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皇女帝 >第六百八十一章 諫官之殤
    門外應聲進來兩個侍衛,左右架起華春秋,朝着門外拖去。華春秋急道:“貴人,屬統領剛剛施針給藥,此時毒血全排出,萬萬不可近水。只等三天之後,那針眼完全閉合,才能以草藥擦洗身體啊。”那毒血拔除,在身體的表面留有殘毒。若是觸水,殘毒必然擴散

    開去,進行二次中毒,縱是體毒得以清除,那體表之毒也是難以清除。宮千雪冷冷一笑,道:“三天那好,就等三天之後,再取你性命。我倒要看看你能拖多久。”說完,揮了揮手,道:“押入死牢,嚴加看守。”臉上,帶着陰冷的微笑,兩道寒光自雙目中射出,銳利而無情

    地掃過華春秋汗水斑駁的臉。看着兩侍衛押着華春秋走出房門,宮千雪慢慢地坐到屬龍語的身邊,擡手摸着屬龍語血痕狼藉的臉,柔聲道:“龍語哥哥,你放心罷。那訛傳之人,娘娘早已經設法清除了。只要你能安然無恙,所有的一切

    ,也就足夠了。”

    輕輕地掃過睡袍上漆黑的血痕,兩串熱淚無聲地滴落下來。

    低頭沉思片刻,起身從屏風後面取出睡袍,喫力地脫下屬龍語身上散發着腥臭的睡袍,將新袍穿到屬龍語的身上。

    房門之外,寒風勁吹。那一輪圓月,在清冷空曠的夜空之中,帶着一種莫名的清冷和孤寂。

    宮千雪輕輕地趴在牀頭,伸手抓着屬龍語的手,感受着微弱的脈搏,沉沉地睡去。

    數日以來,她勞心於本外之事。似乎,所以的事情都朝着她計劃的方向發展。此時,她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也許,等明天醒來的時候,屬龍語便能恢復身體。恢復那一身無敵的武功了。因爲,若是想要在皇宮之中存有立錐之地,若是少了屬龍語,憑藉自己孤寂之身,萬萬不能。

    鵝毛大雪,無聲地從夜空飄落下來。

    司馬府上,早已經人犬安寧。只有巡查房的門外,掛着的圓鶴燈籠散發出微弱的亮光。隨着寒風輕拂,燈籠發出輕微的晃動,那燈籠之上堆積的雪花紛紛下落,在燈火的照耀之下,異常的好看。

    忽然,一聲驚恐的慘呼之聲劃破了平靜的夜空,猶如一聲炸雷,驚醒了沉睡中的人:“快來人吶,快救鐮兒。”

    瞬間的功夫,雞鳴狗叫,驚呼聲,腳步聲,在沉夜之中激起一波狂瀾。

    司馬監顧不上穿上長袍,光腳朝着司馬鐮的房間狂奔而去。

    推開房門,便見司馬伕人跪在地上,拼命地搖動着司馬鐮的身體。那躺在地上的司馬鐮,通體漆黑,似乎是中毒至深。

    司馬監身子一顫,急步走到司馬鐮的身邊跪下,伸手朝着他的鼻翼探去。蒼老的臉上,帶着無比淒涼的絕望,發出一聲慘叫,道:“老天無眼,我司馬氏代代爲人清廉,爲何要如此對我”

    那司馬鐮的身體,早已經變得冰涼僵硬。似乎早已經死去多時。只見他的臉上帶着漆黑的烏青之色,分明是中毒而死。中毒者,在毒發之時,無不痛苦萬狀,五官神態之間必然猙獰可怕。可是,在司馬鐮的臉上,

    卻沒有絲毫的痛苦之色。反倒像是帶着一種甜蜜的幸福之態,輕鬆而愉快的神情僵在了臉上。就好像,在臨死

    之時,他依然保持一種愉悅甜蜜的之心。

    “到底,到底發生了何事”司馬監擡頭朝着門口看去,只見數十侍衛站在門外,臉上帶着驚恐之色。“我兒爲官低調謙卑,縱是在朝中也斷然不會與人結怨。到底是何人所爲,竟在我府上下毒”司馬監咬着牙齒顫抖着站起來,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朝着侍衛頭領,道:“管統領,你身爲我司馬府統領,巡

    查之時,可曾見過有可疑之處”司馬府雖然不比皇宮一般有着銅牆鐵壁的侍衛之護,可是皇帝在先早之年便已經想到諫官之府,難免會得罪朝官。府上侍衛,無不是從宮中挑選出來的好手。雖人數不多,可個個都是鮮逢對手的高手。若

    是有人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司馬府下毒,斷非易事。官統領雙腿跪地,顫聲道:“大人,屬下見少爺回來之時,似乎心有喜事。一路輕步低歌,直接便回房休息了。”眉頭緊皺,沉思道:“少爺似乎從皇宮之中臨夜歸來,屬下敢以人頭擔保,斷然不是有人進府

    投毒。”

    司馬監的臉上,老淚縱橫,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那地上的司馬伕人發出一聲慘喝,身體後仰,咚的一聲,後腦着地,瞬間氣絕身亡。“難道,難道我兒是在皇宮之中被人下毒麼”司馬監擡手推開上前攙扶的侍衛和宮女,輕輕地舉袖擦去嘴角的血痕,潮溼的雙目之中射出兩道寒光,發出竭嘶底裏的怒吼,道:“我給鐮兒取命鐮字,便是希

    望他能爲官正直,廉心如鐵。自我兒爲官之後,無不鍾正己身,如此下場,該是我廉官之府應得的麼”

    吸了吸鼻子,伸手整理一下蓬亂的雪色銀髮,朝着宮女道:“你等處理少爺和夫人的身後之事,老夫這就進宮面聖。若是不將殘害我兒的兇手找出來,我司馬監誓不爲人。”

    牙齒一咬,緊握雙拳,大步地朝着門外走去。

    夜空之中,滾圓的月亮發出清涼明晰的光亮,在月光之下,那鵝毛的大雪依然緊密飄落。司馬監光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之上,發出睽異的咯吱之聲。

    兩名宮女連忙跟了過去,攙扶着司馬監回房更衣。

    此時,已進四更,若是連夜進宮,恐怕正值皇宮密禁之時。司馬監不作絲毫的停留,鑽進馬車,朝着侍衛道:“火速進宮,三日之內,老夫一定要讓殘害我兒之人舉府陪葬。”

    淚水,在蒼老的臉上滑過,寒風拂面,登時便被風乾。

    如此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這清廉一生的諫官幾乎心力衰竭。眨眼的功夫,獨自和夫人相繼離世。司馬府的希望和未來,瞬間崩塌瓦解。

    司馬監知道,身爲諫官之身,帶着一種神聖而危險的使命。原本諫官便是奸詐之臣的眼中之釘,所以數十年以來,司馬府雖然身帶權威之能,可是世代之間無疑履冰而存。可是他做夢都不曾想到,自己爲了讓司馬鐮避開戰亂的危險,卻會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此時既網已破,他必將耗盡所能,也要讓魚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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