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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三十一章 知曉身世

    仙鞅手劃過的地方,華老身下的霧氣盡散,但手過之後,卻又聚攏了來。

    “白冉,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麼毒藥,我不會怕的……不會怕的……”仙鞅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顫抖,卻只敢面對白冉,不敢回身看在他身後的那縷魂魄。

    白冉眉心緊蹙,沒有理會仙鞅,只是疑惑爲何他的反應竟會如此。

    “仙鞅,你可以對冉丫頭緘口不言,那麼對我呢,也想如此嗎?”華老的聲音從仙鞅背後響起。

    “你們別想騙我,你早就死了,我看着你們死的,一個都不剩,我什麼都沒做過,只是你們命數至此而已!”仙鞅話語中帶着顫音,脊背挺得很直,眼神一直往後瞟。

    “師父,還是弟子來吧,總有辦法讓他開口的。”白冉有些擔憂的看向華老,師父的精神似乎憤怒異常。

    “冉丫頭啊,你只管好好聽着,這些事與你……也有些關聯。”華老聲音柔和了些許,看向白冉的眼神也好像多了些思慮。

    白冉雖不知爲何,卻只得點頭。

    “什麼叫與她有關聯,你把話說清楚,她不是從下界來的嗎?”仙鞅聞言一怔,驚慌失措的看着二人。

    華老冷笑了一聲,緩緩靠近仙鞅,聲音極低“寐夜陽升,你可還記得?”

    仙鞅瞳孔頓時瞪大,不由得後退兩步,連連搖頭“兩種奇毒而已,我記得又如何?”

    “當年寐夜陽升被你奪走,陽升毒用在了靈兒與我身上,害的當時本就孱弱的她一病不起,毫無與你對抗的能力,但你並不知道中了這陽升毒而死的人,不似寐夜毒一樣害人魂飛魄散,魂魄會以另一種形態存在,靈兒身中兩種毒素所以你只能留下一縷魂魄,而我,便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華老一字一句說的緩慢,卻無比清晰。

    仙鞅呆滯的仿若被巨石砸了腦袋,他哪裏知道什麼魂魄不魂魄,只知道心中那一抹遮掩二十年的醜事在逐漸被人發掘。

    而發掘此事的人,他卻根本沒有資格指責這人在誣陷自己。

    白冉聽得也呆了,華老曾說過陽升毒被用在一個女子身上,卻不知道他也是死於陽升毒。

    “至於寐夜毒,你還記得你用在誰身上了嗎?”華老的眼神忽然陰鬱起來,語氣低沉。

    仙鞅慌亂的看着地面上斑駁的紋路,話語間帶起了哭腔“怪不得,怪不得我派去下界的人回報說遇到一寶物,持有寶物的女子身懷仙家之氣,原來那是你!”

    華老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我若知道那人是你,我一定將寐夜毒下在你的身上!”仙鞅怒目圓瞪,彷彿瀕臨崩潰的猛獸。

    “你的行動沒有偏差,寐夜毒雖不在我身上卻在另一位仙家後人的身上。”華老淡淡的說道。

    白冉與仙鞅齊齊擡頭,兩人眼中盡是震驚。

    “怎麼可能,仙家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後人!”仙鞅雖然不承認,但卻慌忙的低着頭,想了半晌又忽然擡頭“是仙靈與白俊霆的孩子對不對!可他們的孩子是男的不是我下藥害死的女子!”

    “不錯,當年靈兒有孕,懷的確實是男胎,所以你害的也不是靈兒的兒子,而是她的女兒。”華老緩緩說道。

    “女兒……女兒……”仙鞅嘴裏唸叨着,身子使勁兒往後瑟縮着“是了,她消失了整整兩年……”

    “那又如何!中了寐夜之毒必死無疑,你也說了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就算你留着魂魄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已死多年的孤魂野鬼!”仙鞅緊抿着嘴,倔強的擰着眉毛“我沒有輸,輸的是你們仙家!”

    一直未說話的白冉忽然開口,聲音清冷“你輸了,我活的好好的,寐夜毒雖狠卻也沒能要了我的命。”

    話音落地,周圍便陷入一陣死寂,仙鞅緊握衣袖的聲音都無比清晰。

    “師父,您說的仙家嫡女的女兒是我吧,兒子是白暮秋對嗎?”白冉面無表情的說着,雙眸直直的看向華老。

    華老眼中閃過一瞬疼惜,卻還是點頭。

    他雖心有不忍,但眼下已經是讓她面對的最好的時機,他不得不狠下這個心來。

    白冉眨了眨眼,冷淡的瞥向地上的仙鞅“想得到嗎,你發現了我師父的蹤跡,拿手裏最狠厲的毒藥出手,卻連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仙家後人都沒能害死,還讓這個人跑到你面前,奪取你的信任,靠着你費心奪來的藥閣在上界打出一席之地。”

