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副本之中,看着面前的若干支筆,還穿着校服的少年握住了其中的一支筆,下一刻,他的意識就被抽離身體,在筆中世界之中投胎重生。
沒有系統保護的記憶完全被屏蔽掉了,男孩兒從小就十分文靜,他喜歡學習,喜歡研究書本上的內容,能夠一個人在房間之中一坐坐一天,如果不是媽媽叫他喫飯,他恐怕能一直不動地方。
這種癡迷學習的態度,加上很不錯的智商,他輕鬆就得到了一個好成績,同時還有老師的青睞,以及同學們的崇拜。
當機會擺在面前的時候,男孩兒纔有些猶豫,寫什麼呢?
他被推薦參加一次徵文大賽,無論是奇幻,還是玄幻、科幻,都是可以的,只看他喜歡寫什麼樣的作品。
可幻想類……好苦手啊!
男孩兒心中的糾結,無人能夠知曉,約略有所知的,可能就是他手中的筆了,自動鉛筆不斷被按出筆尖,再收回,一下又一下,每一下按動的動作都像是在開啓一個靈敏的開關。
“艹啊,你行不行啊,不行老子來寫!”
忍不住的暴躁聲音,彷彿還是當初的模樣,可惜,人已經換了。
男孩兒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出的,可冥冥之中又有一種感覺告訴他,剛纔是他的筆在說話。
不,是筆在說話。
能夠說話的,一定不是我的筆!
男孩兒的頭腦還算冷靜,沒有失聲尖叫,也沒有因爲匆忙後退而摔倒,他的腳一蹬,帶着滾輪的椅子就往後飛快地滑去,本來這時候鬆開筆,拉開一定的距離也是一種阻斷交流的方式,奈何某些本能反應是無法控制的。
驚嚇到來,他的手本能地抓緊了筆,以至於又聽到了筆的聲音。
“要寫就快寫,快點兒,老子還忙吶,沒那麼多時間等你!”
恍若一位暴躁老哥,那種感覺,似乎自己打攪了對方一樣。
男孩兒看着手中的筆,臉上的神情,有那麼一瞬,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也許沒有變化,也許,所有的變化都潛藏在他的雙眼之中。
“……寫什麼?”
聲音有些發乾,彷彿是過度緊張導致的,聲帶都不夠潤滑,帶了些嘶啞的感覺,像是早早來到了變聲期。
“想寫什麼寫什麼,寫個東西,看你磨嘰的……”筆滿心的不高興,好像這個打攪自己平靜養老生活的傢伙是多麼令人討厭,可,討厭還不能幹掉,就是這種憋悶的感覺。
彷彿很久沒有體會到了,也許就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它抱有了一點兒期待。
像是期待一個永遠不會降臨的奇蹟。
人類啊,可真是太過短暫的生物。
“我就是不知道想寫什麼纔在思考,如果是你,你想寫什麼?”
男孩兒聰明地把問題反問回去。
“我?”
筆愣住了,像是從來沒有人問過它這個問題,不,是有類似的,那被喚起的記憶又讓他的脾氣變得差,口氣很衝,“老子寫什麼用得着告訴你!”
“我想聽,你不願意分享嗎?你的故事,應該比我能想到的更加精彩。”
男孩兒很快把住了某種脈絡,迅速展開了“反擊”。
不需要男孩兒再催促,也許是憋了太多的話沒有辦法與人說,筆難得地不再一口一個“老子”地說話,而是用炫耀的口吻講起了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那些精彩紛呈的事情。
一個特殊的主人,一個奇怪的主人,一個……
“他也這樣問過我,那一天,他問我想要寫什麼故事,說我也看了那麼多故事,應該會想要寫一個屬於自己的故事——‘我們人類總是願意主掌自己的人生,也願意安排別人的命運,那麼,作爲命運真正的執掌者,你就不想寫點兒什麼嗎?只屬於自己的故事?’他是真的想要給我自主權的……”
筆回憶到這裏,有些感慨,聲音都低了,它想他了。
“你說的不對。”
男孩兒打斷它,在筆即將再次開口說“老子”的時候,他說:“你本來就有自主權,就比如說現在,你就可以寫下你的故事,讓更多的人看到它——一起來參賽怎麼樣?我相信你會得冠軍!”
“那當然,想當年老子也是……”
筆像是傻乎乎的獵物,直接落入到獵人的陷阱之中,不僅不覺得危險害怕,反而還積極地指揮對方填土。
一個星期後,一篇署名爲“筆”的文章成爲了冠軍。
這是無可爭議的,畢竟那些故事本身就很精彩,唯一遺憾的就是對方寫得太短,精簡了很多,如果作爲小說來說,長篇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徵文大賽出了黑幕,第二名被爆出抄襲醜聞來,主辦方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挽回名譽損失,加了投資,舉辦了第二場封閉式比賽。
高昂的獎金,優美的環境,以及爲了名譽而戰的必要性,獲獎的幾人都參加了,男孩兒拿着筆,也在其中。
“筆來了嗎?”
“筆——”
主辦方負責點名的人這樣問着,目光之中有些疑惑。
筆也有點兒急,它纔不要成爲疑似抄襲的那個,它催促男孩兒:“快點兒回答,就說你就是‘筆’!”
“這不太好吧……”
男孩兒很有道德地猶豫,不想承擔這份榮耀,然而負責人已經叫第三次了,看樣子,再叫兩次沒人走出來,他就會放棄叫名了,那麼,也許這次有記者旁證的比賽,筆會成爲那個抄襲的小人。
“搞快點兒,老子之後也答應你一個要求!”
筆有些急,這可是名譽之戰,不可輸!它的實力,是不可能輸的,剩下的……
“到。”
男孩兒應了一聲,很是標準的答道。
負責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記錯的話,對方已經有了一個筆名,怎麼還會有第二個,而且,原稿的文字……
“是我寫的,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只是想要增大獲獎機率的。”
男孩兒說着,拿着筆走上前來,沒有人注意到他竟然是一直拿着筆的,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一個學生,拿着筆,有人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嗎?
筆尖落在紙上,很快,簽下了截然不同於男孩兒字跡的文字。
“兩種字體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