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寧若所在的這個小區並不是新開發的, 附近的配套設施都十分齊全, 其中自然包括學校醫院, 最有名的就是二院了,算是一個比較大的綜合醫院, 能在市裏排得上號的。

    原主曾經去過一次, 留下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那裏比商場還要熱鬧幾分, 停車都找不到位子是怎樣的概念, 偌大的停車場,還有那來來往往的人, 簡直不像是一個醫院了。

    容寧若和老玄坐公交車到了附近, 溜達着經過一個大公園就去了醫院,因爲公園鄰近醫院,部分道路也被車子停滿了,看得出是因爲醫院那裏又滿了。

    “這條件, 當初我要是在附近買房就好了, 方便啊”

    人上了年齡,就想着要跟醫院近一點兒,有個什麼突發狀況, 起碼不會被耽誤在半路上。

    老玄看了看二院的大樓,用自己那半通不通的玄學知識若有其事地說:“這醫院都是藉着人氣鎮壓風水,你看,那兩座大樓並中間的長廊, 像不像是一個門, 正是爲了鎮壓地氣, 封鎖怨氣 上面的玻璃之所以用這種能反光的,就是爲了反射一些光線,激發此處的陽氣,同時也是匯聚,把陽氣盡量封鎖在這個門內 ”

    二院有兩個舊樓,其中一個被圍起來了還在改建之中,另外一個還在起着門診部的作用,後面的那個雙子樓則是新建的,兩個大樓之間在二十幾層的位置由長廊連接在一起,據說是個空中花園,專門爲病人準備的,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新樓樓體上的窗戶全是那種能反光的,老遠一看就感覺光線有點兒刺眼,但這也是前幾年的流行了,那段時間建起來的寫字樓都有這樣的特點,深藍色的玻璃能夠反光,在某個角度看顏色似乎都會變成金色的一樣,的確是爲城市增添了一些色彩,也讓建築物多了些美妝。

    更多的,還是一種醒目的效果吧,老遠一看就知道是哪裏哪裏的。

    舊樓上就明顯沒有這些,前面的門診樓還保持着年代特色,能夠從那磚牆結構的白色上看出來歲月的滄桑。

    醫院周圍的停車場,除了前門附近的那些,其他都是後建的,新舊不一的結果也讓整個醫院的風格有些前後分化。

    看樣子,改建也是必然的了,最近的房價可是越來越貴了,且醫院想要擴建,周圍可是沒什麼地方,只能儘量把樓往高了弄了。

    兩人不用停車,直接就進了大門,順着人流沒去排號,而是按照老玄的記憶,直接去了門診樓的二樓。

    門診總共只有五層,一層是打聽,基本上就是排號叫號,添加的新機器方便了這一流程,很快就會把人羣分流。

    如今醫院所需的儀器也多,大部分科室都分在後面的新樓,門診樓的二樓到五樓就成了病房,都是短期的。

    “我之前查了,這邊兒的風水可能就是有點兒問題的,這塊兒地皮曾經是菜市口,菜市口,你知道吧,就是殺人處決的那地方,後來用來弄醫院,最初也是有些亂象,近代再沒怎麼聽聞,可能也是被壓下去了。”

    老玄之前就做了功課,有了想法之後就差了一些資料,有些資料還不是電腦上搜搜就能找到的,畢竟很多老舊的東西,未必有人閒得慌把它弄到網上,他還親自去了市圖書館,從裏面找相應的書籍,費了幾天的時間,也算是準備充分了。

    當然這個準備時間也有可能錯過尋找神祕的最佳時間,有些事情,發生之後若不是第一時間去尋找,恐怕某些線索會就此蒸發不見。

    容寧若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他本來就覺得不會找到什麼東西,在他出現之前,這個社會的科學還是值得信賴的,這會兒再聽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幾千年的歷史,哪片土地上沒有死人,若是死人都能有怪事,那現在的人還真不好說能不能活到現在。

    門診樓沒有電梯,說話間兩人從樓梯上了二樓,這邊兒的樓梯也窄,兩人並行都容易擦牆,每一級臺階也不夠寬,走起來有點兒彆扭。

    202室,就在樓梯口不遠的地方,旁邊兒有一個洗手間,打掃的人正在那裏拖地,見到有人經過還提醒了一句“小心地滑”。

    白色的病房門敞開着,裏面的八個病牀一目瞭然,一邊兒四個,鄰近的過道狹窄,還沒有簾子,一眼可望。

    三個病牀上有人,一個正在輸液,是個老太太,哼哧哼哧的,似乎是帶着小呼嚕的節奏,側身躺着,背朝外面,身上搭着被子,也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

