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吳敏就將趙德三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詢問他昨天是怎麼遣散那些上訪的人,趙德三也沒有隱瞞什麼,就把當時的情況詳細的講了一遍。

    吳敏聽完後大笑着,說道:“你這小子鬼點子真多!”

    趙德三嘿嘿的笑了笑,又試探着問她:“吳姐,你覺得昨天張市長後來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吳敏聽到趙德三的話,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認真地看着他說道:“什麼意思?難道你沒有聽明白嗎?”

    趙德三裝糊塗地搖了搖頭,說:“我和張市長還沒打過交道,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吳敏語重心長地說道:“張市長的意思是想讓老孔當區長,不過也沒有說得那麼明,不過你放心吧,市人大這次不插手,張市長也沒太過明顯的施壓給區裏,不會左右選舉結果的。”

    趙德三知道吳姐肯定是一心要保自己當上區長的,現在他和吳敏的關係從利益角度上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是古代主子和奴才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這個節骨眼上,吳姐肯定會想法設法頂住壓力讓自己成爲區長的。

    吳敏和趙德三開了幾句玩笑,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變得平和起來,她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昨天的事情算是暫時壓下去了,但是紡織廠效益不好,工人們生活困難這個問題不一天解決,遲早還會來上訪的,最好能在人代會召開前解決了這個事情。”

    趙德三點了點頭,這些問題不用吳姐提醒,他也一直在考慮着。

    “我現在感到頭疼的是另一件事。”吳敏緩了緩語氣,突然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說道,“昨天張市長來視察工作,區裏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怎麼很快都傳到紡織廠裏去了?搞得我們工作很被動啊。”

    這件事趙德三昨天也想過,不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現在聽到吳姐提起來了,心裏一動,說道:“估計保密工作在某個環節出了差錯,要不我去查查?”

    吳敏看着趙德三,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好,不過要注意分寸,不要造成負面影響。”

    “我知道了。”趙德三點了點頭,“我會處理好的,那吳姐,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吳敏點了點頭,趙德三離開了區委,在回去政府的路上,趙德三點了一支菸,一邊走一邊琢磨,很明顯吳姐對於泄露張市長行蹤這件事大爲惱火,這說明在知情人中有故意製造混亂給他們使絆兒,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不把人找出來,難免會有更大的麻煩。但是怎樣才能找到通風報信的人?

    趙德三琢磨着還是要從那兩個帶頭遊行的徐軍和劉愛芳身上找,然後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主使者。

    調查這個事情的難度並不大,但是他的特殊性在於這件事估計會牽扯到區裏某些領導,趙德三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做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只要不觸及自己的底線,一切都好商量解決,用不着非要鬥個你死我活,他現在只想調查清楚這件事,至於後面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午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趙德三還在琢磨着這件事兒,琢磨着琢磨着,感覺有點困了,就進到小房間的休息室裏躺在牀上休息,這一趟下來,不知不覺就給睡着了。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屋子裏已經是一片漆黑,扭頭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這才從牀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走出去來到辦公室,從辦公桌上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整個辦公樓裏已經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一絲聲息,他也就乾脆收拾了一下,夾着公文包鎖上門離開了辦公室,開車去區裏的夜市上喫完飯。

    坐在車上看着區裏燈火閃爍的高樓大廈,想着自己剛來區裏那一年,到處還很荒涼的畫面,趙德三的心裏隱約升騰起一種自豪的感覺。

    “救命啊,救命啊,搶錢了啊!”在趙德三駕車駛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求救聲打破了平靜的夜色。

    他本能的減慢的車速,循聲找去,就看到在一個巷子口有三個人影,一種與生俱來的正義本能讓還沒來得及考慮,就猛地踩住剎車,停下車打開門跳了下去,遠遠地這纔看見,原來是兩個染着黃毛的年輕人正在搶一個婦人的皮包,其中

    一個年輕人抱着婦人的腰,另一個年輕人從她手裏拽皮包,婦人死死的抱住皮包不肯鬆手。冰@火!中文

    見狀,趙德三遠遠的就大喊了一聲:“幹什麼呢!”

    一邊喊着,一邊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聽到喊聲,兩個年輕人不約而同的扭過頭去,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搶奪皮包的那個年輕人頓時冷笑了一聲,衝趙德三罵道:“奶奶的!少管閒事!給老子滾遠一點!”

