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皇女帝 >第一百二十章 不速之客
    第一百二十章  不速之客

    司馬監抓起桌上的尾戒慢慢地朝着燈火的方向舉起,卻見那戒指翠綠深濃,那戒指內壁之處雕有“趙氏宣德”四字,在燈光之下發出晶瑩剔透的碧光,疑惑地道:“這趙顏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扭頭看着低頭喫菜的司馬鐮,道:“你說,那殘疾成型的腿,還能恢復麼?”

    司馬鐮仰頭喝了一口酒,搖頭道:“不能。”

    夜芳菲救治之時,他是親眼所見。那殘腿不要說恢復如初,日後趙璟能如同先前一般,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路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司馬監哈哈一笑,道:“既然不能,這趙王爺瞎折騰甚麼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那尾戒戴在小指上,伸了個懶腰,道:“這個傢伙估計與冷陌徹底鬧翻了,只是爲了拉攏我,纔會想出如此滑稽之事,我豈能讓他如願?”

    原本那趙顏在朝中鮮與人交往,當年得冷府扶持,爲國創下不小的功績,才得皇帝另眼相看。不想那冷流世狂妄自大,竟將小王爺打傷成殘,兩家人從此化友爲敵。可是以宣德王府的實力,根本就不足以和冷府對抗,那趙顏也只能尋找聯手之人,共求存身之道。

    司馬鐮搖頭道:“不管是認屬芳做義女還是義妹,於我府上來說,並非壞事啊。父親如何會如此牴觸?”原本趙顏本是皇家之府,若是能成爲至親,也不會是件壞事。至少,如此一來更能與皇室更加親近了。

    司馬監搖頭道:“你有所不知,冷皇后在宮中地位唯尊獨大。趙王爺與冷府翻臉成仇,必然會受到冷陌的擠兌。加上皇后之能,他必然感到勢單力薄。宣德王爺能想出如此之法,也不過是想與我聯手對抗冷府。若是落了下風,他還有個墊腳的東西。”苦笑着搖了搖,道:“既然他賊心不死,便看看他兒子那殘殤之腿如何能恢復罷。”

    司馬鐮的心中猛地一緊,連忙端過酒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仰頭喝酒。

    他在心中一陣焦急,若是那趙璟的傷腿雪上加霜,屬芳必然會受到王爺的怨恨,甚至會連累到司馬府。可若是趙璟腿傷真的讓屬芳歪打正着的給治好了,自己必然會遭道一頓責罰。

    司馬監見司馬鐮雙目之中帶着幾分慌亂,眉頭一皺,沉聲道:“你今日在學院是不是惹了什麼亂子?”

    司馬鐮連忙搖頭道:“那書院規矩是皇帝親旨所定,就連冷流世那小子都不敢造次,我如何敢在書院惹事,我只是感覺趙王爺有些奇怪罷了。”說着,胡亂地吃了幾口菜,道:“天色不早,我還是回去早早休息,明日還有功課要做。”

    看着司馬鐮快步地朝着門外走去,司馬監疑惑地抓了抓頭,暗道,難道國力邊防已經到了燃眉之地,否則這皇帝怎生如此着力急於培養後繼之人?

    看着杯盤狼藉的桌子,司馬監苦笑搖頭着長嘆一聲,起身朝着寢房走去。

    想當年,夜氏當權之時,帶兵征戰無往不勝。加之夜氏中心於朝

    廷,數代人正氣於身,無不以身作則。

    在夜氏之輩的統領之下,兵將團結,齊心協力奮勇善戰。讓那野蠻的外族蠻兵聞風喪膽,強戰多年不但未能佔得大宋一寸疆土,還被夜氏強兵逼出疆外數百里之遠。

    可是現在,夜氏的輝煌早已經在冷府的野心之下無聲地消失。雖然皇帝未能昭告天下,可是夜氏被滅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全國。就連那虎視着大宋沃疆之地的遼人,也早已經知曉。

    搖曳的燈火,照耀着司馬恩凝重的臉。她看着夜芳菲躺在牀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在做着一個甜美的夢,那帶着幾分暗沉的臉上,不時地露出一絲微笑。那微笑的脣邊,似乎還帶着幾分自然的高傲。

    這樣的一張臉,若非頑疾,讓她的皮膚有異常人,必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可是,終歸是造化弄人,讓她僥倖活下,卻無法讓她像正常女子一般,有着白皙的肌膚和柔美的面容。

    司馬恩想到了夜芳菲說過的話,她最大的夢想便是能進得宮中,成就那富貴之身。

    也許,每一個貧苦人家的子女,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帶着光宗耀祖的重擔。可是,那皇宮之中,又怎是普通之人能進得?也許,在這個幼稚而單純的女孩心中,那種帶着光環的皇宮貴人之身,便是人生所有的追求了罷。她又如何知道,進宮成貴最重要條件,在她的身上沒有一星半點兒。

    就憑夜芳菲的容貌,今生都不會有進宮成貴的機會。退一萬步說,每一個能順利進宮,並且有機會能晉升地位的女子,無不是朝中高官的親眷至交。縱是有着天仙一般美麗的女子,進得宮中,在那勾心鬥角的深宮之中,若無靠山,必然死得更快。帶着幾分心疼,伸手替夜芳菲拉了拉被子,輕輕地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夜已深重,司馬恩慢慢地朝着後院的涼亭走去。

    深夜的夏風,帶着悅人的清涼,涼亭周圍的花圃之中零星散開的花朵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兩個侍女靠柱子上沉沉地睡去,發出深淺不一的輕鼾。

    仰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在圍欄簡椅上,仰頭看着摧殘的夜空。

    忽地,池塘對面的花園中似乎有個身影閃過。

    司馬恩面色一變,本能地搖身而動,飛身越過護欄,朝着人影晃動的方向追了過去。這司馬府本就爲監察之候府,爲正明義,數代清廉。而且在這京城之中,不要說盜賊,縱是明官拜訪也不敢深夜而至。

    司馬恩追至院牆之下,伸手朝着腰間摸去。卻發現那佩劍未曾帶在身上,扭頭看到司馬鐮日前練習的木劍斜插在土中,伸手拔起,搖身越上高牆。

    果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高牆後面的過道之上。

    司馬恩眉頭一皺,若是盜賊,深夜出行必然不會穿着如此顯眼的衣服。看那對方的樣子,身手一定不凡。這夜深人靜,也不知道對方虛實,貿然追過去,恐怕不利於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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