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裏就是鑽石島啊!”
直升機上,少女附身向下看着,完全顧不得被氣流掀起的頭髮凌亂地飛舞,好像海底章魚的八爪,沒有絲毫美態可言,她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地看着下方的小島,那個從版圖上看毫無奇特的島。
“是啊,鑽石島,可是,已經沒有鑽石了。”坐在少女身邊的是一位優雅的女士,她穿着七分褲和簡單的短袖襯衣,一頭短髮利落地只到耳邊,大大的墨鏡架在鼻樑上,眸光似乎看了身邊的少女一眼,然後又安靜地等待直升機降落。
少女皺了皺鼻子,說:“媽媽,你怎麼老胡說,明明這裏的彩鑽天下聞名,年產量,報紙上估計得不是挺高的嗎?怎麼可能突然就沒有了。”
“總會有采完的那一天,我相信他說的話。”女士這樣說着把女兒攬到身邊,讓她安分一點兒,直升機就要降落了。
小島上的安保自成體系,直升機降落的地方早有劃分,停好之後,母女兩個帶着攝影師,一同跟着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員離開。
從天空上看的時候,島上的紅房子好像一輪紅日,等到下來看了,才發現是典型的南方園林樣式,雖然樹木花草都變了品種,但那種格局還是有着某種深入骨髓的傾向。
“總覺得中式建築放在這裏有些違和啊!”少女嘟囔着,揹着自己的雙肩包,蹦跳着四下張望。
女士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地跟着安保人員往裏走,到了前廳,見到那個已經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美麗的臉來,眼角有些細碎的紋路,卻爲她增添了一種少婦纔有的韻味。
“幾年不見,傳媒之花還是這麼美啊!”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來,並沒有給她一個西式的擁抱,而是笑着招呼了一句,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坐下聊吧,隨意一些。”
沒有擁抱,沒有握手,也沒有多少久別重逢的歡喜,這般對待,想讓人會錯意都不可能,王佳穎無奈地一笑,多少年了,這人竟還是這樣子,虧得他有錢有勢,不然在社會上怎麼混得開啊!
“這是我的女兒李蕊,李蕊,過來,見過卓叔叔。”王佳穎沒有馬上就坐,招了招手,把身邊的女兒退出來,“她聽說我要過來,好奇得不行,非要跟過來,抱歉了。”
這一點,電話裏已經說過了,王佳穎再次道一聲抱歉,也是因爲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有多鬧騰,生怕老同學無法容忍。
“卓叔叔,你可別聽我媽胡說,我哪裏鬧騰了,我是有求知慾。卓叔叔,我可是對您的這座鑽石島好奇許久了,能不能讓我參觀一下?”
李蕊嬌嬌俏俏地說着,她的模樣長得像王佳穎,很好看,卻又有一種當年在王佳穎身上看不到的活潑肆意,可以看得出來,她在家中一定是小公主一樣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才能嬌慣成這樣的性格。
“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沒大沒小地。”王佳穎口上說着責怪的話,眼中卻全是寵溺,連怪責都是嗔怪那種,並沒有真的生氣的樣子。
臉上還是平淡的樣子,心裏頭卻已經多了幾分不喜,卓凡越找人來領李蕊去逛,他也沒客氣地說什麼隨便逛之類的話,自己的家,他其實並不太歡迎別人來參觀的,且,家中還有一些不合適被外人看到的東西。
王佳穎看着女兒跟人走了,也不擔心,扭頭就談起了正事,她這次來是專門來採訪卓凡越的,對這位莫名其妙就成了世界第一富翁的人,太多人好奇了,她心裏頭也好奇,尤其是在她查出了卓凡越是福利院長大的孤兒之後,她就更加好奇了,他是哪裏來的資本?
若是沒記錯,當年大學的時候,他就能買下一棟別墅,那些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是哪裏來的?
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很普通的學習優等生,每天還要兼職一些零工賺錢的他,是怎麼弄到了那麼大一筆錢,難道是來歷不明的資助嗎?
而他,又是做了怎樣的“生意”,才能讓這樣的一筆錢如同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據她的瞭解,大學期間,在別人都忙着兼職的時候,這位老同學可是悠閒得很,畢業後更是有一段時間去向不明,再後來,突然就買下了一座小島,然後就是彩鑽的大批量面世。鑽石礦?他是怎樣的機緣才能夠得到一座鑽石礦?
又是怎樣的能力才保住了這個鑽石礦,最後獨獨一人成了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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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一路所見的僱傭兵都不像是善茬,他們若是聯合起來,或者跟外人勾結,他一個人,是怎樣壓住這些人,治理好這個島的?
王佳穎越是瞭解越是好奇,更不用說那個龐大的慈善基金會了,運作至今,自從曝光以來多少雙眼睛盯着,還有有關部門專門去查,竟是一點兒貓膩都沒有,如此捨己爲公,他究竟是圖什麼呢?
是大忠似奸,還是真真正正的聖父?
是的,聖父,被他庇佑能夠在這座島上生存下來的居民自發自覺地把他當做了聖父在人間的化身,因爲他們或許再也找不到那樣一個人,能夠免費提供喫穿住用,完全不需要他們付出任何代價。
也因此,有些人把鑽石島當做理想國,一味地誇大其美好。
而在王佳穎看來,這些都是極不合理的,鑽石總有開採完的一天,當鑽石沒有了,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是不是會就此風流雲散,又或者,還有什麼潛在的手段能夠維持下去,一如某些傳說,卓凡越有着隱藏家族的身世?
說實話,這樣的說法王佳穎之前一直是嗤之以鼻的,要腦子多有坑,才能把自己看好的繼承人扔到福利院養大,謂之鍛鍊?
如果是“認親說”,在王佳穎看來也十分站不住腳,世界上的窮人有多少可能沒人說得清楚,但是世界上的富人有幾個,很多人都會知道,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富可敵國都不足以形容的富貴家族,然後把這樣龐大的財產交給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這般揮霍,這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