    “若仙家嫡女在天有靈,也不知會恨你還是會謝你。”白冉擠出一絲冷笑,蹲下來與仙鞅平視着。

    “不

    可能,沒有人能在中毒後活着的,你們聯合起來騙我,只是想逼問我當年之事對嗎?”仙鞅慌亂的往後退縮,彷彿白冉是什麼妖魔鬼怪。

    “有我師父在,其實你承認與否都不甚重要,只是你那乖巧聽話的弟子蕭雲逸還在藥閣等你平安回來呢,他以爲挾持了我的人,便能換你平安。”白冉嘴角微勾。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雲逸他根本不知曉這些事情,我做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仙鞅忽然清醒過來,對着白冉便跪下去。

    他聽得出白冉話中的威脅,他敗局已定,憑蕭雲逸是根本鬥不過白冉的,這個時候與白冉做對便會讓她更仇視蕭雲逸。

    “給過你機會說實話你不說,現在我已經沒有耐心,你還是跟我走,把這些實話說給更多人聽吧。”白冉粲然一笑,笑容裏卻沒有絲毫溫度。

    仙鞅緊緊的抱着石柱,警惕的望着白冉,一副抗拒不從的樣子。

    “你可想清楚了,你想我請你走還是綁你走?你修煉邪功憑藉仙靈的魂魄才得以壓制毒性,沒了魂魄與火焰你早晚都是死,但我是仙家後人,我自有手段保你活命,前提是你對我還有價值。”白冉倏的站起身來,低眉睨着眼下這位曾經的藥閣閣主。

    仙鞅狠狠的嘆了一口氣,眼神掃了眼一直在旁不語的華老,終是鬆開雙手。

    “放過雲逸,我跟你走。”

    出了牢房後,白冉順道將那位受僱與仙鞅的馴獸師也一併帶走。

    走時馴獸師還想說什麼,但白冉直接瘋了他的嘴,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燁在旁看着,只默默的接過兩人,用特製的繩子綁好,一手拽着一個。

    走至門口,白冉忽然停下“勞煩你將這兩個人送到我家中看管,另外再幫我送信給鳳鳴山,告訴他萬事俱備。”

    白燁點了點頭,見白冉要走,忽然出言問道“你去哪兒?”

    “我去見見你主子。”白冉輕聲說道。

    古塔前,白冉一手握着裝有華老的懷華玉,一手勾着白俊霆給她的那一隻沒有聲響的鈴鐺,靜靜的站在門外。

    半晌,大門從裏面打開,想出門的白俊霆一怔,隨後面上閃過禮貌的笑來。

    “見過了?”白俊霆問道。

    白冉並未答覆,只是徑直走進門內。

    白俊霆眼神掃過她手裏的鈴鐺,眉心悄然微蹙,跟着她回到古塔內。

    “怎麼樣,事情都辦妥了嗎?”白俊霆語氣輕鬆的給白冉倒了杯果汁,送到她手邊。

    白冉低頭看了看顏色鮮豔的果汁,冷聲道“堂堂馴獸場會長,神出鬼沒無人知其蹤跡,就甘心給我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倒水喝?”

    “你們馴獸場辦事的風格如此隨和嗎?”

    白冉擡眸,對上白俊霆微有怔然的眼。

    “這鈴鐺是仙靈的信物對嗎?”白冉擡起左手,食指勾着那精巧的銀質鈴鐺,在白俊霆的眼前懸停着。

    “嗯。”白俊霆雙手背在身後,眼神落在那鈴鐺上不曾移開。

    “她是我娘。”白冉又說。

    白俊霆默默的轉過身,輕輕的撥弄着茶壺的蓋子。

    “那麼你又是誰?”白冉微有沙啞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知道也好,你和暮秋都大了,有些事情是該清楚。”白俊霆漠然說道。

    “好玩嗎白會長?你明知我去見仙鞅問出藥閣背後的隱祕必會知曉真相,你還是讓我去了,你到底什麼意思?”白冉眸中一片平靜,對着白俊霆的背影輕聲問道。

    “有些事知道便知道了,畢竟這些事也不算大事。”白俊霆輕笑着說着。

    “白俊霆,你是真不在乎還是裝不在乎別以爲我看不出來,我也不是當年那個被你甩手不管的襁褓嬰兒,我有眼我看的清楚。”白冉聲音逐漸變的冷淡。

    “我剛出生,你身爲馴獸師與神獸火鳳達成交易,與我契約保住身中火毒的我能拖延至成年。”

    “下界之時我在馴獸場遇險,身爲下界馴獸場的主人,與我沒有半分瓜葛的獸魔竟出手幫我,甚至還放任身爲神獸的流焰從他眼前離開。”

    “我殺了謝漢軒報仇,事成後新任馴獸場副主找我做事,給了我馴獸場的貴賓令牌,我竟不知他能有如此權力,將一個可以動用馴獸場影衛的令牌派發給一個下界小丫頭。”

    “這些都只是我尚在下界的事情。”白冉緊抿着脣,眼眸瞪圓了幾分,怕有什麼東西順勢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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