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皇女帝 >第六百八十三章 大局之棋
    侍衛連忙打開鎖釦,跪地垂首。

    司馬監伸手擦去脣邊的鼻涕,顫巍巍地叩首,道:“皇上,老臣數代忠於朝廷,從無二心。誰曾想到,就在昨夜三更之時,我兒被人毒死在府上。”

    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顫聲道:“諫官之權,並無盛名威望之功,可是所行之事,皆爲皇上所想,憂國民所憂。如今府上落成如此劫難之局,還望皇上能給老臣主持公道。”

    皇帝身子猛然一顫,臉上帶着無比的震驚,急道:“你,你,你說司馬鐮被人毒死在府上”司馬監哽咽,道:“千真萬確,鐮兒與夫人就死在老臣的面前吶。”聲淚俱下,蒼老的臉上帶着絕望的死灰之色。數代忠良之府,在天子腳下,竟然被人府上投毒陷害。如此天方夜譚之稽,司馬監做夢都不

    曾想到。皇帝扭頭朝着侍衛,道:“立刻封鎖消息,不要打草驚蛇。”急步走到司馬監的身邊,沉聲道:“愛卿休要着急,朕對天發誓,一定要將兇手找出來,還你一個公道。”說着,緊緊地咬着牙齒,伸手攙着司馬

    監朝着宮中走去。諫官之府被殘害,並非普通私仇那麼簡單。先帝立法之日便有禁殺諫官之令,敢殺諫官之身,其罪等同叛亂。也許,是司馬監掌握了朝廷之中奸詐之身的把柄,此時已到了狗急跳牆之地,纔會有如此包天

    之膽,行魚死網破之絕。司皇帝攙着司馬監走進御書房,吩咐宮女和太監退下,讓司馬監坐到龍榻之上,低聲道:“司馬愛卿,你司馬府之府,隨從皇室正綱百年之多。你放心便是,朕身爲一國之君,說過替你主持公道,便一定做

    到。”司馬監顫巍巍地伸手抓着皇帝的袖子,哽聲道:“老臣無能,就連獨子都保護不了。司馬府到老臣之輩,已經輔佐皇室三代。原本以爲,只要我司馬氏一片忠赤之心,必要爲了皇上,爲天下的百姓舍骨獻血

    。可是,鐮兒爲司馬府上獨苗孤根。恐怕日後司馬府再無能力爲皇上分憂了。”

    皇帝咬着牙齒,從袖中取出黃龍手絹,遞到司馬監的手上,壓低聲音道:“愛卿,你是否查到朝中有奸詐之臣欲行不忠之事纔會招惹如此災禍”

    司馬監承祖德遺正之風,對朝中大臣素來一視同仁。就連冷國丈身爲舉國強府之首,司馬監也是不畏強勢,行事剛正。不懼與其發生衝突,生成對立之面。

    也許,正是司馬監暗中查探到朝中妄臣的不忠之私,那奸詐之身擔心事情敗露,纔會貿然下手。行那聲東擊西之計。司馬監顫抖着接過黃龍手絹,輕輕地擦了擦嘴上的淚痕,搖頭道:“近一年多來,老臣對朝臣之監從無鬆懈。縱是有人行那依權取利之事,也斷然不至有叛亂私心。老臣也並未發現有何端倪。只是,這下毒

    殘害我鐮兒之人,並非是有野心之望,倒像是故意要將我司馬府絕後斷路。”自那龍萬花之後,朝中官臣無不行事低調謹慎。就連三朝元老的太監之首,都斷送在皇帝和夜芳菲的手上,朝臣之中勢力和機會再大之身,也斷然不會有人超過龍公公。加之夜芳菲與冷流世驅兵殺敵,一

