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皇女帝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屈之弈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屈之弈

    溫暖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斜照在宮千雪那憔悴無血的臉上。指粗的繩索,緊緊地纏在她的身上,將她結實地綁在太師椅上。

    冷凌孇的臉上,帶着輕蔑的冷笑,慢慢地走了進來。冷冷地揮了揮手,命侍衛退下。走到宮千雪的身邊,右手抓着清繡的手絹,輕輕地擦着宮千雪額頭上的汗漬。柔聲道:“雪兒,你可知道,當日皇上爲何不以亂黨之名,將你殺之?”

    宮千雪身爲龍公公義女,那弒君之罪,已足夠誅滅九族。可是,皇上念在宮千雪捨身救駕有功,故而網開一面,非但免去她的死罪,還賜予才人之儀,成爲屬龍語的隨身侍女。宮千雪怎會不知,那龍公公一死,先前對他有怨恨之心的朝臣如何會放過自己?

    所以,皇上此舉,不但能爲宮千雪正名,還能讓屬龍語這個堅實的靠山,成爲她最大的保護傘。只要留在屬龍語的身邊,縱是朝中有心加害宮千雪之人,也必會攝於屬龍語的權威,不敢輕舉妄動。

    宮千雪輕輕地擡起頭,蒼白的臉上忽地露出一絲輕鬆的微笑。那雙因疲勞而佈滿血絲的眼睛,帶着無比的平靜,虛弱地道:“娘娘是說,奴婢本身就是一條狗,皇上九五之身,如何能跟奴婢這種畜生之體計較呢?”

    冷凌孇目光一冷,隨即呵呵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頭道:“你錯了,皇上是看在你爲人正直,心存善良。而且,你雖身爲罪臣之後,可是那污衊之名,早已經得以扶正。”

    慢慢地仰頭朝天輕嘆一聲,道:“你能大義滅親,已屬忠良之舉。皇上雖終日在宮中處理朝政,可是孰是孰非,皇上的心中自有定數。”

    宮千雪微微一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那一層絕望之色悄然淡去,舔了舔乾裂的嘴脣,道:“奴婢出自忠臣良官之府,雖未能得以親父教導。可是奸忠之辨,還是能明瞭一二。不管我父罪官之污能否得以扶正,奴婢縱是萬死,也不能壞了宮家的聲譽。”

    血絲密佈的雙眼,帶着幾分浮腫,輕輕地扭頭看着桌子上散發着濃香的清茶,情不自禁地吞下一口口水。

    從少林奔波而回,一路風餐露宿,馬不停蹄。除了少許的乾糧和泉水,讓宮千雪這個自小在宮中長大,從未知曉飢渴爲何物的女子,真切地感受到了飢渴和無奈。此時乾渴的她,對水點的渴望,比在面對着死亡的時候,對生命的渴望,遜色不了多少。

    一路的急奔而回,越是接近皇城,宮千雪便越是擔心後面的追殺之人。所以,在深夜進入京城之地時,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僅剩一點水,也餵給了昏迷中的溫柔。她咬牙忍受着連日的乾渴,直到趕至皇宮門口,那緊繃的心才慢慢鬆弛下來。

    此時,她完全沒有那種劫後餘生的僥倖和開心之感,唯一的希望便是,能痛快地喝下一杯水,那乾渴得如同萬隻螞蟻在啃噬撕咬一般的喉嚨,幾乎讓她說不出話來。

    冷凌孇呵呵一笑,轉過身子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地走到宮千雪的身邊,柔聲道:“你是不是很?牒人??br/>

    宮千雪的雙目中,帶着無比的乞求和哀憐,拼命地點了點頭。

    冷凌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嬌笑道:“你只要告訴本宮,那信物在何處,本宮便讓你喝個夠。不僅如此,本宮以皇后之名發誓,窮盡所能,保你成爲德妃之身。”說着,慢慢地將茶杯伸到宮千雪的嘴邊。

    宮千雪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帶着濃郁茶香的味道。緊張地嚥下一口口水。冷冷地擡起頭,朝着冷凌孇看去,搖了搖頭,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所說的信物是何物。”

    “呵呵……”冷凌孇的脣邊,揚起一絲輕笑,輕輕地咬了咬嘴脣,點頭道:“如此,甚好。”高高地舉起茶杯,那清黃色的茶湯,帶着誘人的香氣,慢慢地澆在宮千雪的頭上,:“你爲何如此頑固?難道,你情願去死,也不願意出賣屬龍語麼?”

    一杯茶盡,宮千雪緊緊地咬着嘴脣。圓睜的雙眼中,帶着異常的平靜。就連那茶水順着她的脣邊流下,她都不曾舔舐一下。

    冷凌孇強壓着心中的怒火,厲聲道:“你說還是不說?”

    宮千雪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她知道,那信物雖然不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若是真的說出屬龍語讓自己帶的信物在福圓大師的手中。恐怕,不但保不了屬龍語,還會連累整個少林。

    冷凌孇眉頭一皺,忽地發出一聲嬌笑,點了點頭,道:“很好,你可比那南宮燕要有骨氣得多了。”齒間傳出陣陣緊咬的碎響,轉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走到宮千雪的身邊,正色道:“你放心,本宮不會殺你的。若是本宮殺了你,怎生跟屬統領交代?”

    右手,捏着宮千雪的嘴,舉起茶杯慢慢地倒着水。宮千雪慢慢地閉上眼睛,讓那帶着幾分清苦而甘醇的茶水,順流而下。溫熱的淚水,順着太陽穴,滴落到冷凌孇的那精細嫩白的手指上。

    那粗暴的蠻灌,讓宮千雪終於忍不住,發出一震猛烈的咳嗽。口中的茶水,隨着咳嗽之聲傾口而出,噴灑在冷凌孇的身上。

    冷凌孇那嬌嫩的臉上,精心塗抹的脂粉,被點點茶水打亂,顯得怪異而狼狽。她抓着手絹輕輕地擦拭着臉上的水痕,柔聲道:“在宮中,除了皇上之外,能讓本宮親自伺候之人,你便是第一個。”想了想,輕笑道:“也會是最後一個。”

    宮千雪強忍着喉間的幹癢和疼痛,顫聲道:“奴婢罪該萬死,還請娘娘恕罪。”她想站起來,可是身子被結實地綁在了椅子上。

    冷凌孇喫喫一笑,道:“本宮說過了,你只要說出,那信物爲何物,此時又在何處,本宮答應你的,一定做到。”德妃之身,已在南宮燕的貴身之上。憑藉宮千雪的智慧,要想將南宮燕踩在腳下,並非難事。

    忽地,冷凌孇目光之中,帶着濃濃的殺氣,湊道宮千雪的耳邊,道:“那麼,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本宮了?”

    宮千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頭冷冷地看着冷凌孇一眼,輕輕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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