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十里屍香 >第二百五十三章:蠱師
    之後我們回了新房,歇息了沒多久,便開始打更。

    上山下山跋涉了一整天,兩條腿都在發軟,但打更不能停,我和曹楠只能強頂着。

    熬到四更後才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哪個坑爹的定下的規矩,兩更之間的一個時辰竟然不能閤眼,必須瞪着眼睛硬熬。

    名曰,守更

    一覺睡到了下午,我隨便填了一點東西,閒街沒什麼生意,天黑乎乎的,眼看着似乎又要下雨。

    自從那個雷暴雨夜來了之後,晴天在這個冬季就成了奢侈品,往往是連下好幾天的雨,中間晴一兩天,然後接着下。

    大冬天的沒完沒了,生生弄出了梅雨的架勢,悽風冷雨,讓人格外壓抑。

    我坐在櫃檯後面,打算再捱一會兒,要是沒生意上門的話就關店門補一覺,天一黑又得打更了。

    低頭打了個哈欠,結果等我擡起頭,卻嚇了一跳;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動不動,就像一顆松樹,應該是個男人,頭戴尖頂斗笠,身披蓑衣,腳上穿了一雙水靴,上面沾滿了泥巴,目光銳利的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我被盯的汗毛倒豎,來者不善

    更關鍵的是他的打扮,明顯不是金盆鄉人,金盆鄉的風俗習慣都是圓頂斗笠,尖頂兜裏幾乎沒見過。還有蓑衣,這是一種早就淘汰的雨衣,用棕絲編織而成,又笨又重,而且遇到大雨還會漏水,遠不及塑料的雨衣輕盈好用。

    直覺告訴我,這人搞不好就是那個蠱師,刺青男背後的人,因爲刺青男當初戴的也是尖頂斗笠,看起來一模一樣。

    我沒起身,緩緩將手伸進抽屜,抓住了短銃,打開了保險。

    他看着我,我也盯着他。

    雙方就這麼對視了十幾秒,他轉身離去,消失。略顯昏暗的天色,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讓我沒能看清楚他的臉。

    我急忙拿起電話,撥通了黃毛的電話,結果電話卻沒人接,這孫子肯定又在網吧。於是我立刻打傘去了網吧,黃毛果然正在興頭上,劉二龍也在一旁。

    我上去摁下重啓鍵,將黃毛拖了出來,這孫子要不是不離開電腦,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

    “大哥,什麼情況,我這可押着兩包金聖賭注呢。”黃毛一臉不樂意。

    “少廢話。”我瞪了他一眼,道:“我好想看到那個蠱師了,刺青男背後那個。”

    “確定”黃毛一聽,這才凝重起來。

    我道:“沒看清楚臉,但感覺不會錯,背影看起來也很陌生。”

    黃毛皺起了眉頭,道:“好快的速度,這才一天多點他就趕過來了,你沒和他說話吧”

    “當然沒有,他看了我一會兒就走了。”我道,擔心的問:“如果他追問起來,刺青男的死因,要不要告訴他。”

    黃毛頓時皺起了眉頭,抽出一個煙點上,久久都沒拿定主意。

    我也覺的挺爲難的,如果告訴他,萬一他認爲我們是合夥和汪氏一起幹掉了他的手下,恐怕百口莫辯。

    萬一勾動他的殺心,我們都會有危險。

    可如果不告訴他,萬一被他查出來,那就更加危險,更關鍵的是,自己還打算讓他幫忙看看身上的蠱蟲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他能解最好,解不掉也能借助他的手段,儘可能的尋找汪氏的下落,然後解蠱。

    “這事先找胡來問問,他接觸過這個蠱師。”黃毛道。

    “他人呢”我看了看整個網吧,沒發現胡來的身影。

    “他收到消息,說閩西那邊發現了大蟲活動的痕跡,趕過去看看,早上剛走。”黃毛道。

    “不是吧,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跑去尋蟲”我萬分無語,沒追到還好,能回來,這要是追上怎麼辦追個三兩載再回來,