    平邊界近百年難以平息的騷亂與強攻。

    這就讓朝中之臣斷私爲公,一心只想保住頭上官帽,力求在大國強權下,風調雨順,一世平安便已足夠。

    皇帝眉頭一皺,沉思道:“愛卿身爲諫院之官,朝中難免有眼紅妒恨之人。可是,我大宋之地,無論

    貧民還是貴官,誰都知道殘害諫官的後果。到底是誰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我諫官之府投毒”諫官之身,本就是爲了維護朝綱正統而生。所以在先帝設立之時,便已經頒下禁殺諫官之令。縱是建國功臣,依功受屈,也斷然不能誅殺諫官。諫官有弊,證據確鑿之時,必須由皇帝親令,交由刑部依罪

    責罰。所以,在大宋之地,諫官之身雖不如先鋒戰將和武官之臣身擁兵權實際能。可是,手中皇令之權至高無上。若皇身之輩昏庸無能,諫院之威也具彈劾之權。諫官之府被人公然殘害,除了對皇室江山的虎視

    之外,更是對皇權的一種無聲挑戰。

    司馬監慢慢地閉上眼睛,血紅的雙目中枯淚已幹,臉上帶着絕望的死灰,黯然道:“老臣知曉,身負國之重任,性命早已置之度外。而現如今我府上被人殘害,除卻老臣報仇私心,更多的是爲皇上擔心。”

    百餘年來,就亂心存叛亂的權貴之臣都不曾敢動諫官之身。如今國泰民安之際,諫官被殺。果然驗證了那句,外亂能平,內亂必憂之言。

    皇帝點了點頭,蹲到司馬監的身邊,壓低聲音道:“朕早已想到此,所以纔會讓你隨來書房,共同商議後續之事。”

    司馬監無力地道:“依皇上之見,老臣等,該當如何”

    皇帝伸手拍了拍司馬監的肩膀,沉聲道:“敢動諫官之人,必是早有準備。恐怕,便是虎視朕的龍位罷。”

    司馬監身子猛然一震,喫驚地看着皇帝,道:“皇上的意思是,那暗中殘害我兒之人,便是故意挑起爭端,讓老臣無心盤查其私慾之心麼”皇帝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愛卿何不想想,你身爲諫院首官,盤查數年無果。在朝中也不曾查到蛛絲馬跡,此時外亂已平。心存私慾之人必是無法沉心候機,纔會使出如此明目張膽之手段,爲的便是讓你

    諫院先亂陣腳,再伺機發動叛亂。”

    司馬監的雙目之中,忽地閃出一抹陰冷的殺氣,慘笑道:“果然是禍國殃民之人,爲了私慾之念,竟會如此歹毒。既是如此,老夫縱是拼盡這把老骨頭,也要將這奸詐之身找出來。”

    皇帝點了點頭,道:“愛卿能顧全大局,朕替天下百姓謝謝你。朕能明白你失子之痛,可是愛卿萬萬不能急於有復仇之念。”

    輕輕地站起身子,湊到司馬監的耳邊,道:“你回去之後,先低調處理後事。只待風頭過去之後,抓緊查出司馬鐮所中之毒。只有順藤摸瓜,才能將真正的兇手找出來。”

    司馬監點了點頭,擡手擦了擦眼睛,哽聲道:“多謝皇上提點,老臣一時無法接受失子之痛,纔會如此冒失莽撞。差點中了奸人之計。”

    喫力地站起身子,朝着皇帝鞠躬,道:“老臣這就返回府上料理後事,只等風平浪靜之後,再暗中追查。”

    皇帝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司馬監的肩膀,臉上帶着無比的憐憫,輕聲道:“七日之後,便是朕皇室祭天之日。朝臣貴妃都有參與,若是愛卿能處理好後事,祭天之日便與往年一般隨行參與。”

    司馬監目光一動,顫聲道:“多謝皇上,老臣明白。”

    那祭祀之會,朝中權重之臣都有參與。也許,那便是個尋找線索最佳的時機。看着司馬監蹣跚地走出書房,皇帝無力地坐到龍椅上,仰頭髮出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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