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悲劇發生前[快穿] >第 2250 章 第 2250 章
    傅家丟失的那個孩子回來了!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傅家很多人都不敢相信,還有人質疑,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孩子?真的是傅家的孩子嗎?

    當那個孩子出現在大家面前,所有人都傻了眼,竟然是傅義!

    “你怎麼、你怎麼會?”

    他們不明白,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十幾年了吧,怎麼傅義還是那麼小的樣子,他真的是傅義嗎?

    “我是傅義,我回來了。”

    沙啞的嗓音對着所有人宣告,傅義的長相沒怎麼變,瘦了些,卻還是小時候的那樣子,只不過,曾經的玉雪可愛,這時候看起來就多了幾分詭譎味道,怎麼有人能夠十幾年都不變呢?

    他完全沒有長大?

    再後來,有人說傅義是拜了異人爲師,學習了異術,這才導致身形沒有變化,只是聲音“老”了。

    又有人說,傅義是修煉去了,如今這般是修煉有成的表現,自然,還有一說是如今這般是走火入魔的表現,也正因爲走火入魔,才被趕回來,屬於修煉不成,只能繼承家業的那種。

    無論是哪種說法,在反對的人都閉嘴之後,傅家那些還沒有被霍霍完的家業又回到了傅義的手中。

    小孩家主也讓傅義聲名大噪。

    與之相對的,在省城的家業交接就顯得低調許多,齊子傑成爲家主,並沒有任何人有異議,夫人默許了這個結果,來寶等原屬齊子昂的下人都支持齊子傑,權力的轉移顯得平靜而自然。

    這也是因爲人少了,家產也少了的緣故。

    表面上,就是這樣。

    潛藏着的那三處財產,齊子傑已經從齊子昂那裏知道了,但他沒準備動用,他在適應了一下省城的生活之後,又帶着一家人回到了縣城居住,他想要跟傅義做個鄰居,這樣纔會在心理上感覺安全。

    “你怎麼總是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傅義很是鄙視,輕蔑的眼神幾乎都要射出小刀來,戳齊子傑一個千瘡百孔。

    齊子傑毫無所覺地衝傅義露出有兩分討好的笑容,他走失的時候比傅義小一些,當弟弟的姿態可謂是毫無違和感,“這不是有你嗎?我跟着你走就好了,你總不會害我。”

    他這話說得全心全意,半點兒磕絆都沒有,那種因爲把家當全部委託他人而展露出來的無事一身輕的輕鬆姿態,也絕對不是作僞的樣子。

    “你弟在的時候,你靠着你弟,你弟不在了,你就靠着我,你倒是會取巧。”

    傅義還是那副瞧不上齊子傑的樣子,可他這話說得,明顯是已經默許了齊子傑的重託,有這麼一個值得信任的盟友,沒什麼不好的,總不用擔心這傢伙背叛自己。

    至於其他的……

    “他們還是不願意出來嗎?”

    當年一起變做猴兒的還有四個人,如今依舊在山上做猴兒,不,應該是還剩兩個在山上做猴兒了。

    其中一個在隨着傅義上山那年,在他們還沒找到猴羣依附的時候,被野獸咬死了,另一個則是在某一次失足跌落了山崖摔死了,說到底,他們外表再怎麼是個猴兒樣,卻也不是真正的猴兒,並不懂得太多野外生存的法則,一切都是在傅義的帶領下慢慢適應來的。

    而既然已經適應了一種生活,他們就不想去嘗試另一種生活,生活在猴羣之中,猴子不會因爲他們不會正確表達而嫌棄他們,至少不會把這種嫌棄化爲攻擊他們的語言和行動,而人類社會之中,宛若殘疾的侏儒模樣,卻是他們不能夠接受的。

    那兩個,放棄了做人的機會,選擇繼續當無憂無慮的猴子,繼續混跡在猴羣之中。

    “不管他們,喫喝不愁的,在哪裏都一樣。”

    傅義瞧不上胸無大志的那兩個,卻也沒徹底放手不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些喫的進山,是專門送給他們的,有了他的照顧,他們在山上的日子顯然過得不會太艱難。

    齊子傑笑了笑,在這種事情上,他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他從一開始就沒受過山上的苦,所以他的關心也透着兩分膚淺,不送藥之後,他就再沒有進過山,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選擇當猴兒的那兩個,也無法再把他們從猴羣之中區分出來了。

    從來沒有那麼清醒地意識到,從選擇不同的那一刻起,他們跟他,已經徹底不同了。

    他不會理解他們的選擇,同樣,他們也不會理解他。

    曾經一起鑽圈,一起被鞭打,一起沒飯喫的情誼,到底不同了。

    “我前不久得到了你弟的消息,他開了個馬戲團,裏面的表演都很精彩。”

    傅義脣角翹起,那是一個有些壓抑的笑容,壓抑着某種暗沉的心思,他看向齊子傑,齊子傑茫然擡頭,嘴邊兒還有點心屑,欲掉不掉,被他飛快察覺,用帕子擦了一下,然後又是一口點心咬下,一側腮幫子鼓囊囊的,顯然還沉浸在美食之中。

    他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傅義爲什麼會提起這個話題,或者說,傅義是怎麼找到齊子昂的。

    “馬戲團,都有什麼?”齊子傑問了一聲,並不是傅義希望他問的內容,傅義危險地眯起眼,“你怎麼不問你弟,你不想他回來跟你爭家主的位置嗎?”

