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址看,這封信是從軍事科學研究院發來的。
楊文斌想,這肯定是於長深老師的回信吧!
他撕開信封,打開信箋。果然,信是軍事科學研究院的於長深老師寫來的。
於老師回信說,11月10日左右他要到濱城水面艦艇學院出差,中途欲在營城停留片刻,來看望楊文斌。
楊文斌非常感激,僅有一面之緣的於長深老師,能給自己以巨大的支持與鼓勵。
說起和於老師的相識,那還有段故事。
那時,楊文斌在濱城師範大學讀二年級。學校組織同學們報名獻血。
楊文斌,在學校動員之後報了名。當時,他們班共有六十人,但是報名的只有四五個人。
學校派出了大客車,送他們定點醫院統一採血。楊文斌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有很多學生在前面排隊了。
楊文斌也排着隊,在隊伍的後部慢慢的進入了採血室。
醫生,叫他們每個獻血者,提前脫下衣服,露出左胳膊。
然後,他們用一條膠皮筋紮在獻血者的上臂上接近肘部的地方。再用手掌,拍一拍胳膊上的血管,顯露出最粗的那條靜脈。
然後,要求獻血者,左手做握拳、鬆開、握拳、鬆開的活動。
楊文斌看到前面的女同學在抽血的時候,閉着眼眼睛投向別處。
可是,輪到楊文斌抽血的時候,他沒有那樣做,而是睜着眼睛,看着自己血管裏的鮮血,通過小細塑料管,注入採血袋。抽了不到半分鐘,二百CC的鮮血流入了像牛奶袋大小的採血袋中。
獻完血之後,醫院給了每名獻血者一百塊錢的營養費。然後給每名獻血的學生,放了七天假,可以回家休息。
楊文斌,在當天上午採了血之後,下午,就帶上行李,來到了濱城火車站,準備買票回家。
但是,他到車站的時候,離火車發車時間,只有不到一個小時啦!
而車站,那次車由於是去往關內的特快,已經沒有車票了。
怎麼辦?是回學校,還是等下趟車。
可是下趟車,卻要半夜纔出發,得在這裏等上六個小時,怎麼熬啊。
楊文斌,在售票處想道:“對了?實在不行,自己買張站臺票,先上車。上車之後,再補票總可以吧?”
他就到了售票口,要求買張這次車的站臺票。
但是,售票員說,買站臺票,必須得有這次車的車票。
“怎麼辦?求有這次車票的乘客,幫自己買一張站臺票吧!”楊文斌有了主意。
可是找誰呢?他在這次列車的候車室裏徘徊着,仔細打量着來來往往的乘客和坐在那裏候車的乘客,判斷誰有這次車的車票,並且能夠幫他買票。
他在候車室裏,轉了兩圈兒,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他幾乎都要放棄了。
躊躇了一下,他決定再試一次。
正當他在候車室座椅與售票口之間徘徊的時候,看見迎面走來了一位老大爺。
那位老大爺穿着筆挺的藍色中山裝,戴着藍色的前進帽,鼻樑上架着一幅高度近視眼鏡。
老大爺中等身材,瘦瘦的臉龐,看上去就和藹可親。
楊文斌,拿出自己的學生證兒和自己的獻血證兒,迎了上去。
他快步走到那位老大爺面前。看到老大爺的眼睛,跟他說:“大爺,您是乘坐這趟火車的嗎?”
大爺擡起頭,警惕的看了看楊文斌,點了點頭,說:“是啊,有什麼事情嗎?”
楊文斌,把自己的學生證和獻血證兒遞到了老大爺的面前說道:“是這樣的,大爺。我是濱城師範大學的學生,今天上午剛在我們學校獻完血,想坐這次車回家。
但是因爲來晚了沒有買着車票,您看,能用您的車票,給我帶一張站臺票嗎?”
