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悲劇發生前[快穿] >第 2299 章 第 2299 章
    大公子沉着臉,目光看了一圈兒,落在了崔珊的臉上:“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個宅子之中,能夠平等跟男主人對話的,也只有後宅之中的女主人了,崔珊意外那目光的最後落點竟然是自己,轉念又很是理解,對方是那種重規矩的人啊!

    崔珊依舊沒有答話。

    老大夫卻因爲這目光的朝向是他這個方向,斟酌着回答了一下:“夫人吃了太多寒涼之物,恐怕今後,不利子嗣。”

    這話足夠委婉,但大公子的臉色並未好轉。

    王嬤嬤年齡大,頭腦卻不糊塗,這種時候直接哭冤:“夫人爲何要如此?害人害己,莫不是我就這麼礙了夫人的眼嗎?”

    她這一番唱唸做打,早就嫺熟,上次就是憑藉這般顛倒黑白,讓所有人都以爲她纔是受害者。

    這一次,她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崔珊沒有急着反應,她等着看大公子的反應,如果這位大公子還是相信王嬤嬤,那麼他的眼睛也可以不用要了。

    大公子皺着眉,不知道是覺得在外人(老大夫)面前丟了面子,還是覺得這事兒一團亂麻,暫時理不清楚,直接讓人把王嬤嬤和那兩個小丫鬟帶下去,看樣子還是要過後再慢慢審問。

    崔珊嘴角帶出一抹嘲諷的笑,上一次,面對王嬤嬤的倒打一耙,他可不是這樣的。

    所以,果然還是分人,他對王嬤嬤的信任是來自於原配?

    等到人都被帶下去了,金翠和蘭珍猶豫着,看着還沒走的大公子,不知道是要奉茶,還是要做什麼,大公子臉一板:“還不去給夫人煎藥?”

    剛纔老大夫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藥方,雖然未必能夠根治,但緩解也是好的。

    “是。”金翠一激靈,趕忙就要走,還順手扯上了蘭珍,蘭珍猶豫着,不太想走,看了一眼背朝着她的大公子,還是拗不過金翠的拉拽,跟着走了。

    靠坐在牀上的崔珊把這一切看了個清楚,再看大公子的一張冷臉,譏諷的笑容愈發明顯,“大公子還有什麼事兒嗎?”

    “王嬤嬤給你端來的藥是經過我同意的。”

    大公子第一句話是這個,指的是這兩次王嬤嬤送來的藥並不是避子湯,那是當然的,避子湯也沒有提前喝的道理。

    崔珊早就想到這個簡單的局面騙不過這位大公子,但她本來也沒想騙他什麼,“是,絕子湯是我自己喝的,我讓人準備的,我自己喝的,跟王嬤嬤無關。”

    她掃落了桌上的藥碗,並不是發泄脾氣,而是表明某種態度,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宅子裏,有她,就不能有王嬤嬤。

    剛纔那個局面,本來就是讓大公子做選擇題,如果他還選擇保住王嬤嬤,那麼她這個夫人在後宅之中的威信就是名存實亡,雖然上次那一鬧也差不多了,可這一次場景重現,換了個位置,也不過是要讓大公子幡然醒悟的。

    大公子神色狐疑,夾雜着幾分不耐:“你又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

    崔珊冷淡地回了一句,從牀上起身,似乎是躺久了腳上無力,不好穿鞋,不得不俯身提了一下鞋子,走下來的時候,還歪了一下身子,像是沒站穩一般。

    大公子遲疑了一瞬,伸手去扶,扶到了,卻也痛到了。

    剪刀直直地捅入他的腹部,用足了力道,竟是刺入頗深,不僅如此,崔珊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還狠狠攪了一下,拔出了剪刀,扔在了地上,跟那些碎瓷片一起。

    血滴落在白瓷上,像是盛放的紅梅。

    “你——毒婦!”

    大公子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突變,表情又是驚訝又是錯愕,滿臉的迷茫夾雜着憤怒,他不理解,崔珊爲什麼這樣做。

    被他在疼痛之際反手推開的崔珊就好像輕飄飄的落葉,向着後方跌去,跌坐在牀上,披散的髮絲有些散在臉側,眼睛一彎,輕笑:“夫君總是這般罵我,我若是不做點兒什麼,豈不是辜負了夫君的期待?”

    “放心,不會死,就是會痛幾天,然後,夫君就知道了。”

    崔珊笑着看着大公子憤怒到要殺人,卻又因爲身上的傷不得不趕緊捂着腹部找大夫的模樣,她伏倒在牀上,側着臉,讓大公子能夠看到自己臉上的笑容,看着他的眸中多出些驚疑不定的懼怕來,笑聲都愉快了幾分。

    跟着大公子來的人,剛纔已經退下了,這時候大公子再叫人來,匆匆忙忙離開,鬧出些動靜,一直關注這裏的蘭珍匆忙過來,好像關切崔珊一樣詢問她:“怎麼了,夫人,發生了什麼事?”