    一個在玩兒手機,年輕人似乎正在跟人聊着什麼,臉上盪漾着笑意,輸液袋都扁了也沒察覺,手指啪啦

    啪啦按得起勁兒。

    另一個是個中年人,戴着眼鏡,一手搭在額上,平躺在那裏,見到他們進來,擡頭看了一眼,見不認識,以爲是別人的親屬過來看望,也沒在意,目光隨意地瞥過了那兩個,重點落在老太太的身上,心中猜了一下兩人是看誰的。

    老玄笑呵呵地上前問:“大哥,前幾天還在這兒的那個,是轉病房了嗎”

    中年人愣了一下,確定對方是問自己,猶豫着說:“我不知道,這不是住院部,我就是在這兒輸個液。”

    年輕人被說話聲音打攪,擡眼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輸液袋扁了,立馬按了牀頭鈴,同時好心建議道:“你們去護士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這都是輸液的,最多四個小時就走了,誰知道啊”

    這話很對,老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展下一步問話,一時沒發話,容寧若對上別人詫異的眼神兒,說:“我們就是從朋友那裏間接聽說,這纔過來看看,具體的不太好問。”

    不知道兩人對這個“不太好問”腦補了什麼,反正都沒再問,中年人還若有了解地點點頭。

    踩着軟底鞋的護士貓兒一樣進來,手中還拿着一個輸液袋,進來見到病房多了兩人也沒問,繞過他們給少年換了輸液袋,稍微調整了一下輸液的速度,還解釋了一句:“不要太快了。”

    少年點點頭,見到護士走了,他就伸手自己調快了點兒,這才安心擺弄起手機來,沒再搭理老玄和容寧若。

    兩人對視一眼,老玄的計劃是從同病房的病人那裏問出點兒什麼這纔好知道問題所在,但,第一步就卡住了。

    退出病房,容寧若說:“我看可能是找錯地方了,按照你說的,病人意外死亡,在這種病房,因爲輸液死了,算是嚴重的醫療事故吧,可疑是可疑,也太可疑了,說不定都有人鬧事,哪可能這麼平靜。”

    現在醫鬧也成了一個行業,總有人積極於此,希望來個一夜暴富什麼的,如果真的是輸液有問題出了事兒,肯定有人鬧出來的。

    老玄也有些疑惑,他當時看原文就是看了個獵奇詭異,當時隨手留了個截圖也沒截到什麼重點,一個標題能說明什麼,這會兒見到風平浪靜的,也懷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比如說不是這個病房,而是其他的編號類似的病房,當時沒想到以後看不到了,對這個的確印象不深。

    “那,我回去再找找別的”

    老玄的行動力強,卻也不是鍥而不捨的那種,發現有挫折就轉頭,這種性格可謂是乖順了。

    容寧若點頭贊同,道:“找些特殊的,我覺得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要是真出點兒什麼事兒,肯定是大事兒,不可能毫無風波,新聞還可以說是爲了形象壓下去了,但在這種地方,事情不可能完全避人眼,總會有痕跡的 ”

    “啊,怎麼會死了,你們做了什麼,怎麼會死的”

    一聲高喊從走廊那頭傳來,整個門診樓似乎都能聽到這動靜,老玄和容寧若站在樓梯口,正要往下走,聽到這一聲,老玄精神一振,當下就往喊聲傳來的地方走。

    進入走廊,想到監控存在,腳步才放緩了一些,跟着一些從其他病房出來的人,一同往那個方向去。

    一個女人正撕扯着一個女護士的衣服,對方的白衣被扯得幾乎露出了鎖骨,那女護士又是難堪又是驚慌,想要扒開對方的手,另有兩個也在一邊兒小聲說着什麼,似乎是在幫腔。

    “就是你換的藥,就是你,我認得,還是我叫你過來的,結果,你倒是給我說說,好好一個人,怎麼換了藥就死了”

    那女人悲憤過頭,似乎都已經不會哭了,眼中全是怒火,發紅的眼瞪着那個女護士,抓人的手背上都鼓起了青色的痕跡,看得出十分用力。

    一個醫生在一旁嘀咕着:“不會錯,沒問題啊,就是這個藥啊,就是個發燒,不可能用錯藥啊,沒有過敏史啊,也沒有用 ”

    保安很快來了,那女人身單力薄得,很快被拉開了,幾個人注意到周圍還在圍觀的這些,轉到了另一個辦公室去談,門一關,外頭的人都看不到熱鬧了。

    另有兩個護士匆匆推着一張病牀從病房裏出來,白單子把人蒙了個嚴實,只能看到一個人形的隆起。

    “竟然趕上了。”老玄的神色之中有些異樣的緊張和興奮,他經歷過太多的無功而返,這種正巧碰上簡直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讓人不敢置信。

    容寧若皺着眉,事情,怎麼就這麼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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