    黃花菜都涼了。

    “他只是去查驗查驗,不管是不是,明後天都回來,不是沒什麼可說的,是的話,他也會交給別人去追。”黃毛道。

    我皺眉,也只能這樣了,胡來畢竟只是來幫忙的,他有本職事業,不能埋怨他。

    “見機行事吧,沒把握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胡來在寄給他的信上,沒有提及你的任何信息,他應該不能確定是你,因爲金盆鄉中蠱的人不止你一個,再者金盆鄉也不是他想殺人就殺人的地方。”黃毛分析道。

    我點點頭,是這個道理。蠱師在厲害也是人,也怕菜刀板磚,他要是敢亂來,誰先死還不一定呢。

    之後我倆又聊了幾句,我便回了店子。

    我放心佈下,便立刻事情跟曹楠知會了一聲,把長銃也拿出來重新填充了,守在二樓,用望眼鏡不斷觀察圩場周圍,想找到那個蠱師,但結果一無所獲。

    晚上敲更,我和曹楠依然小心翼翼。

    但敲到第二更的時候,突然馮家灣的方向,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這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出事了”曹楠臉色大變。

    我心也是一抖,一時間搞不清楚,馮家灣到底能出什麼事。沒多久,馮家人便騷動起來,越來越多的人打着手電呼走奔嚎。

    “怎麼辦”曹楠問我。

    我想了一下,現在趕過去也沒什麼用,於是急忙摸出電話,撥通了馮大牛的手機。

    電話很快通了,馮大牛焦急道:“馮三順出事了,現在正大口大口的嘔血,我們馬上送到衛生院去。”說完便掛了。

    “繼續敲,敲完回去和汗毛匯合,馮三順出事了。”我急忙道。

    曹楠點頭,更鑼不停,敲完纔回了新房,黃毛這時候也已經起來了,問我們什麼情況。

    我把事情一說,黃毛眉頭頓時皺成了川字,很肯定道:“不是急病,就是中蠱。”

    “那個新來的蠱師乾的”曹楠問。

    “十有八九,汪氏已經跑了,就只剩他了,或許是在逼供。”黃毛點點頭。

    “好大的膽子,竟敢害人。”我氣不打一出來,哪來的瘋狗,竟敢在金盆鄉撒野,找死。

    自從詭事發生又來,死的最多的還是外來的人,金盆鄉真正被害死的,不過馮德亮一個。

    金盆鄉肯定有什麼祕密,鬼魅邪祟都不敢在鄉里害人,這蠱師跑過來就動手,真是無知者無畏,不知死活。

    很快,馮家人就出了馮家灣,朝圩場這邊來了,人很多,還能聽到哭喊聲,是開車電動三輪過來的,馮大牛領頭。

    我們跑過去一看,果然發現馮三順弓着身子蜷縮在後面,渾身疼痛的不斷痙攣,嘴裏用布條綁了一個木根,怕他把牙齒咬碎。

    此刻他已經完全不能說話了,眼睛上翻,嘴裏咕嚕咕嚕的冒着血泡,手指節抓的發白,全身不住的痙攣,樣子很嚇人。

    黃毛急忙把馮大牛拉到一邊,道:“這十有八九是中蠱了”

    “那怎麼辦”馮大牛儘管有所預料,但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試着抓住那個下蠱之人”曹楠建議道。

    “什麼人下的蠱,汪氏”馮大牛狐疑的問。

    我於是將下午遇到蠱師的情況和他說了,馮大牛手指節捏的喳喳作響,咬牙道:“這是欺我馮家無人,好大的狗膽。”

    “還是先驗證一下吧,先去衛生院打一針,看看馮三順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確定了再動手。”我建議道,萬一弄錯了就不妙了,間隔這點時間,我清醒了過來,馮三順以前就中過蠱,是汪氏下的,不見得就是蠱師害人。

    這種明爭暗鬥的局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謹慎一點好。

    黃毛沉了一瞬,點點頭說行,馮大牛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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