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鐵骨是怎麼煉成的 >第二章 入營,體驗人生的多個第一次
    客車緩緩駛入了營區,路旁經過的士兵或三人一行、兩人一伍,或幾十人列隊唱着軍歌行進着。一切都那麼新鮮。營房都是一幢幢整齊的三層小樓,乾淨、整潔。營房綠化得也很好,道邊是成排的柳樹,樓前是成片的草地,間或是開滿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花壇,置身在這樣美好的環境中當兵,該是很不錯的選擇吧?

    客車沿着主路,在一幢獨體四層樓前停了下來。

    曾幹事組織大家下車,說是到目的地了。

    同學們都拿起自己的行李,一個接一個地下了車。

    這時,機關樓前等候的一名上尉軍官,跑步來到大家的面前,向師裏帶隊的曾幹事打了個立正,相互敬了軍禮後,倆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開始整理隊伍。

    “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他下達完口令,然後對大家說,“根據上級的指示,由我們團負責咱們地方大學生士兵的訓練和教育工作。我們四四八團是具有英雄歷史的團隊,攻必克,守必堅,具有優良的傳統和過硬的作風。無論在哪裏,都要站排頭、扛紅旗,爭第一!我是作訓股參謀,大家叫我邵參謀就可以了。下面,我們開始分班,唸到名字的同志出列!李長江......”

    隨着他的點名,第一批八個人出了列。然後被等候在旁邊的兩名連隊官兵接走了。

    邵參謀接着點名,“楊文斌”,終於被點到了名,楊文斌大跨一步,出了列,排在第一名,點夠八人後,被來接的幹部戰士領着,向當兵的連隊走去。“一二一,一二一”,帶隊小戰士下着口令,這隊人也隨着他的口令,步伐不一地走在軍營的柏油路上,顯得極其不和諧。

    沿着大路走了幾百米,然後向右拐進營區的靠邊的一幢連體樓房,走到最裏面的樓門前,看到門前一個軍官在踢足球,沒有對手,只有四五個木椅子間隔着排在那裏,他帶着球,在椅子間穿梭,玩得不亦樂乎。而樓門前的一塊金色的牌匾上,用紅色隸書寫着“裝步一連”的字樣。

    這隊學生兵來到樓前,沒有停留,直接進了門,來到二樓,拐進走廊最裏面的房間,門上赫然用小白牌寫着“七班”。

    進了房間,發現裏面擺着四張鐵牀,牀上鋪着牀板和牀墊。中間靠着窗戶放着一張桌子,不大。每個牀底都擺着一張牀底櫃,每張櫃有兩個小鐵門。小櫃兩邊各擺着一個臉盆和一個馬紮凳。

    這時,帶隊進來的戰士發話了:“大家進來吧,這是我們的新兵班。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班長,我叫尚常紅,同志們叫我尚班長就好了。來,大家把行李暫時先放牀上,然後,我們進行當兵後第一個課目。”

    “第一個課目,是什麼呢?”學生兵們都很好奇。

    “同志們跟我來。”,尚常紅說着,帶領大家沒樓梯上了三樓,拐進靠邊的大屋,上面赫然寫着“俱樂部”三個大字。裏面的牆上掛着幾個英模人物的畫像,依次是張思德、董存瑞、邱少雲、黃繼光、雷鋒,還有一個不認識,上面的名字叫蘇寧。俱樂部裏早就有七八個戰士等在那裏了。他們手裏拿着理髮推子和剪刀,笑容可鞠地看着大家。

    “呵呵,原來是理髮。”學生兵們都被逗樂了。一個個配合地坐下來。

    小戰士們也蠻象樣地給大家圍上圍裙,開始剃頭了。

    給楊文斌理髮的小戰士,大概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着着他的肩頭,赫然扛着一條粗槓,兩條細槓的肩牌。原來還是個中士班子呢。

    自己可有好久沒有理平頭了。其實從小,他的頭髮一直都是自己的父親給理的。父親雖然不是理髮師,可附近的鄉里鄉親的,都愛找他給自己理髮。農村人,不需要什麼的頭型,只要推齊了邊,修剪一下頭頂,就行了。自從上了大學,自己就留起了長髮,看到人家“小虎隊”的頭型,多帥!可現在,當兵了,沒辦法,只好忍痛割愛了。

    給自己理髮的班長理得很小心,先是推平了兩鬢,然後,開始慢慢地修起了頭頂。楊文斌知道,理平頭其實是最難,又費工夫的。理得不平,出了坎,會難看死了。

    聽着班長在身邊粗重的喘氣聲,楊文斌試着開口和他聊了起來:“班長,你家是哪兒的?當幾年兵了?”

