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廣場這邊兒也不安靜, 戰火已經燃起, 法陣以及打開,防護法陣在不斷的擊打下不斷閃現着一圈圈漣漪,漣漪交織成細碎的冰花, 讓人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法陣之上,更高的地方, 雲聚電閃,更高級別的爭鬥並不是築基期目力可視。

    “我看到了, 長老在裏面”

    “裏面是什麼情況, 怎麼會死了那麼多人”

    屍體橫斜, 不少還穿着各宗的服飾, 有些還是他們認識的人,當下就有幾人忍不住了, 破壞了隊形,直接衝上去,想要打破法陣進入其中, 跟他們共同抗敵。

    但這最外層的法陣跟之前那種主要防護內部的不同,從外部擊打反而極難攻破,穿着黑衣的元嬰期修士都被阻攔在外, 幾個築基期,想要攻破更是不易,甚至還有人疏忽之下, 直接被人殺死在陣法之外。

    好容易逃過岩漿地火, 這時候死在了法陣之外, 只是看着就讓人不忍心。

    “這些黑衣人是什麼人”

    “這是有人在進攻劍宗”

    “不僅僅是劍宗吧,這是算好的,十宗都在此了。”

    所有的人都隨着這句話心中一沉,十宗大比能夠出來的人理論上來說並不是門派之中最精英的那部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哪怕是十宗大比,也可以輪着來,所以,如果這些人決定在這種時候對十宗動手,那麼各宗腹地也未必安全。

    有元嬰期修士在外,他們若是不進入法陣之中,只有待宰的命運,若是要進去,只怕陣法開啓的那個瞬間,元嬰期就會帶着一羣人衝進去了。

    進退都是死局。

    之前半路過來接應的金丹期劍宗弟子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林朗,說:“早說了,這裏並不安全,現在他們還沒注意到,咱們趕緊離開,我帶你們走。”

    他的修爲與林朗齊平,也有這種平等對話的資格。

    隊伍之中的不少人都猶豫了,這人的話,聽起來很對啊

    “也好,如此就麻煩這位師兄了。”林朗說着,便跟隊伍中的人傳音,讓他們暫時不要吭聲。

    金丹期劍宗弟子鬆了一口氣,率先轉向,在前面帶路,林朗緊隨其後。

    到底是劍宗弟子,領的路剛好避過了那些黑衣人,路上還能看到許多劍宗弟子的屍體,看得出這裏之前還經過了激烈的爭鬥,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明明戰力最強的劍宗弟子,似乎完全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這次突襲的猝不及防,由此可見。

    “行了,在這裏停下吧。”隨着林朗說話,出手如爪,直接探入前面那個劍宗弟子的丹田處,空手抓出了他的金丹。

    金丹上蒙着一層血色,滴答滴答,染紅了林朗的手還有部分衣袖。

    “你”劍宗弟子回頭,目光之中全是驚愕。

    “林師兄,你”隊伍之中,也不止一個人露出了驚愕之色,只有兩個被林朗傳音過的同門師兄,反應極快地殺掉了跟隨在旁邊兒的那兩個築基期劍宗弟子。

    “不是穿上劍宗弟子的衣服就是劍宗弟子的。”何況,他們好像根本沒有太在意,劍宗弟子的服飾乍一看千篇一律,都是一樣的,其實金丹期和築基期的服飾還是有着細微的區別,何況,劍宗弟子不把佩劍帶在儲物袋之外,正常嗎

    這種不走心的僞裝,落在不熟悉的外宗弟子眼中,能夠矇混一時,但若是跟那些劍宗屍體對比一二就明白了,腰帶上特意留下的那個裝飾是爲了掛劍鞘的。

    林朗隨手收起了金丹,對方還不知道是哪個宗的弟子,但這金丹卻是貨真價實的,無論是煉器還是煉丹,都算得上是上好的材料。

    “師弟,你 ”傅飛羽看到他收起金丹的樣子,想要說什麼,話到一半頓住了,他如今還是築基期,叫一個金丹期師弟,到底是有些託大了。

    林朗轉身,面對衆人有些疑惑防備的目光,朗聲說:“這幾人冒充劍宗弟子,不知道還有什麼陰謀,我不相信他引我們去的地方,如今大廣場的情況輕易插不進去,大家若是還信我,可以跟我走,若是不信,便就此分散,生死由天。”

    修仙界每一個境界之間的距離並不是量變能夠拉近的,一羣築基期,對劍宗的瞭解不多,想要在這種亂局之中求生,還是需要幾分運氣的。

    “多謝林師兄帶我

    等離開困境,如今我願去尋找同門師兄,告辭。”

    “多謝林師兄 ”