楊文斌又遞上了十塊錢,“這是買站臺票的錢。”
老大爺也盯着楊文斌看了幾眼,然後,
又覈對了一下他手中的學生證和獻血證:“好啊!這個忙我可以幫,但是,我和你一起去,我來幫你買。”
老大爺拿着他自己的那張票,和楊文斌遞上來的十塊錢,成功的買到了一張站臺票。
然後他收起了自己的票,將站臺票交給了楊文斌。
拿到了站臺票,楊文斌就要離開。
大爺說:“一會兒進站的時候跟我一起進,這樣的話,既有站臺票,還有車票,能夠少些麻煩。”
楊文斌一想也是,就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來分鐘,就要上車了,就同意了。
他就跟在大爺的後邊,兩個人在候車室裏面,找了兩個挨着的凳子椅子,坐了下來。
“你坐這趟車,還需要倒車嗎?”大爺關切的問。
楊文斌說:“我從這兒上車,到了錦市,然後還得再倒一趟車,再坐六個小時才能到家。”
“哦,那你的家那裏還是很偏僻啊!”
“是啊,那裏是全國聞名的貧困縣之一。”
兩個人談話之間,不一會兒,廣播中傳來了女播音員甜美的聲音:乘坐快1212次列車的旅客請注意,現在已經開始檢票啦,請,檢票在二號檢票口,檢票乘車。
兩個人,站了起來,在二號檢票口後排隊,順利地進入了了站臺。
由於老大爺買的是臥鋪車的車票,楊文斌,就跟着他先上了臥鋪車廂。
楊文斌,還是第一次,走進臥鋪車廂呢!老大爺找到了自己的臥鋪鋪位,將隨身行李放了在了臥鋪上。
然後,讓楊文斌坐在窗戶邊上靠近窗戶的位置。
五分鐘後,火車順利地啓動了,楊文彬的心也放了下來,“只要車開啦,自己就不會被攆下車啦。”
列車呼嘯着,在鐵軌上奔馳,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列車員來查票啦!
在查到楊文斌的時候,楊文斌主動說了自己的情況,要求補張硬座票。
列車員,看到楊文斌拿出了學生證和獻血證後,再看那位老大爺一直也在旁邊幫着說好話,就給楊文斌補了一張硬座半價票。
然後列車員對楊文斌說:“這裏是臥鋪區,你是硬座車票,到硬座車廂去吧!”
楊文斌同意了。
他轉過身來,和老大爺打着招呼,準備去往硬座車廂。
老大爺對楊文斌的印象不錯,他拿出張便箋,給楊文斌寫了自己的姓名、工作單位,以及聯繫電話,說:“小夥子,有機會去京城的話,可以來找我”。
楊文斌,雙手接過便箋。
只見上面寫着,“於長明,軍事科學研究院統籌部。聯繫電話:軍線,0101,01001地方線兒,86010101001。
他小心的,把這張紙,放進來了衣服裏懷。
然後,又一次道了別,離開了臥鋪車廂,向硬座車廂走去。
自從,和於老師見了那次面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
上一次,畢業之前,北京觀光旅遊的時候,他本來想去於老師那裏,道謝一下,後來因爲大家都是集體行動,就放棄啦。
前一段時間,在想到需要選擇報考哪所學校及專業的時候,楊文斌想起了於老師留的那個聯繫方式:“也許於老師能給我什麼幫助和指導呢!”
於是,他按照於老師,當時留下的聯繫地址,給他去了一封信。
“敬愛的於老師,您好!
您還記得四年前前那個國慶節嗎,我就是您曾經幫助過的,那名濱城師範大學剛獻完血的學生。
畢業之後,我已經響應國家的號召,攜筆從戎,來到了,陸軍149軍226師447團,擔任一名副連職排長。
入伍之後,懷着一腔報國激情,我想在科技強軍的道路上,爲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所以,我想報考軍隊院校的碩士研究生。
我查了一下軍事歷史專業。您能幫我打聽一下,今年軍事歷史專業的招生要求,並且有可能的話,幫我和導師聯繫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