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些就是原主做的全部壞事, 就有點兒低估他的底線了, 這位在發現此處情況不好的時候,已經心生悔意, 逃避怯戰,並在恐懼之神封印被破之後,立馬求饒乞命,因他的恐懼最甚,竟是獲得了恐懼之神的青睞, 有幸成爲信徒, 成功活命。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在大部分士兵都死掉之後,昏迷的賀長士和已經攜帶恐懼之神的原主成爲了幸運獲救的兩個人。

    賀長士清醒之後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在封印破除之後,恐懼之神的神力有那麼一瞬間無法收斂,當時戰場上大部分人類都是因它的神力泄露而死掉的, 過多的恐懼導致的死亡, 簡言之就是嚇死的。

    這還爲後來人製造了一個謎題,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纔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唯一清醒的原主聰明地把事情換了一種說辭, 於是成功營救了第七軍團軍團長,軍政世家出身的賀長士的他, 就一躍成爲了新貴, 獲得了不少的榮譽。

    同樣, 有恐懼之神加持的信徒模式就此開啓, 只要別人對他有恐懼, 這份恐懼就能化爲恐懼之神的力量,然後再轉給他部分力量,以此來獲得非凡的能力,比如說力氣更大,跑得更快,身體素質更好等方面。

    在頭腦方面的提升也是極爲重要的,於是,明明是個貪花好色好大喜功還會推卸責任謊話連篇的膽小鬼,最後卻被打造成了英雄人物,讓他的敵人在戰場上聞風喪膽,成就了他的赫赫威名。

    這是劇情的前半段,後半段就有意思了,一個狀似拿着主角模板的小人物跳出來,從草根人物一步步升級,最開始是因爲獲得了有背景的女子的青睞,後來也因爲這個女子是原主的愛慕對象,彼此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就此結仇之後的路子就簡單了。

    一步步升級的草根硬生生從原主口中“踩都懶得踩”的螻蟻變成了跟原主平級,然後又在原主的陷害之下去某個偏遠的星球開拓,結果不僅被他從一個獸人種的俘虜口中得到了某些真相,還讓他在之後探尋到了原主變強的祕密。

    知道了仇人的祕密會怎樣自然是你死我活,不幸的是,前期張狂的原主成爲了死的那個,還是身敗名裂,死得極爲不光彩的那種。

    劇情就此終結。

    不過,豐廷奕猜想,應該還有一部分是後續,比如說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什麼的,在這之中,老的那個指的應該就是恐懼之神了,作爲恐懼之神的頭號信徒,原主的死不可能讓恐懼之神無動於衷,哪怕是出於面子問題,結仇都是一定的。

    而結仇之後的結果,豐廷奕大概也能猜到,只看這種充滿了眼熟感覺的主角模板,就要爲恐懼之神點蠟了。

    如今,事情發生了變化,也許是落點問題,豐廷奕並未成爲系統選擇的人物,而是跟附近的恐懼之神來了一場神體爭奪戰,在這個過程之中,一方的神力被壓制,一方的時間之力亂泄。

    豐廷奕唯一有點兒譜的就是他把時間之力外泄的方向調整爲上空,並沒有橫向影響周圍的士兵們,否則現在的局面會比劇情之中更恐怖,因爲神體的容納能力僅次於那時候的時間之體,時間之力外泄的話,要不然導致這些士兵都在時間之中迷路,要不然就是轉眼間消失或者變成枯骨,逆向和順向的不同結果取決於運氣。

    這就是時間之力的可怕之處,如同雙刃劍,正切,反切,全看人怎麼用。

    當控制不好的時候,有可能就是正切反切的混亂組合,得到什麼結果取決於倒黴者的人品。

    再在這些時間之力上摻雜上恐懼之神的神力,那可真是一鍋大亂燉,如今的局面,之所以除了兩個人之外還能有人活下來,也要多虧豐廷奕有意控制時間之力外泄的方向,如同引導一樣,把神力也引導到了一個比較高的水平面上,不至於直接禍害到近地面生物。

    於是,這一次倖存下來的人就比較多了。

    這些是不足爲外人道的理由,豐廷奕只是看了看的大家忙碌搭建出來的帳篷,暗暗算計劇情之中的時間,最多再有三天吧,他們就會獲救。

    這時候,豐廷奕並不知道恐懼之神外泄的神力化成了灰霧,形成了奇怪的能量場,而他的時間之力則影響到了上方的星艦,來自天空的救援恐怕要等等了,等到後續的開拓部隊順着星艦留下的消息找過來。

