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不男不”
曹楠幾乎脫口而出,說了一半又驚覺少年還沒走遠,生生打住,壓低聲音道:“你說那人,是雪夜君王。”
我點頭,“它是這麼說的,應該假不了。”
“它這是入世了”胖子見多識廣,一言就點中了關鍵。
“體驗人生,這是它的原話。”我道,之後把遇到少年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胖子感慨道:“九原這個地方,還真是神奇。”
我緩緩點頭,九原在古代就是農耕與遊牧的分界線,兩種文明,兩種崇拜在這裏互相碰撞。
俗世如此,法行亦然。
一個袁家,便齊聚了鬼、邪靈、安夜君王,各方勢力和探子犬牙交錯。
不用想也知道,其他的家族和勢力也大抵如此,甚至更加嚴重。
這裏,本就是個犬牙交錯的地方。
之後聊了幾句,我們撤離了,袁老太爺答應的事,相信他會照辦,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審訊新抓捕的蜘蛛邪靈。
我們弄了一輛車離開,準備啓程先返回金盆鄉。
邪靈被我們連捅了兩刀,也不知道會作何反應,還是先行會金盆鄉再說。胡來在島地,黃毛在黃家,眼下正是金盆鄉最空虛的時候。
半路上,袁老太爺的實名貼子發到了靈初論壇上,頓時再次掀起波瀾。
此前論壇上,就已經發布了我驅逐邪靈的照片,但那沒有得到佐證了,大多數人都不相信財雄勢大的袁家,竟然也會被奪佔了掌權人。
兩甲子的袁老太爺出面,一切就都沒有爭議了。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邪靈很厲害,再強大的家族和勢力,都無法保證百分之百拒邪靈於門外。
兩個大家族現身說法,讓法行對於邪靈有了更清醒的認識,甚至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恐慌。
我給黃毛打了個電話,那邊說黃家的局勢已經控制住了。
黃毛只誅惡首,不究脅從的策略,拉攏了大批黃家人,黃天宇一族家族龐大,胃口也大,佔據了黃家絕大部分資源。
黃毛替代黃天宇,人丁單薄,自然沒那麼大的胃口。
所以原先被壓迫,被盤剝的各個支脈,皆傾力支持黃毛撥亂反正,執掌家族,同時四處追殺惡首。
當一個家族團結起來啓動各種資源追殺那些失了勢的喪家之犬,完全是摧枯拉朽。
不斷的上演反叛和出賣,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才三四天的功夫,黃天宇一脈逃跑的那些人,便被抓被殺了一多半。
僅餘的幾個,惶惶不可終日,已經掀不起浪了。
此外還有一個好消息,熊大有了血源,正式突破,戰鬥力在納靈境爆表。
奇佳的戰鬥天賦,特殊的煉體功法,外加那張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神匾,讓他一踏入納靈境,戰鬥力就貼近了第九段的戰鬥力。
由此,我徹底放心了黃毛那邊,安心趕回金盆鄉。
然而就在我們馬上登機的是時候,收到的一條短信,卻讓我停下了腳步。
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寫着:順藤摸瓜,一網打盡,要快
語氣帶着無比的急切,我本能的就想到了易先行,除了他,沒誰了。
“怎麼不走了”胖子見我停下,疑惑道。
“不走了”
半個小時後,我們出了機場,找了一間破敗的工廠,曹楠守在外面,胖子布好法陣,開始了審訊。
蜘蛛邪靈很有骨氣,被我燒了十幾下,愣是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說。
但這種骨氣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被一點點的消磨。
靈體被灼燒的痛苦,比鈍刀子割肉,要難受一百倍。
想了想,我又把吸盤邪靈放了出來。
“叛徒”一出,三言兩語頓時就攻破了蜘蛛邪靈最後的防線,它妥協了,交出了命魂。
不論人、鬼還是靈,都有從衆心理。就像過馬路,只要有人帶頭,就一定會有人跟進。
蜘蛛邪靈很快交代,它收集和從黃家接手的一些東西,全部送到了青州呂家。
至於呂家是誰被邪靈附體,它就不得而知了,也不能打探。
我一對照名單,頓時有些意外,它確實在邪靈名單上,但卻沒有指向宗裁所。
我立刻聯繫王建安調查呂家的資料,一邊朝太行山呂家所在趕去。
結果王建安的回信讓我有些驚疑,呂家,只是一個算不上強大的法行家族。
相比於黃家、袁家差了太多。
只是太行山當地一個叫“新月會”的法行勢力的話事人之一,連會長都不是。
這樣的家族,在東土很多。
儘管心裏有些疑惑,但我也沒多想,火速前往。
一路顛簸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晚上,我們終於趕到了呂家。
大家族佔據上寶之地,小家族自然也有自己的盤算,呂家所在,雖然談不上有多少,但也不錯了。
規模和麪積有兩個小紅樓那麼大,也是一個莊園,守衛不少。
曹楠立刻在法行論壇上發佈了討伐呂家邪靈的貼子,讓呂家不要輕舉妄動,接受檢查,否則誤會了就莫怪了。
頓時,好不容易沉浸下去的論
壇再度熱鬧起來,有部分知曉呂家人賬號的,還專門了一下。
我們三人風塵僕僕,直接上門。
“站住,這是私人領地,天黑概不見客,速速離開。”三四個保安模樣的人攔住我們,兜裏鼓鼓囊囊的,都揣着傢伙事兒。
爲首的一人國字臉,身上有元力波動,說話的正是他。
我們腳步不停,一直走到近前。
“你你是”國字臉看清我,似乎想到了什麼,瞪大了一雙眼睛,臉色劇變。
此前袁家傳出去的一個貼子,把我拍了進去,此刻法行將我的截圖照片傳的到處都是。
這人顯然也有看論壇的習慣。
“孟磊。”我淡淡道。
他渾身一抖,急忙恭敬道:“見過孟先師,不知您大駕光臨,衝撞之處,還請海涵。”
我擺擺手,道:“帶我去見呂國慶。”
國字臉有些爲難,但到底沒敢說出拒絕的話,硬着頭皮道:“先師請隨我來,我們家呂老爺剛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