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處在要和父親前往山西探墓的興奮中,所以到了半夜纔有睡意,第二天天才朦朦亮就被我爹叫醒,本以爲是要出發了,不過父親卻說還要等一個人,只好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等着,父親也沒收拾什麼,只說倒鬥要用的東西到了山西后二伯那裏都有。

    我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吃了點東西,沒過一會便聽見父親在跟別人說話,卻沒聽見有人回答,於是出來看了一看。

    我爹叫我過來,叫我喊人:“快叫人,這算是你爺爺輩嘞咯,以前是挨着你爺爺他們一起倒鬥嘞,你得喊聲小爺。”我先是愣了一愣,怎麼父親認識的這些人我以前都從來沒見過,反而這次要去山西了纔出現在我面前,而且這些人要是以前到過我家裏的話,這二十年來我沒理由不知道,況且這小爺怎麼看都還年輕,怎麼可能和我祖父一起倒鬥,我爹年紀也算大了,卻也沒聽他說過。

    “小爺好!”我用標準的雲南方言問候道,不過對方只是對我點了點頭,我開始有些疑惑爲什麼從我見到他他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上車時他和我父親比了一些手勢,我才知道他是一個啞巴。

    小爺雖說是一個啞巴,不過人長得倒是俊朗,皮膚也不像父親一樣,幾本看不出什麼皺紋,看起來像個三十來歲的人,總而言之,比我爹年輕好看多了,話說我爹以前還挺自戀,總愛說自己是靠臉喫飯,直到後來差點餓死,才和祖父學起了倒斗的本事。

    我這位小爺,聽我爹說早在他之前就跟着祖輩學倒鬥了,不過後來家族出了變故,便只剩下他一人了,而爲了討個生活,也只好倒起了鬥,畢竟除了這手藝,也不會別的了,小爺那時候是一個人單幹,按年齡來說,小爺這也算是盜墓界的一個天才了,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成了啞巴,這些除了父親給我說外,祖父日記中也有寫過。

    小爺恰巧有次在崑崙山倒鬥時在鬥中遇見了我祖父,開始雙方都以爲對方是糉子,畢竟小爺是個啞巴,祖父也不知他是人是鬼,萬一是個糉子怎麼辦,所以只好把他捆了起來,這捆他的途中差點還沒按住,據說小爺的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基本上可以和兩三頭牛抗衡。

    捆了之後祖父用手電照了照,發現小爺呼着熱氣,明白他是一個人,不是糉子,這才忙着把他解開,發現小爺比着手勢想要告訴我祖父什麼,這樣便知道小爺是個啞巴了,不過聽說小爺雖然不會說話,本領可厲害的多了,就光憑他一人是怎麼進去崑崙山墓的就已經夠琢磨了,而且崑崙山這次還救過我祖父的命,就這事我還得說一說爲什麼小爺會救了我祖父的命。

    當時解開小爺之後,小爺比劃來比劃去,祖父終於是明白了小爺的意思,也知道了小爺的經歷以及家族的事情。於是便帶上了小爺,繼續探墓,當時崑崙山那座墓,地門前便有口棺材,那棺材可有得厲害的了,先不說它裏面裝的什麼,就憑它是透明的就夠讓人失神的了,畢竟是難得一見的冰棺,這也是祖父倒鬥經歷中比較奇特的一次了。

    冰棺中有一白衣女子,活人一般,兩頰還有紅暈,絲毫不應該是一個躺在棺材裏的人兒,冰棺中還浸滿了綠色液體,祖父判斷那美人兒之所以能保存這麼久而絲毫不腐,大概就是這綠色液體加上冰棺的作用,但是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原理,或許這綠色液體是種毒液也說不清楚

    。不過他們也不管這些,只當作這美人是個擋道鬼,先解決了再說。

    冰棺杵在墓室門前,棺後纔是一道地門,如果不把這冰棺移開,門也就開不了,便也無法鑿開進入甬道。祖父和叔祖們商量着將冰棺挪開,可正要上手,便被小爺給拉了回來。

    小爺比劃着冰棺萬萬不能靠蠻力移動,祖父就納悶了,這冰棺不移開怎麼進去墓室,便也不管小爺,嘴裏嘟囔着就要動手,我想祖父心中一定在想,你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屁孩懂個屁啊。

    小爺怎麼阻止也沒有用,只好放棄,站在一旁隨時注意冰棺的變化。祖父先是讓三叔祖拿鑿子過來,在冰棺右下角用鑿子鑿一小孔,這也是爲了讓裏面的綠色液體流盡,同時也讓冰棺儘可能的保存完整,畢竟冰棺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雖然帶不出去,但想想做事也不能做得太絕,就讓這冰棺好好躺在這吧。

    這孔是確定要鑿了,就在祖父快要鑿好時,冰棺卻不按套路出牌了,整個棺蓋開始從小孔處產生裂痕,隨後蔓延至整個冰棺,棺內的綠色液體噴涌而出,只差將我祖父淹沒在其中,幸虧小爺反應極速,將我祖父撲倒過去,才讓祖父逃過一劫,要知道,那綠色液體噴蓋的地方,就連青黑色的石頭也變成了焦黃色。

    祖父被小爺撲倒後有些驚慌失措,過了好大半會兒纔回過神來,這時他知道該聽眼前這位小子的勸了。祖父看着眼前碎裂的冰棺,不由得責怪自己,要是聽小爺的,這冰棺又怎麼碎成這樣。

    就在大家還在爲冰棺的事嘆息時,一個回頭卻發現,冰棺中的女屍不見了,祖父日記中還寫到,這具女屍他至此之後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猜想那是古人通過某種技藝在冰棺內形成的幻像,又或者真的是鬼。

    也先不管什麼鬼不鬼的了,畢竟祖父倒了這麼多年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再怎麼說,這冰棺算是“挪開”了,挪開冰棺後,祖父們也沒忙着進入甬道,而是先摸索着墓中各室的位置,要知道像這種墓,可不僅僅只有一個耳室那麼簡單,要是走錯了道,觸碰了什麼機關,出不出得來還是回事,更不要說帶出來什麼明器了,如果倒鬥還把自己性命搭上了,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此時祖父也該清楚了,眼前這個啞巴小子實力也實在不簡單,心想幹脆拉着他一起幹,這不之後小爺和祖父也多了個照應,沒想到從這一次,小爺便和祖父結下了不解之緣,祖父與小爺之間也不再分什麼輩分,竟成了同輩之人,這輩分也是按倒斗的輩分分的。

    此後,小爺便也跟着祖父走南闖北的,直到那一次,祖父嘟囔着要去新疆倒西域的鬥,小爺比劃着勸說祖父西域的鬥倒不得,就連小爺也說他對西域的鬥了解不是很深,便也沒去,本以爲小爺不去,祖父也不會去了,可祖父就是不信邪,偏要去看,這一去回來祖父和兩個叔祖就受到了詛咒,父親那次也跟了去,要是他也下斗的話,這個詛咒就會跟着他到那個年紀了。

    父親還說了,小爺是十三歲就開始下鬥,幹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而我父親在我這個年紀纔跟着祖父倒鬥,可想而知,小爺的本事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講得完的,而且這次我嘴上雖然答應了我爹不下鬥,但到時候還不是看我下不下去嘛,這樣我也好見識見識小爺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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