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悲劇發生前[快穿] >第 2216 章 第 2216 章
    “江哥哥!”

    百餘里外,驟然出現的三道人影,甫一站定,其中一個男子就往前踉蹌一步,黃裳女子匆忙上前,叱吒嬌柔,關心之情溢於言表,見到男子臉色煞白,心中就多了幾分埋怨,當下心直口快地說:“蝶衣,都是你不好,若不是你非要來此,我等也不會連累江哥哥!”

    被換做蝶衣的粉衣女子全名李蝶衣,是觀虛門李長老的女兒,雖不是獨生女,少了幾分驕矜,卻因性子溫柔,與人爲善,頗得人緣兒。

    此刻被黃裳女子指責,她只做黯然狀:“是我莽撞了,我有心爲江哥哥尋來一塊兒最好的雷鳴石,卻不想此地複雜,人員混雜,倒是累了江哥哥來救我。”

    這般說着,她的手也溫柔地攙扶着男子,略顯幾分哀慼。

    男子被兩人一左一右攙扶着,像是護在中間一樣,聽到李蝶衣如此說,忙道:“傻瓜,你一心爲我,再沒有怪你的道理,只是以後有什麼,跟我說就是了……”轉向微微咬脣,還是負氣模樣的黃裳女子,又溫和安撫,“戀雪,你以後可不要如此說蝶衣了,她並非故意,不知者無罪。”

    黃裳女子,全名蘇戀雪,她是觀虛門中李長老最疼愛的小弟子,跟李蝶衣同爲長老門下,因她受寵,竟是比李蝶衣這個不受寵的親生女兒更有幾分臉面,指責起來,直接又幹脆。

    眼下被男子這般說,她心中不服氣,狠狠咬了咬脣,卻還是點頭說:“我聽你的就是。”

    “如此這般纔好。”男子讚了一聲,脣邊帶出一抹笑來,他本就長得俊逸非凡,此刻臉上白得失了血色,脣色卻豔紅,這一笑便多了幾分邪魅味道,讓人看得臉紅心熱,蘇戀雪眸中滿是戀慕之色,全沒留意那李蝶衣眼中劃過的一絲嫉恨。

    “我等同爲觀虛門弟子,自當互相扶持,我此來救你們,便是這等道理了。”

    男子言語之間,盡顯師兄風範,全不是剛纔對外之尖銳。

    對外有擔當,對內有袒護,內外分得清楚,也就讓人不由得爲這份偏愛動容,愈發心折。

    已經隱去身形追至上空的齊南聽得“觀虛門”三字,當下不由哂然,這也是虛龍觀的老對手了。

    虛龍觀的根基是一本名爲《虛龍祕術》的修煉法,此法之中的“虛”意,與觀虛門的《觀虛術》的“虛”意,頗有雷同,此等根本法,雷同本身就代表着某些不可言說的淵源,因正邪不兩立,所以此“虛”意是借鑑還是抄襲,難有定論。

    又因一正一副,若鏡像,若延伸,虛龍觀的根本法對觀虛門來說也並非全無價值,反過來,亦是同理。

    不知道最先發現此事的是誰,總之,兩派之前也許還能“和睦”——視對方與其他的正道/邪道全無區別,可在發現可借鑑“虛”意之後,這區別就大了,互相想要把對方打入盜版行列,獨得唯一解釋權。

    其中應該還有些別的緣故,比如所需資源相類,便總有相爭,總之打生打死,打得多了,也就成了老對手了。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齊南自語一句,沒有着急現身打殺對方,只默默跟隨,看看這主角有何能耐,竟然能夠身爲主角。

    以他看來,適才一番攻襲之間所展露的心性,着實是不太相符正道形象。

    正好法術不熟,齊南就一邊悄悄跟蹤觀察,一邊熟悉原主所會法術,也更進一步理解虛龍觀的《虛龍祕術》是何等修煉法。

    除去一些儀式大藥丹丸的輔助不說,但看祕術全文,就不愧“祕術”二字,其中關於“虛”意闡述,哪怕是齊南,也要反覆琢磨,方纔能夠把握幾分,對照原主的經驗感悟,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心境。

    此方世界修煉重內景,而內景修煉跟一般不同,一言概之,是化實爲虛之路,具體來說也有不同,比如這“虛”意理解,和“實”意表相,就有千般不同,各家各法都有所差。

    虛龍觀的“虛”意爲臆想之虛,先做高人狀,拔升自身的精神層面,比如說以皇帝的角度想問題,然後再坐上龍椅成爲真的皇帝。

    這是以意帶境的路子,並不是正統修煉者所推崇的。

    但這種拔升精神意境的法子卻是觀虛門也在用的,這也是爲何兩派“虛”意雷同之處。

    不同的門派,在蛻凡境之前,還是差不多的路子,大差不差,有種統一傳承的感覺,可在蛻凡境之後,雖也有同樣的境界名稱,如意境,魂境等,但具體來說,各門派的內景就大有不同了。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

    齊南忽而想到一件事,眉心隆起,“不是說明師侄死於元天門弟子之手嗎?怎麼會是觀虛門?”