    說着,繼續從婦人的懷裏拽皮包,婦人貓着腰緊緊的將皮包護在懷裏,就是不肯鬆手,嘴裏焦急的大喊着:“不要!救命啊!……”

    “住手!”趙德三一邊衝上前去,一邊怒聲吼道。

    見趙德三並沒有止步,剛纔喊話的那個年輕人鬆開了手,轉過身來,從腰裏嗖一下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手裏揮舞着,衝趙德三凶神惡煞地喊道:“媽的,哪來的多管閒事的!給老子滾遠一點,不然老子讓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你們這兩個王八蛋,搶一個女人,算什麼男人!”趙德三臨危不懼的罵道,“快放了他!”

    “媽的,還他奶奶的真有這種活雷鋒啊!”手握匕首的年輕人罵罵咧咧的,揮舞着明晃晃的匕首,一邊朝趙德三逼近,一邊罵道:“老子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識相點快給老子滾!”

    “我告訴你們,最後趕緊給我滾!不然我不客氣了!”趙德三大聲吼道,隨即雙手攥成了拳狀,用力一捏,手指骨節發出了‘咔咔咔’的響聲。

    “呦呵,還真有不怕死的傻逼啊!”年輕人扭頭衝同伴猥瑣的笑了笑,然後扭過頭來,一邊叫罵着,一邊就揮舞着匕首衝趙德三的腰部猛地刺了過來。

    這種場面趙德三也不是第一次經歷,自然一點也不畏懼,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黃毛青年將一把尖銳的匕首刺向趙德三腹部的一剎那,只見在那萬分之一秒的剎那間,趙德三的腰桿突然一個急速的躲閃,黃毛青年的匕首刺了個空,整個人由於慣性作用,朝前面撲了一下,就在這一剎那,趙德三瞅準時機,猛然一個九十度的轉身,左手嗖一下握住了黃毛青年握着匕首的手腕,身體一個半騰空,右臂蜷起,用胳膊肘狠狠的擊在了年輕人的後背上,力大無比,猶如千斤壓下,使得黃毛青年一下子就被打趴在地,發出了一聲悽慘的痛叫,趙德三這一下可着實不輕,直接擊在了黃毛青年的脊椎上,那骨裂一般的疼痛使得黃毛趴在地上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吹着地上的塵土‘哎呦哎呦’痛叫的份兒。

    正在強抱着婦人的那個黃毛見同伴被趙德三撩翻了,鬆開婦人,隨手從地上撿了塊半截磚塊嘴裏罵罵咧咧的就撲了上來,但也只有送死的份兒,只見趙德三不緊不慢的等着這個黃毛衝上來,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黃毛的面門上,只聽‘啊’一聲慘叫,黃毛手裏的磚塊落在地上,雙手捂住臉痛叫着蹲在了地上,血從指縫中緩緩流了出來。

    只是簡簡單單兩招,就已經徹底的讓這兩個黃毛青年心悅誠服了。

    “奶奶的!”趙德三朝地上啐了一口,見兩人已經沒有反擊的可能性了,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上前去,問蹲在地上緊抱着懷裏的皮包渾身哆嗦的婦人:“大姐,你沒事兒吧?”

    婦人渾身哆嗦着,擡起頭看去,這才發現那兩個黃毛青年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驚慌不安的心稍微平靜了一點,搖搖頭說道:“我沒事兒,大兄弟,謝謝你了。”

    就在婦人擡起頭來的一剎那,趙德三和婦人兩個人同時驚呆了。

    原來……原來這個婦人竟然是趙德三前兩天在紡織廠視察工作時的那個頗有幾分姿色的馬蓮蓮,但是這個時候,馬蓮蓮的臉上還掛着驚懼的神色,和那天在紡織廠裏見到的那個雙手叉腰一臉蠻橫的潑婦形象簡直大相徑庭。

    兩人在愣了一會兒,馬蓮蓮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感激地說道:“趙區長,沒想到是你啊,謝謝你救了我!”

    趙德三也是感到很驚訝,問道:“你怎麼在這裏啊?”

    馬蓮蓮說:“我剛下班回來,我家就在前面。”

    趙德三笑了笑,說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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