看向流焰“你說的也是哈”
“嘁,我說的真理多了去了,你哪句聽得進去?”流焰一昂頭,一臉得瑟的睨着白冉。
一人一獸再沒說話,流焰瞧着白冉靜坐着沉思的樣子實在無趣,便要出門。
剛走到門口,一道影子便打在他的身上,隨後白俊霆的身形漸漸從門口出現,一切發生的都悄無聲息,以至於白冉什麼都沒發覺。
流焰的喉結滾了滾,瞧了眼白俊霆便低着頭從他身邊溜走。
然而,一隻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幹什麼?”流焰眉頭緊鎖,聲音裏透着極不友好的怒氣。
白冉這才發現兩人的動靜,擡頭瞧去卻發現白俊霆正看向自己。
“像你這等品階的靈獸,隨意在馴獸場內走動是很危險的,到時被人重傷抓走,你主子不幫我幹活可怎麼好。”白俊霆聲音低沉,面上卻含着一絲笑容。
流焰頓時擡頭瞪向白俊霆,一雙火紅的眸子似要沁出火光。
“流焰,他說得對,你還是別出去了,到樓上等我。”白冉忽然插話。
“還是丫頭明事理。”白俊霆滿意的收回手,再不多看流焰一眼,踱步走了進去。
流焰憤憤的瞪着白俊霆的背影,最後悶哼了一聲,縱身一躍消失在二樓的書架之間。
“你何必嚇唬我?”白冉冷冷的對上白俊霆的目光。
“我在嚇唬他。”白俊霆慢條斯理的喝着茶水。
“他是我的靈獸,嚇唬他等同與恐嚇我。”白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更冷了一分“無論是誰,若有人敢傷他一根汗毛我都不會放過那人。”
白俊霆輕笑了一聲,將茶杯放回原處“神獸雖好,但也講究機緣,它與我沒有緣分,我不會強求的。”
“不止是你,我指的是所有人。”白冉眉梢輕挑。
“你是我馴獸場的客人,我自當保證你的安全,況且他人形修煉已久,平常馴獸師根本看不出他的真身。”白俊霆衝白冉擺擺手“姑娘家的,脾氣不要這麼差,氣大傷身。”
“你那些丹藥我都看過了,如果沒什麼特殊要求,就把藥材給我吧。”白冉冷着臉說道。
她想反駁白俊霆的話,可是卻找不到漏洞,所以只能轉移話題。
“都沒有問題嗎,我列單子的時候翻看過相關書籍,那名冊裏的丹藥多半很難,你不用再醞釀醞釀”這回輪到白俊霆怔住了。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不然你來教我煉藥?”白冉臉色陰沉,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那你跟我來吧。”白俊霆臉色訕然,抖了抖衣袖,一個閃身便已經到了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