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想要安居樂業的人來說,這個世界,不太平,不適居。
彌生喜歡美好的東西,那些畫作,那些音樂,那些藝術,那些冬日之中的暖陽,灑落一片白雪的晶瑩,很美,很靜,很安適。
本質上,他不是不喜歡出風頭,但不喜歡以救世主的身份出風頭,第一次當救世主是他在藝術館欣賞一次畫展,從天而降的怪獸踩碎了大廳的穹頂,不知道多少人在煙塵俱降的災變之中驚慌失措,那一瞬間,近在咫尺的彌生不得不去當救世主。
他不敢賭有人能夠頂在自己的前面,也不想讓那怪獸破壞那些一息尚存的畫作。
多少藝術家的心血,就在這些畫作之中,而現在,已經沒有人去賞析它們了。
縮小它,讓它的所有威能壓在最小,然後,瞬間擴大,無聲的爆炸,那龐大的體型也隨之煙消。
異能這種東西,覺醒之前,可能會有很多評價,可覺醒之後,只會有一種感覺,你是怎樣運用自己的手腳的,你就會如何運用自己的異能,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只要想到,就能做到。考驗的是對自身的掌控力。
“第二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彌生說到這裏,已經不想去回憶之後的第三次和之後的許多次是怎樣的了,“它們破壞了平靜,不止一個,不止一人。”
層出不窮的災禍背後,到底是什麼在作祟,可能有些人不會思考,但有些人,卻會深思。
“我寧願到一個到處都是災禍的世界,在那裏掙扎着活出美好的樣子來,也不想被虛假的和平欺騙,又被突然出現的災禍打醒。”彌生使用着異能,黑洞在他面前得到了滋養一般,漸漸擴大,並趨於穩定。
“我的理想職業,從來不是救世主。”
說完這一句話,不等其他人反應,彌生先一步踏入黑洞之中。
“哎,等等我啊!”
迪萊立馬跟上,還不忘揹着自己的揹包,裏面的零食袋子嘩啦啦作響。
遠天籟看得目瞪口呆,等等,你們就這麼自信這是新世界的大門,萬一是虛空呢?時空亂流呢?
不應該先實驗一下嗎?
被他當做最爲可靠的那許,不等他的目光看過去,直接拉着他往裏面走,“快點兒,別落到後面了。”
——喂喂,你們的實驗精神就是莽嗎?
遠天籟無能爲力地跟着進去,到了這一步,連穩定“門”的人都進去了,他若是不進去,誰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人來穩定門戶。
新世界,或者應該說真實世界呈現在眼前,哪怕從那些怪獸看,早知道這裏不會太好,可壞成這樣,一片廢土畫風,也的確是出乎意料了。
“啊,新世界,我來了!”
迪萊從來不知道困難是何物,高呼一聲,直接就衝着一個半機械的怪獸攻擊過去,出名的爆炎招式配上那四處冒煙的黑土地,像是在這個昏暗的世界釋放了一個小太陽一般。
“這算是什麼?”
昏黃的天空之中有着巨大的裂口,裂口之中是紅色的,如血一樣,橫跨整個天域,還有無數血絲蔓延,像是隨時都要破碎的鏡子。
不遠處似乎有智慧生物的蹤跡,那些廢墟,看起來像是曾經的高樓大廈,遠處發光的像是燈塔,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建築,最明顯的就是那廢墟之中的高塔,可能是電視塔,又或者是類似的存在。
科技的發展猶有殘留,文明的痕跡依舊試圖在妝點粉飾,但,真正的,屬於這個真實世界的一幕,那些莫名的怪獸,還是讓人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疲軟虛弱。
遠天籟看着他們肆意揮灑異能,竟然不受規則限制嗎?
是已經無力限制,還是……
回頭去看,進來時候的“門”已經在漸漸縮小,顯然隨着彌生的分心他顧,這邊兒已經不能連接上了。
如果在這裏再釋放一個虛空之蝕,連接的是之前的世界,還是另外一個新世界?
“彌生,穩定一下這個‘門’,我們不能失去後面的支持!”
