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說:“當初爲了能夠更好地煉製身體, 我還混入了屍傀宗之中學了些他們的煉製方法,被人當傀儡給煉了一回, 若非早有準備,恐怕也很難保留神智逃出來,天魔現世的消息就是那時候聽說的。

    如今想來, 那位說出這個信息的弟子只怕也不是屍傀宗的人, 定是萬魔宗埋下去的棋子,我如今是傀儡之身,修煉不比旁人, 對某些氣息的感知也更敏銳, 今日我就察覺到某些人有着跟那位屍傀宗弟子同樣的氣息, 恐怕也是萬魔宗安插,或者是旁的什麼, 這種事情,弄不好就是大事, 我不敢隱瞞不報,然修爲如此,卻也不敢十分肯定所覺,還請長老留心, 若是我多疑,也免去了萬一之憂。”

    真真假假地說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林朗算是爲自己的部分背景做出了修飾。

    “若是你所說爲真 ”王長老沉吟着, 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到了他這個層次,心境趨於圓滿,並不會輕易爲外界的風吹草動而動搖。

    “你先回去吧。”

    “是。”

    林朗退出王長老的房間,輕輕關閉房門,又站了一下,方纔迴轉,他所說的算是謊報軍情,除了設計天魔現世那部分的算是真的,其他的,他真的沒在劍宗發現什麼。

    能夠隱藏進劍宗,也就要有面對分神期以上修士檢查的風險,這些人必然會格外謹慎,若是他隨便逛逛就能發現,那麼這些探子肯定早就被發現了。

    不過,無論是怎樣的隱藏手段,都不可能完美無缺,築基期的他發現不了,不代表分神期的修士發現不了,若是他們能夠仔細檢查,賭一個萬一,他所想的探子肯定存在。

    便是沒有,話未說死,最多也就當是他大驚小怪了。

    劍宗的作風一向是雷厲風行,次日就是十宗大比,各個項目各有場地,各宗門都能得到一份地圖,標明各個比賽的場地在哪裏。

    有些是在小祕境之中比拼,便標註了祕境進入地點,有些則是在大廣場,還有高清顯示屏一樣的實時監控在,保證大家能夠看到各人的表現,也相當於找了無數的監考官,如果能夠真的在衆目睽睽之下作弊成功,也算得上是一種實力了。

    林朗把事情彙報給王長老之後就不是太操心了,這個更加高級的修仙界像是一塊兒大餡餅,正等着他慢慢品嚐,提取其中的精華,浪費時間去當救世主,憑藉築基期修爲,開什麼玩笑。

    如果那些高階修士都不行,他可以考慮早早撤退,說到底這個世界於他並不是責任,作爲過客,林朗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晰,就像是上學一樣,他需要的就是從學校學習知識,而非考慮怎樣建設學校怎樣招生。

    正前方的天幕上就是一個大屏幕,宏觀大景,如同地圖一樣,想要看哪個地方的比賽,就把神識投注進去,就可以看到該場比賽的詳情,若是不想看了,還可以“返回上一層”,重新選擇一個比賽項目繼續觀看。

    報名參加項目的弟子都會得到一塊兒玉牌,上面是時間倒計時,能夠看到還有多長時間是自己的比賽時間,可以設置到時提醒,還可以選擇提醒的音效是怎樣的。

    這種“計時器”也是天工閣的熱銷產品。

    也許可以推廣一下隨身智能光腦什麼的,林朗想着,多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玉牌,內部的陣法其實並不複雜,精妙的就是這種巧思,直接把科技的結果用陣法的方式轉換,這種新奇感每時每刻都讓他感到驚喜,似乎有無數的奇思妙想都可以換種手段實踐。

    “走了,煉器比賽開始了”師兄叫了林朗一聲,同時被招呼的還有其他天工閣弟子。

    深紅如火,從人羣之中退出,連熱度都消減了兩分的樣子,另有一些淺色衣裳也跟着移動,他們也是參加煉器比賽的,不過多是陪跑,心態十分平和。

    林朗如今用的身體是金靈根,並無丹火,又未收復異火,煉器的時候要用劍宗專門引來的地火,其他有異火的可以採用異火,從這一點上來說,煉器比賽並不算是十分公平。

    傅飛羽早早就在場上,他也是用劍宗提供的地火,小小的火苗懸浮在靈陣之上,像是從地底冒出的小火山,在上面架個鍋就能燒烤了似的。

    一叢叢小火苗歡快地跳躍着,隨時都能噴發的活躍讓這一片的空氣好像都要被點燃了。

    其實這是一種錯覺,地面上刻畫的靈陣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不僅侷限了火焰的熱度,還讓這種火焰的大小更加可操控。

    善於煉器的天工閣弟子看到忍不住感慨劍宗的大手筆,“這是引了一條火脈過來吧”