    劇情中,原主就是聽聞了明師侄死於元天門弟子之手,攔下對方弟子詢問,這才惹來惡果。

    如果是觀虛門,呃,同爲名門大派,觀虛門跟元天門還是要差一檔次的,元天門那是正道領軍人物,可謂是正道代表,可左右天下風向,可觀虛門,不過是其後附庸,怎麼就……

    這其中有問題。

    齊南想到這裏的時候,便輕刺指尖,以指尖血點在一面銅鏡之上,小銅鏡圓圓一塊兒,並不顯眼,隨着血珠點入,便見鏡面之上若有陣法圖紋閃過,倒像是某些開機動畫一樣,瞬息之後,鏡面一亮,上面便已經是霍錚明那邊兒的場景了。

    “師伯。”

    霍錚明十分知禮,對着鏡面也是行禮不輟,齊南微微頷首,誰能不喜歡講禮貌的弟子呢?哪怕是邪修也並非草莽,反而可能規矩更嚴,必令人不敢生背叛之心。

    “適才打鬥處可留下什麼痕跡?”

    之前齊南急着追蹤,並未仔細留心,這會兒詢問霍錚明,便有查漏補缺的意思。

    霍錚明直言:“看劍痕,似是元天門的路數。”

    因修煉之法不同,在比鬥之時,就能顯出幾分來,所留下的痕跡,也是有機可查的,霍錚明細心,已經細細分辨過了。

    齊南並不懷疑他的判斷,正是如此才合上了劇情,也就是說有問題的果然是那姓江的。

    明明是虛龍觀的弟子,爲何能夠用出元天門的劍術,這可不是隨便模仿一下招式就能僞裝一二的,必要內景相同,才能使出同樣的一朝,留下元天門劍術痕跡的劍痕來。

    “師伯,可是有什麼不妥?”

    霍錚明並沒有怕元天門弟子,正常來說,正道和邪修,井水不犯河水,除非是利益問題,否則打生打死的也是少見。

    這就像是好學生未必要把所有差生藝術生都拍死纔是好學生,可若是對方拖累自己,那就肯定要拍一拍了,一下子打死,還不至於。

    “那人自稱觀虛門弟子,卻用出元天門的劍術,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這世上,此前從無一人能學兩家法,這與某些“魔武同修”還不同,內景是修煉者的根本,此路必須單一,若兼容幷蓄,聽起來彷彿海納百川,可百川入海,可有自我?

    這世界還沒魔道,可若是真有人“海納百川”,那所走的道路,就可謂是魔道了,最後必然失去真我,淪爲人形兵器,難以自持,更難自控,不知會惹出多大的亂子來。

    想想看,如果有人並不顧世間法律道德,全憑己心好惡做事,這世界會亂成什麼樣?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人他還有能力讓其他人都按照自己的規則來走,那可真是人間殺器了。

    那頭的霍錚明面色微變,有些微妙,“真可有人如此?”

    天真之時,未嘗沒有“唯我獨尊”的猖狂念頭,總覺得自己是特別的,不同的,然後覺得自己能夠走出不同的道路,可這世界的內景直系精神,可以說內景一亂,這人必然神經錯亂,不是瘋子,也是瘋子。

    所以若是對方真的修了兩派功法,那突襲的一劍,反而能夠被霍錚明理解了,瘋了嘛!

    人家就是瘋了啊!

    這正是隱藏在正常表相之下的瘋狂,平時不易察覺,還跟正常人一樣,到了某些時候,發動出來,就是這般不講道理,比一些邪修還不如。

    齊南冷笑一聲:“此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繼續探查,等到查實,再說其他。”

    各門各派的根本法都是不能外傳的,若是真有人多家同修,跟三姓家奴也沒什麼差別了,必然會爲衆人所唾棄。

    ——只要查有實證。

    “是,多謝師伯爲我張目。”霍錚明想到那一劍的驚險,再次道謝,邪修門中並非沒有情誼,只不過這等情誼愈發少而珍貴,讓人心中溫暖。

    銅鏡內蘊光澤慢慢黯淡,重新恢復成能夠照人的鏡面,齊南隨手將它揣回衣襟內,衣襟上有多個花紋圖案,銅鏡與某圖案相合,下一瞬,就直接成了衣上圖案,不仔細看,宛若花紋一樣。

    其旁另一個圖案,仔細看,便是那法器模樣,呃,抽象模樣,其中便藏了那法器在內。

    這等收納方式,並非是什麼儲物空間,而是於內景之中納物,有一個虛實轉化的道理在其中,邪修還需藉助花紋圖案方纔易於這一步,收發隨心,正道卻有正法可直接收納取用,更顯堂皇。

    “道不同,不相爲謀。”

    此時此刻,此話又有另一種解法,齊南心中輕嘆,道法不同,顯化亦不同,心境又哪裏能夠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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