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曾曉慧, 還是個學生。”

    “我叫鄧傑,設計師。”

    “何秋萍,賣衣服的。”

    “我是黨偉明,才畢業。”

    四個人依次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簡單的介紹並沒有更多的說明, 如同他們此時站的距離一樣, 跟其他的人都隔着一些, 戒備落在行動上, 讓他們無意圍成的這個圈兒有些鬆散。

    目光投注在第五人的身上, 那是一個衣服溼透的青年男人, 好像是才從水裏出來, 又似是淋了一場暴雨,他的頭髮還在滴答滴答地落着水,面色蒼白得如同水鬼,發現被注視着,擡起頭來,露出一雙單眼皮的眼, 並不是多麼出色的五官,但在對上他的眼後總讓人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自覺虛了一下眼神。

    “你呢你叫什麼,介紹一下自己,咱們如今抱成團兒, 努力一下, 說不定能出去。”何秋萍是個急性子, 催促着,眼中還有些不耐煩和不安。

    他們現在站的位置是一個西式的大廳正中,吊頂的水晶燈並沒有點亮,如今照射進來的光來自於正對面的一扇大窗戶,這種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建築佈局讓這個並不太缺少光亮的大廳有些詭異。

    光源直線斜入,在他們身上落了一圈,能夠看到腳下的地毯,一定是十分高級的那種,軟到如墜雲中,上面還有着繁複的花紋,暗紅色的花朵盛開着,一朵朵,一簇簇,構成了紙醉金迷的奢侈繁華。

    而在這樣一張地毯之上,站立的卻都不是能夠擁有這種財富的人,何秋萍還有些女強人的樣子,無論是她看上去不錯的衣裳,還是她那種幹練的打扮,都透着社會女性的簡潔大方。

    高人一頭的身高也讓她具有某種心理上的優勢感,說話間有些當仁不讓的大姐頭氣勢。

    曾曉慧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不用看就知道她必然是個學生,而校服後面的“唯實中學”四個字,也爲她的身份做出了證明。

    她留着利落的短髮,卻完全撐不起短髮的幹練,看向別人的眼神都透着些躲閃,防備到恨不得下一刻脫身而跑。

    鄧傑是幾人之中最精英的那個,作爲一個設計師,他的衣品顯然不錯,米黃色的毛衫之外是一個深色的風衣,腳上的皮鞋微微發亮,配上他腕部的昂貴手錶,顯出他的經濟能力足以讓他於此時倨傲。

    站在他對面的黨偉明就是另外一個極端了,邋里邋遢的樣子,再有一頭髮出油光的發,若非還沒有到某個發福的年齡,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油膩膩的某種存在一樣,連他那瞘瞘眼的樣子都能讓人解讀出癮君子的負面印象來。

    半點兒沒有名字中的“偉”“明”,個頭還是五人之中最愛的那個。

    四個人都把目光對準了第五人,有人目光打量,有人皺起眉頭,還有人則目露催促,這種看起來就很神祕危險的地方,能夠快點兒離開自然是最好的。

    青年擡起頭來,他的目光並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接觸,虛虛看了一眼,大約對誰都沒留心,開口道:“我是舒樂,學音樂的。”

    “哦,搞藝術的啊”何秋萍有些失望,三個男人,沒有一個看起來靠譜,這讓她怎麼能夠不失望。

    捏了捏眉心,還是她最先開口:“現在怎麼辦,我對恐怖遊戲沒什麼愛好,不知道有什麼套路,你們誰熟悉嗎,說說咱們最先要做什麼。”

    “何姐,這個是解謎遊戲,不是那麼恐怖的。”曾曉慧忍不住糾正,弱弱的聲氣如果誰大聲一些,她大約就不敢說話了。

    何秋萍看她一眼,“有什麼不一樣嗎,這裏難道不恐怖”

    說話間,光線好像被什麼遮住了,屋中一片黑暗,下一刻再亮起來的光發紅,在角落裏亮起來,正對面那個對着門口的大窗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偌大的能夠遮住整個窗戶的油畫,油畫上是一個女人,她看着這邊兒在笑,嘴角是猩紅的血色,眼中似乎也有着閃現的紅光,她的衣裙暗紅,幾乎融入油畫的背景當中,皮膚卻極白,是典型的西方人種。

    “又來了。”何秋萍有些焦躁,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們站着沒動,周圍的環境就像是變了一個樣子,不全是變了,地毯沒變,吊燈沒變,房間的大致構造沒變,但裏面的擺設有些換了,讓這個房間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雖然沒有時間限制,但拖的時間長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鄧傑開口,說的還算比較有用。

    黨偉明猶豫了一下,說:“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找東西吧,這種解謎遊戲都是要找東西的,從各種東西上猜到完整劇情,也就找到了出路。”

    他的話很有道理,大約是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宅到腐爛的男生還能說出這麼有理的話,大家都把目光投注到他身上,他忍不住微微後退了一步,似乎不太適應被聚焦的感覺。

    明白了,這就是一個躲在陰暗角落裏能夠自嗨到無藥可救的宅男。

    “行,那我們趕緊找,”何秋萍說着猶豫了一下,“別分開了,總共就五個人,分開了萬一遇上點兒什麼,恐怕都不能自保。”

    出於女安全的心理,她寧可拖慢速度,也想要萬全。

    曾曉慧第一個點頭答應,她對這個地方害怕極了,能夠把她從書桌前拽到這裏的力量,肯定更加可怕,而對方給的遊戲規則,她必須遵守。

    鄧傑點頭,他的膽子更小,黨偉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拿着遊戲玩兒是一回事,身臨其境玩兒就是另一回事了,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舒樂也沒反對的意思,跟着幾人的腳步開始從身邊的東西尋找。

    黨偉明果然是有着一定經驗的,他到了桌櫃那邊兒便開始不停地翻找,抽屜拉開,花瓶倒扣,連餐刀下的餐巾都被他抽出來看了看,這種搜尋給幾人做了樣板,大家也學着他的樣子開始找。

    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他是個音樂生,沒名氣也沒什麼靈性,多年按部就班學下來,最好的結果也

    可能是要找其他的工作養活自己。

    這當然是讓人不甘心的,擁有藝術夢想的人想要的多是走上舞臺,獲得名氣,而非籍籍無名,在其他的工作上虛耗一聲。

    跟朋友喝酒醉倒,走路的時候摔到了河中,不會游泳的原主在危急的時刻只想着呼救,卻嗆了水,他匆忙掏出手機,卻在撥打電話的時候誤點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app圖標,當那個惡魔的笑臉出現在水下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藍色的火光閃過

    再醒來的舒樂就出現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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