這一次只是試驗,什麼都沒帶的他們並不適合在這裏久留,只看這裏的環境就知道了,那些煙氣可能有毒,而這樣的土地之中顯然不可能有什麼無害的食物,他們需要補給,哪怕只是水,可這裏,似乎只有怪獸。
彌生正好乾掉一個怪獸,他的招式很隱蔽,並不會有太多的光影特效,聽到遠天籟這樣說,也沒猶豫,隨手釋放了一個異能,讓那個“門”穩定在一半的大小,鑽還是能夠鑽回去的。
兩個小時後,周圍的怪獸終於清掉了一些,剩下更遠的的沒有再過來了,遠天籟又在這裏釋放了一個虛空之蝕,讓彌生同時穩定兩處“門”,“不知道這次打開的會不會是新世界。”
他這樣說着,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嘗試一下,虛空之蝕打開的是黑洞模樣的門戶,視線不能穿透,完全看不到連通的是怎樣的地方。
“我來,我來,這次我要第一個。”
迪萊完全沒有意識到風險似的,直接擠開了遠天籟,衝到了最前面,好像這是什麼好事兒一樣。
救世主是不是都這麼莽?
遠天籟呼之不及,只能跟在他們身後,親身試驗,老實說這樣冒險的試驗,他通常不是最後一刻,不會如此衝動,現在只能期望,這些救世主身上多少有些氣運在身,不至於輕易狗帶。
很遺憾,並不是一個新世界,就是他們之前的世界,不過在另外的一個街區,直接從天而降的他們就好像是那些怪獸的登場方式,讓迪萊在弄明白自身處境之後感覺有些乏味。
唯一值得他高興的是遇到了粉絲,又得到了不少投喂,再次裝滿了他已經空了的揹包。
上街繞一圈兒就能滿載而歸,這對迪萊來說免費喫零食的好方法。
“還能穩定之前的‘門’嗎?”那許詢問彌生。
“不能了。”
雖然這個“門”和那個“門”都是通往一個世界的門,但,穩定這一個的時候,那一個就太遠了,力所不能及。
確定了目前所在,一行人再回那許的房間,房間中,之前被穩定的“門”已經不見了,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帶回來任何的怪獸。
應該是打開“門”之後,他們過去清空了附近的怪獸,所以才能這樣輕鬆來去。
那許沉吟着說:“你的異能,虛空之蝕打開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應該會吸引那些怪獸蹲守在附近,等到‘門’打開,它們便強行擠進來,這一次,只是我們去得突然,搶在了它們前面,而從那邊打開‘門’的時候,它們的反應便要遲鈍一些。”
“應該是。”
遠天籟基本贊同他的看法,但不得不說這種看法過於樂觀了,那邊兒的環境,難道只有怪獸嗎?來去一趟,他們身上說不定就還攜帶了一些致病菌吶,但,漫畫世界,除非是要來個生化危機之類的劇情,否則不必考慮這些。
怪獸頻繁往來都沒讓細菌擴散,也沒引發什麼流行病,可以不用考慮這些了。
弄清楚這些,好處並沒有多少,彌生在新世界一行之後,似乎有些猶豫了,顯然廢土那糟糕的環境實在是太提神了,讓他對之前的想法動搖了,“可能是我太理想化了。”
他一語帶過,哪怕是最不會看人臉色的迪萊都沒追着問“你怎麼不在那裏定居了”,實在是目前的實驗也很需要對方,起碼下一次打開門,遠天籟一人之力是不夠的。
這一次淺嘗輒止的實驗暫時告一段落,遠天籟回到家,正在練習跳舞的麗麗卡分神告訴他一聲:“哥哥,有你的邀請卡啊!在桌上!”
“什麼邀請卡?”遠天籟走到桌旁,一眼就看到了邀請卡左上角那屬於集英社的標誌,很有意思,一個圓圈之中是層疊的山,簡單的尖角朝上的圖案疊加了三層,一二三的疊加順序,看起來……
哦,又是一個小劇情了,不過,這時候沒必要隱瞞自己的異能,那麼,跟秋水宜提一提,看看之後的劇情是不是會有什麼變化。
遠天籟直覺,集英社的水也很深。
在這樣一個異能當道的世界,普通人沒有異能不是不能活,而是無法活得更安全,那麼,集英社這樣一個完全不以異能爲主的社團是怎樣發展壯大的呢?而且,他們掌握的覺醒異能的方法竟然幾無窮盡,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刺激情緒並不是覺醒異能的正確方法,總的來說這裏面還有很多值得深究的問題,否則,每個人至少都經受過生離死別,怎麼不見人人都產生異能?有人甚至絕望到自殺,也沒看到異能的影子,反而真的死了,又該怎麼說?
那許的研究資料補上了遠天籟的積累不足,雖然今日所見,對方的研究未必很嚴謹,但,道理應該是差不多的,那麼,集英社這邊兒,還是不能放棄。,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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