    傅義還要誇齊子傑終於有了點兒野心,知道把着權力不放了,可心中對他的這種變化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微妙的不滿,這人怎麼就這樣了呢?

    “他不會回來了,他走的時候就說了,以後不回來了。”

    齊子傑依舊喫着點心,話語有些含糊,眼神堅定,他從未懷疑過齊子昂的話,從始至終,始終如一。

    傅義不滿地輕哼:“切,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是傻的嗎?”

    “可他什麼都給我了啊!”

    齊子傑不理解傅義爲什麼好像有點兒不高興的樣子,清澈見底的眼眸之中是明晃晃的疑惑,好像在問,都交接清楚了,肯定不回來了啊!

    見齊子傑這副樣子,傅義又有些氣,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氣什麼,沒好氣地哼哼着,說了馬戲團的表演項目,“有熊,有老虎,還有狗,哦,對了,猴子也有,還不少。”

    飽含惡意的笑容又忍不住浮現出來,傅義最喜歡的就是惡有惡報,所有做過惡的人都應該享受他們的惡,以血還血,這纔是報復,纔是天理公道。

    那個馬戲團就很不錯,他很喜歡。

    過了一陣兒,傅義跟齊子傑見面的時候,又說起了馬戲團,他已經派人接手馬戲團了,他略帶抱怨地說:“你弟也不知道折騰什麼,又跑沒影了,他這樣,哪天恐怕真的找不到了。”

    傅家跟齊家一樣,都是坐地戶,地主起家,有些鋪子,可田產纔是大頭,並不是什麼遍佈大江南北的豪強,信息渠道有限,尤其傅家又經過家主變動,家產到傅義手中的時候縮水很多,還有很多人並不聽他使喚,又浪費了他不少的精力和時間一一填充,如今哪怕努力發展,礙於土匪和亂局,也不可能一下做大,說白了,他沒那份才能。

    小時候接受的精英教育有多少水分就不說了,後來變成猴,更是成天跟猴羣混在一起,會的都是野獸法則,並不完全適應人類社會的遊戲規則,當了家主之後就開始惡補一些知識,可如果知識那麼容易學會,就不顯得金貴了,很多方面,他做得還不夠,顯出手段的粗糙來,在當地霸道可以,出去了,就難免要被動挨打,很難擴大勢力。

    如果不是靠着某種野獸般的直覺,他恐怕也很難迅速穩住現在的局面,更不要說還有個拖油瓶齊子傑。

    這傢伙的善心總是有些奢靡了,他這裏賺的錢,就快不夠補窟窿的了。

    想到這個,他就沒心思管找不到人影的齊子昂,轉而詢問齊子傑爲什麼總是把錢填補給那些辦廠子的,“有什麼用,也賺不到多少錢。”

    “總比沒有好吧。”齊子傑笑呵呵辯解了一句,反正他不準備改方向,齊子昂說過的,新興產業,總是需要支持的,他支持一下,沒有錯。

    傅義說不聽,也沒再管他,齊家的錢,隨便他怎麼花,在傅義心裏,他遭了大罪,所有的家業都是給他的補償,哪怕全部敗光了,也是該的,同理,無論齊子傑怎樣花銷齊家的產業,都是應該的,他們反正沒後代了,就在這一代花完,也挺好的。

    兩家互相扶持,沒幾年,就成了縣城上的地頭蛇,再不見其他的大戶人家,只有他們兩家了,傅義支持了附近的一夥土匪,有了錢就有了人,又有了實力,難免也做些上不得檯面的勾當,而齊子傑,一直都不怎麼出名,但他投資的那些廠子卻難得有了些起色,其中最出色的一個是藥廠,製作的消炎藥,廣爲流傳,都能外銷了。

    後來還成了戰略物資,再後來,憑着這一項功績,齊子傑還混了個好名頭,在和平年代當上了安穩富家翁,倒是傅義的一生,有些波折,那些土匪牽連到他,差點兒跟着問罪,幸好有齊子傑作保,也平安了,就是那些錢財守不住了,散出去好些,作爲給受害者的賠償。

    傅義也看得開,老了老了,躺在搖椅上,聽着收音機裏的戲曲,手上打着節拍,不見衰老的臉上一派成熟後的雲淡風輕,“害人者,終有償,該啊!”

    起起落落到如今,又有什麼看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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