    外宗弟子猶豫了一下,都選擇了離開,在他們要走之前,林朗叫住了他們,指了指地上劍宗弟子的屍體,說:“這種時候,冒充劍宗弟子也許還有活路,那些黑衣人肯定之前就在劍宗埋伏下了內奸,一時之間,恐怕不好分辨。”

    有人直接離開,有人選擇了聽從,這些劍宗弟子死得倉促,也沒人收拾他們的遺物,儲物袋還在旁邊兒,從中取出乾淨的劍宗弟子服飾,還是很容易的。

    林朗也跟着一同選取衣服,他如今是金丹期,只要是元嬰以上,一眼就能看明白了,爲了不留漏洞,只能選得精心點兒。

    好在金丹築基,在高階眼中都是炮灰,地上死得還是挺多的。

    一行人換裝之後,林朗帶着天工閣弟子換了一個方向,比起其他人不同,他早早察覺到了這裏的空氣之中不僅僅存在着靈氣,還存在着一種陰冷之氣,能夠讓人想到負面的東西。

    “師兄爲什麼要往這邊兒走”

    天工閣一個師弟問着。

    “我感覺這邊兒應該很安全。”林朗的話並沒有什麼說服力,不過服從強者是修仙界的習慣,大家並沒有再提出異議,跟着一同走了。

    這一路上,也碰上被追殺的情況,能出手,林朗就帶着大家出手,不能出手就直接躲了,這些黑衣人來勢洶洶,目的性明確,大多數時候並不傾向於直接斬殺,會綁走一些築基期弟子。

    對於這種情況,林朗有些好奇,找了一處僻靜的院子,確定這裏的陰冷之氣是最少的,把人留下,讓他們佈置好法陣防身,便準備離開。

    “你去做什麼我跟你去。”傅飛羽不放他一個人走,跟着離開了院子。

    “你 ”林朗想要拒絕。

    “我是師兄,要照顧你的。”傅飛羽十分固執,哪怕林朗的修爲已經超過了他,但他還是堅持自己師兄的地位和責任。

    這樣的人,其實也是有些可愛的。

    林朗無奈地笑了一下,像是妥協的樣子,伸手就直接打昏了對方,把人又送入院中,讓人照顧,扭頭再次走出去。

    這一次他的目標就明確多了,在外面抓築基期弟子的多是金丹期,他提着一個築基期弟子混入其中,被他提着的築基期弟子其實是被他魂絲操控的屍體,外表已經有些死氣沉沉。

    “真是越來越不好抓了。”他一邊抱怨着,一邊跟那三個搭話。

    他的表現大方,身上的劍宗弟子服飾又矇蔽了一些人,其中就有人笑着接話,“這些小老鼠跑得總是最快的,剛開始殺得太多了,現在都藏起來了,確實要多找一會兒。”

    “先送過去吧,別浪費時間了。”

    四個人綁着若干築基期弟子,驅趕着他們往一處地方去,那裏還有兩個防守的人,這支隊伍大約並非都是熟悉的,彼此之間並沒搭話,見到人來,直接放血丟在地上。

    這些被捉來的築基期弟子已經被鎖住了靈力,整個人動彈不得,如同癱軟的肉,被迫流乾鮮血。

    空氣中,煞氣漸漸凝聚,衝擊着一個節點,這是法陣的節點。

    看明白這一點的林朗算是明白了,劇情中的那一幕只能算作雙管齊下的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用這種方法衝擊法陣,但凡至陽至正,都怕至邪至陰,血煞衝陣,算是一種萬金油的做法,唯一不妥當的就是所需血煞之氣太大,並非能夠提前貯存的。

    以劍宗陣法的強度,爲了破陣,恐怕要死十萬人以上,這還是順利的情況下,這樣大規模的殺戮,恐怕也要把修仙界殺掉十分之一了。

    林朗覺得自己沒理由站隊邪道,趁人不備,先幹掉了一個金丹期修士,趁着大家沒反應過來,他又直接用法器自爆傷了兩個,剩下的兩個反應極快,已經圍攻過來,他們的法術純熟,合力之下,林朗吃了些虧。

    傀儡之身到底不同,真正拼殺起來,林朗才發現被當做法寶煉製的傀儡之身到底有怎樣的優勢,無論怎樣的傷都不會損及根本,修士最爲要緊的丹田處對他完全沒有掣肘,對方一掌打來,他沒躲反而還能趁機攻擊。

    而在刺殺方面,傀儡自身的靈力之中蘊含陰邪之力,又有地氣加持,不用法術加持,速度快到令人反應不及,不過吐了兩口血,就換得兩條人命,林朗來不及總結戰鬥經驗,先把地上那些築基弟子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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