    “我家是河南的。現在是第四年兵,超期服役。”

    “哦,我家是吉林的。班長,不用那麼費勁理,差不多就行了。”楊文斌開着玩笑。

    “那怎麼行,當兵的幹什麼

    都得高標準。”

    聽着他的回答,還蠻認真的。楊文斌收起了話匣子,又挺了挺身子,坐得更正了。“咱不能讓戰士說咱沒標準。坐得有坐相,站得有站相”,他想着,默默地接受着班長的高標準服務。

    大約過了四十來分鐘,班長終於理完了,解下了圍裙,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可以了”,他說。

    看到大家都陸續理完了,楊文斌向班長道了謝,起身回到了七班的宿舍,開始整理自己的被褥。

    在大學宿舍,自己的被子疊得是最利整的。可弄了半天,還是不滿意,出來瞅瞅隔壁戰士的被子,一個個棱角分明,簡直是藝術品。再看看自己疊的,就是一個大面包。

    正忙活着,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尖利的哨音在走廊裏響起,然後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小值日打飯!”。

    然後聽到外面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從三樓、二樓向一樓飄去。

    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十來個戰士邁着整齊的步伐向左邊的二層樓走去。

    又過了五分鐘,又一聲尖銳的哨音響起後,“開飯!”。接着,更多的“噔噔”聲在外面響起。

    這裏,尚班長衝我們大家說,“走,咱們去開飯。”

    楊文斌等八個人跟着尚班長下了樓,在門前最左側排成一路。

    隨後,一個幹部模樣的人,下着口令,帶領隊伍向左側的二層樓走去。樓門前,赫然掛着“裝步一連食堂”的牌子。

    隨着“立--定”的口令,隊伍在食堂着停了下來。帶隊的幹部走到隊伍前的臺階上,伸出兩手,嘴裏用不地道的普通話喊道“團--結,一起--來”。

    隨着他擺動的雙手,“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着法西斯利開火,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陽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國,發出萬丈的光芒--”下面的戰士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並且隨着指揮幹部的手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戛然而止。

    然後,站在右側排頭的戰士下了口令,“跑步走”,帶着那路隊伍跑上了二樓。然後,站在排頭的尚班子也下了口令,帶領我們上了二樓。

    二樓是食堂,裏面擺着十幾張長條桌子,桌子四面是和桌子一體的長條凳,每張桌面上擺着六盤菜,靠近桌沿放着十張碗筷。

    先上來的戰士並沒有坐下,而是整齊地轉站在桌前。看到人都上來了,那個幹部又下了口令,“坐下,開飯!”

    人員“唰”地一下坐了下去,開始動筷喫飯了。

    楊文斌他們這羣學生兵也學着戰士的樣子,開始吃了起來。

    食堂的伙食不錯,有炒雞蛋、土豆片、黃豆芽、炒甘藍、拌黃瓜,竟然還有黑黑的大蟲子,對了,在學校邊上的小街上見過,好象叫蠶蛹。這個東西同學說可好吃了,可是楊文斌一直沒敢嘗試。畢竟,是蟲子,看着都反胃,還哪敢喫。

    大家都已經開吃了,只聽見碗筷磕碰和嘴動的聲音,沒有人說話。

    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今天的飯堂小廣播由八班李樂播出。今天的內容是是如何防止訓練傷,我談以下三點體會。一是在訓練前要預先熱好身,讓身體充分活動開。二是組訓者要科學組訓,合理安排訓練時間......完了。”

    聽着小戰士認真地在那兒演講,楊文斌心想,他還說得挺有模有樣,看來部隊真是鍛鍊人啊!

    看到其他人都用筷子夾着繭蛹喫得很香,楊文斌也夾了一個,猶豫了一下,放進嘴裏,咬破外殼,感覺裏面的白肉面面的,還沒有什麼味道。他細細地着,忽然感到有個小東西咯牙,忙吐出來,用手拿着一看,噁心死了,裏面怎麼會有一個黑色的小潮蟲呢,而且也被煮死了。他用眼瞟了一下四周,大家正喫得起勁,爲了不影響別人的食慾,他忍住要說話的衝動,將小潮蟲混在吐出的繭蛹皮裏,繼續喫飯。

    多少年之後,楊文斌想到自己第一次喫繭蛹的這個經歷都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後來他才知道,那個黑色的硬物,原來不是潮蟲,而是繭腎的內臟。由於在蠶結繭時,已將體內的糞便排淨,才化蛹,所以,它的內臟和其他白色的部分一樣,主要成份爲蛋白質,整體都可食用,可油榨、紅燒,清蒸,是高營養的美味佳餚。誰知,第一次喫它的自己,竟然把它當潮蟲給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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