    崔珊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後不用惦記大公子了,他成了廢人了。”

    “啊,廢……”

    蘭珍沒理解什麼意思,下意識要問,很快又反應過來,忙道:“夫人說什麼吶,我從來沒有惦記過大公子。”

    “沒關係,以後他廢了,若有人惦記,就惦記吧。”

    崔珊沒有跟她爭辯的意思,眉宇舒展,讓蘭珍扶她起來,坐在了梳妝鏡前,拆掉了頭上的布條,額角的傷口不深,應該不會留疤,已經止了血,雖然不好看,卻不用包着了。

    “王嬤嬤呢?”

    崔珊好像隨口問起。

    蘭珍有些心思恍惚,愣了一下才說:“被關在房裏,等着大公子處置。”

    崔珊把正在往頭上比量的金釵放在了桌上,清脆一聲,讓蘭珍提起了心,就聽崔珊慢悠悠說:“我這個夫君啊,什麼都好,就是總關注後宅的事情,不太好,一個大男人總盯着自家後院兒……不過,我如今也隨了他的願了,既然心在後宅,那以後就好好管着後宅好了。”

    聲音輕柔,彷彿在說一件很普通的安排,可這話背後的意思,令蘭珍心驚,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公子忙着找大夫看傷,暫時顧不上崔珊這邊兒,崔珊鎮住了蘭珍之後,就讓蘭珍去收拾東西,宅子之中的財物,總還是要統計一下的。

    掌握了經濟大權,才能做事情嘛。

    等大公子緩過神來,準備找崔珊算賬的時候,府中的財政大權已經易主,之前隨着大公子的那些人手,都被崔珊給開了,放着身契的盒子被找到之後,崔珊想開誰就開誰,聽話肯走人,不用銀子就給身契去官府消檔,若是不肯走,身契在手,想怎麼賣就怎麼賣。

    這宅子之中可不是隻有王嬤嬤一個老人兒,崔珊沒有理會已經被關起來的王嬤嬤,而是把那些跟自己不對付的老人兒都料理了個乾淨。

    牙人出門的時候喜笑顏開,大豐收啊,可真是大豐收,半賣半送,可是賺了不少。

    崔珊看着空蕩蕩的宅子,心裏頭也平靜了很多,果然還是這樣看着最清爽,一個嬤嬤都要兩個丫鬟伺候,真不知道誰是主子了。

    不說階級尊卑,就說掏錢的那個怎麼也沒有道理成爲被欺壓的那個吧。

    金翠在一旁奉茶,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去看看我那夫君怎麼樣了,若是沒事兒了,就告訴他宅子裏的變故。”

    崔珊把這個活兒交給了蘭珍,見她喜上眉梢,知道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也不多說,蘭珍是個聰明的,過去問了大夫就知道了,她還不至於年紀輕輕就跟着大公子守活寡,真沒那麼深的感情。

    蘭珍腳步輕快,到了大公子院子裏,還悄悄整理了衣裳,生怕自己哪裏不夠好,哪知道還沒等進去,就聽到了裏面乒乒乓乓的聲音,同時還有大公子一聲聲“毒婦”的咒罵,他已經從大夫那裏知道自己不行了。

    從門中走出的大夫正是不久前纔來過的老大夫,無端被罵,哪怕知道病人心情糟糕,他的臉色也不好看,被蘭珍攔住詢問的時候,才說了受傷的位置不好,這人以後當不了男人了。

    蘭珍的臉色一陣青白,把錢塞給了老大夫之後,看了看屋子,再邁步進去的動作就顯得不情不願。

    她還沒有到被富貴迷眼到不顧一切的時候。

    蘭珍回來的時候,崔珊已經換了地方,正在大公子的書房,模仿他的筆跡寫公文辭官,理由很簡單,就是“不行了,做不了男人該做的事兒了”,自然,立業也不要想了,後宅無力,政務就更加無力了。

    金翠不太識字,看不明白,也不看,專心磨墨添水,蘭珍回來一眼掃過,震驚不已,這是能夠放在外面說的家醜嗎?

    大公子除了在房中罵人,可是還什麼都沒對外頭說吶。

    這一對比,蘭珍竟是愈發畏懼崔珊了,見金翠正在磨墨,顧不上倒茶,就親自給崔珊換了熱茶來,很是擔憂地說:“夫人這般,以後可怎麼收場啊?”

    “天高皇帝遠,侯府知道又能怎樣?”

    崔珊根本不帶怕的,吹了吹之上墨跡,這也就是她不耐煩忙碌,否則的話,冒名頂替,直接接手大公子的官帽子,也不是不能代替他當官。

    看向兩個還在憂慮的丫鬟,崔珊笑着說:“你們只管放心,我肯定把你們風風光光嫁出去,不讓侯府這些破事兒連累你們。”

    這個許諾足以讓金翠安心,卻讓蘭珍更加提起了心,夫人又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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