    這個時間大約在

    半個月到一個月之內。

    而這樣充足的時間,他們必然要面對至少一波來此本星球神明及其信徒力量的反撲了。

    “現在沒有充足的設備,就地火葬,做好記錄,先行掩埋。”

    賀長士面對已經被收攏到面前的士兵屍體,一具具都經過了簡單的整理,沒有布匹覆蓋,暴露在外的死狀多有悽慘,那些獸人種十分不講究,利爪殺人最多是把人撕成兩半,上利齒的很可能就要咬下一大口血肉來,邊喫邊殺人什麼的,這讓看到屍體的士兵們都有着異樣的悲憤。

    同時,一道道恐懼在向着豐廷奕靠攏,死死壓制着神體想要吸收這些力量的慾望,維持着空虛的內裏。神明是無法完全被殺死的,除非取代,否則,以豐廷奕剛剛穿越過來就能奪舍並壓制神明的怨意識,他真的覺得自己很棒棒了。

    這在以前根本是不敢想,最好也不過是成爲第二人格那種,哪裏像現在,直接逼迫恐懼之神的意識陷入沉睡,如同依舊被封印一樣。

    既然是被封印,就不要擁有任何的力量,否則,豐廷奕恐怕就要立刻考慮是否馬上轉職成恐懼之神,還是迅速讓出神體。

    “這是誰”

    地上的屍體好像多了一具沒名字的,賀長士指着那一具身體發問,他好像看不到那具屍體的臉跟站在他身邊的豐廷奕一模一樣。

    周圍的士兵都靜默,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就是看着衣服,應該是自己人,可能熟悉他的人都戰死了吧,回去查查名冊就知道了。

    “我也來幫忙收拾吧,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豐廷奕看着地上那具屬於原主的屍體,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投入到他人身體之內後觀看系統選定的身體,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觀察到對方的狀態,奪舍之後,有意尋找之下,他纔看到原主的屍體,已經死了。

    那麼,是因爲系統選定了他,這才死了,還是因爲他死了才被系統選定

    並沒有投入到原主的身體之中,卻還是獲得了對方的記憶和劇情,甚至差點兒產生了錯誤的看法而導致奪舍失敗,豐廷奕覺得經過這一次,他對系統的運行機制有了更多的瞭解,可能以前把系統看得太厲害了。

    “去吧。”賀長士拍了拍豐廷奕的肩膀,這一次戰他輸得厲害,身邊的親衛十不存一,原來可能都無法靠近他衣角的豐廷奕竟然成爲了唯一的那個,讓他一想到就是無比痛心,都怪他,太大意,太輕敵了。

    豐廷奕沉默着點頭,如今條件不足,也只能先把骨灰埋下,等幾天被救的時候帶走。

    第七軍團作爲開拓部隊,在外戰死的可能性是挺高的,到了星際時代,還有很多都是屍骨無存的情況,如今這樣能夠留下骨灰已經很不錯了。

    伐木製作了一些木盒收斂骨灰,然後找一處乾燥的地方暫時埋下,木盒之上刻着已知的名字,唯一無名的那個,被豐廷奕刻上了一個數字,權當標記。

    “都收拾好了”賀長士看到鑽入帳篷彙報的豐廷奕,問了一聲。

    “好了。”豐廷奕回答的聲音不高,低沉中似乎還帶着未散的哀傷。

    賀長士並沒有在這個不熟悉的親衛面前展現自己的懊悔,面容冷肅,說:“這個星球的情況複雜,不確定獸人種是否還會夜襲,安排人守夜防範,安排崗哨,去叫 ”

    聲音頓在這裏,好一會兒沒有說出相應的名字,他熟悉的那些人,都是跟着拼殺在前的人,賀長士還記得這些人在眼前一個個死掉的場景,若不是 狠勁兒揉了揉臉,賀長士說:“你去看着安排,這些軍校課中都有教過,我看看你安排得怎麼樣。”

    說話間,他就帶着豐廷奕先出去,看着外面零零落落不過百餘人的的慘狀,賀長士半晌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總共帶下來五萬人,本想着切瓜一樣容易,想着讓他們多歷練一下,老兵和新人的比例是一比三,結果死得最快的多是老兵,舉目望去,竟沒有一個熟悉一些的人,相較來說,豐廷奕竟算得上是比較親近的了。

    賀長士已經記不得別人對豐廷奕的評價,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卻是兩個輩分,圈子都不一樣,封三又是慣愛說好聽話的,他只當豐廷奕還是很能幹的,男人麼,愛好美色也算不得錯,主要還要看爲人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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