    “到底是劍宗,實

    力雄厚啊”

    不少初來劍宗的弟子感慨,對於劍宗的財大氣粗,已經是修仙界不爭的事實了。

    玉牌之上有排位,林朗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正在傅飛羽的身後,兩人也算是有緣了。

    “煉器比賽,開始”

    時間到了,便有一道道法陣倒扣下來,把他們分開關在法陣之中,來的晚的自動喪失比賽資格,空餘的地火隱匿地下。

    來參加大比之前,林朗就跟何長老交換過煉器的思路,對方並沒有什麼硬性規定,聽到他想要煉製人形機械傀儡,也只是聽之任之,針對其中的技術提出了一些指導。

    有了這些打底,林朗的思路更加清晰,從容不迫地從儲物袋中拿出自己準備的各種材料,其中最必不可缺的就是鮫人淚,當做融合劑是最好不過的,能夠讓傀儡關節活動更似常人。

    只是比賽用,林朗沒準備造出等身機械人,等比例縮小之後,巴掌大的小人兒逐漸於地火中成形。

    陣法符文刻畫在小人兒全身,越是小越是精細,林朗的精神力不自覺加入輔助之中,每一道線條的形成都自帶靈光,高山流水,靈感如洪,直泄而下,最後一筆法陣勾勒完畢,閉目的小人兒睜開了眼,嘴角微翹,像是在衝他笑。

    精神力爲之一鬆,林朗正要收手,察覺到地下細微震動,忙把小人兒從地火之上取下,還不及做更多動作,面前的地火噴涌,如同小型火山爆發一樣,滾滾熱浪撲面,幾乎要把人化了去。

    作爲保護隔離用的陣法外罩這時候簡直如同緊閉的門窗,要把人鎖死其中。

    “小心”

    有人驚呼。

    林朗不及擡頭去看,金靈根控火併不出衆,爲了能夠更好地完成作品,他一直都是在用神識操控地火,長時間堅持下來,這會兒處變,便有些反應不及。

    頭腦發暈,眼前幾乎要黑成一片,也不知是那火焰已經發黑,還是黑煙瀰漫眼前。

    從儲物袋中摸出法寶,顧不得正確使用,直接挨着法陣自爆,大約是劍宗爲了這次比賽安全投入不小,這種隔離的法陣竟是異常堅固,上面光華一閃就恢復原狀。

    噴發的地火衝到光膜之上,沿着一個圓弧形狀四散落下,宛若一個火球誕生在地面。

    被包裹在火球之中的各人真是目眥欲裂,誰都想不到就是來參加一個煉器比賽,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坐困圍城,竟不知如何脫身。

    接二連三的法器自爆在光膜附近,對準一個點,林朗拼盡了全力,他可不想死得這麼憋屈。

    儲物袋中的法器大部分還是陶玲蘭給的,他都未曾祭煉,如今拿來自爆頗爲浪費,即便如此,外面的法陣還是堅韌如初,只見光華閃動,不見光膜破碎。

    地面上,隨着地火噴涌而出的岩漿卻漸漸升高,已經懸浮空中的林朗能夠活動的餘地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只怕要被岩漿熔鍊。

    熔鍊

    林朗腦中靈光一閃,見到報廢的法器在岩漿上層漂浮,靈力攝出,把它們提在手中,精神力迅速從中分解剝離出一些材料,儲物袋中另一個殼子飛出,屬於金耀的屍傀站立在岩漿之中,林朗的魂魄轉移,反手就把材料投入噴涌的地火,一同被投入的還要傀儡之身。

    關於怎樣祭煉能夠讓傀儡之身晉升金丹,何長老有過指教,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還說這次十宗大比回去就動手,如今看來,莫若提前動手。

    他的身家都在身上,加上一些法器中提取的材料,祭煉是綽綽有餘,但,機會只有一次。

    站立在岩漿之中的金耀身體看似完好,其實岩漿沒過的那些已經消融,而這個消融的速度還在加快,他必須要趕緊了

    材料一樣樣投入火中,爲了加快速度,神識和精神力分開控火,金耀的傀儡之身並不能用丹藥快速補充神識和精神力的損耗,減少了身體控制,全心投入煉器之中的林朗雙眼已經微微發紅,跳躍的火苗像是深藏在眼中,火中躍動的是一樣樣逐漸拉伸變形的材料。

    祭煉即提升,重新刻畫的法陣倉促之中並不能完備,只把最核心的添加上,岩漿便已經沒過了金耀的胸口。

    來不及了。

    林朗沒再追求完美,他一離開金耀的身體,岩漿就迅速沒頂,進階的傀儡之身大約可以算作法寶了,靈氣蜂擁而入,竟然形成了小的靈力漩渦,暫時避開了周身的岩漿。

    “砰”,法陣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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