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生物也是分種族的,或許一開始的時候只是強者覺得有意思,弄了一些魔物馴化服侍自己,規定了他們的職責,而這些魔物本身的武力並不高,屈從於強者之後,也崇拜着強者的一切,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好像基因一樣深入到了骨子裏,乃至於通過各種繁衍手段傳承了下去,最初的強者成了魔主,這些服侍他的人,雞犬升天,也有了魔族的身份,各司其職。

    魔族,並不是指魔界所有的種族,不是什麼魔物都能夠稱作魔族的。

    魔物誕生的方法千奇百怪,而這些誕生的魔物並非一出生就有強大的武力值,比如說魅魔,它一出生只能魅惑周圍的小生物自投羅網,靠着吞噬別人的血肉來壯大自己的魅惑能力,然後引誘等級更高的生物過來給自己補充營養。

    因爲它們從小到大的外形都會很好看,甚至能夠感應到別人的審美觀,越長越“美”,所以魅魔常常被魔主們飼養起來,不爲別的,哪怕是頭上長角,腳是蹄子的魔主,也想要看到一些賞心悅目的東西在身邊出現,好像那園子裏的花,我可以不去看,但不可以沒有。

    出於這種需要,魅魔已經很少能有野生的了,而它們世代被馴化,魅惑的能力越來越強,但其他方面的能力也都在弱化,處於魔族底端,必須依附強者才能存在的觀賞性花朵。

    但在魔界的食物鏈中,它們常常扮演着喫人的角色,因爲有強者提供的武力支持,通常它們的食物都會比較充足,能夠更好地成長。

    另外一些魔物就比較慘了,它們也是魔界自然誕生出來的,只因爲血肉好喫,就如同魅魔一樣被人豢養起來,所有的用處就是在成長的時候被喫掉。

    同樣有思想,同樣能說會道,會哭會笑,就因爲好喫,於是便只剩下了被喫這樣一條路。

    “聽起來很悲慘是吧,但這並不算什麼,所有在人類覺得駭人聽聞的事情,在魔界都是正常的,甚至是常常發生的,因爲在魔主們的規則中,這些魔物,就好像地裏的韭菜,割了一茬又長一茬,完全沒有必要留心這一根跟那一根有什麼不一樣。

    所以,想想大家喫肉的時候是怎樣挑剔吧,不喫雞翅喫雞心的,不喫後腿喫排骨的,再有那些開膛破肚,只爲皮酥肉嫩的各種美食做法,如果把這些動物全部替換成魔物,把人類當做魔主,大家就能夠理解了。”

    卓凡越走得緩慢,他纔出生,對血污的依賴性很強,本能中有一種“必須要回去把血污吸收乾淨”的生存意識在作祟,時時刻刻誘導着他回去“喫飯”,然而,作爲一個正常的人,怎樣也不可能把那些東西當做飯的,哪怕能夠增加能量呢?哪怕增加的每一分能量都會是生存的資本呢?

    或許這也是因爲他還沒有被觸及底線吧,若是隻有這一輩子,又沒有直播系統這樣的金手指,他也許早就不能忍地回頭了。生存,永遠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惡,別說了,想象不能,以後再也不能喫肉了,~~~~(>_<)~~~~ ”

    “主播是故意的嗎?這讓我以後怎麼直視我最愛的雞大腿!”

    “天啊,想到某一天我的糖醋排骨突然對我說它死得好慘,完了完了,這是要得厭食症的節奏啊!”

    “大不了喫素好了,素食健康,綠色環保!”

    “樓上太天真了,你怎麼知道你喫掉的葉子是植物身體的哪個部分呢?這樣一想,突然覺得人類好恐怖啊!”

    “是啊,人類太恐怖了,這麼能喫!”

    “所以,人一定不是猴子變的,是饕餮變的吧。”

    屏幕上的話題有了偏轉,卓凡越沒管,他留意到觀衆的數字在增多,是個好現象。

    臉上有了些笑容,繼續說道,“換位思考一下,不喫怎麼生存呢?不要說修煉這個話題,是的,魔界也有魔界的修煉方法,修煉成強者的的確不喫東西也不會餓,但喫東西這種最簡單的通過吞噬他人的血肉來強化己身的方法,有誰會放棄呢?口腹之慾,本來也是**的一種,多少人在吃了正餐之後還要喫零嘴吶,難道是因爲餓嗎?”

    “… …沒有人權,完全沒有人權,除非魔物能夠取得魔族的資格,被認可爲魔族,而這意味着要不然某位大人物賞識你,願意多你這麼一個跟班,要不然你的實力強悍,足夠讓自己活着進城,否則,魔物也就跟食物等同,碰到喜歡喫這一口的,死了也是與人無尤。”

    “那還等什麼,快點兒成爲魔族啊!”

    “聽起來魔族好像是個身份證明,需要個牌子什麼的嗎?”

    “城?魔界有城,那是不是也有城主,是不是還有魔尊魔王什麼的?”

    “真慘,老鄉不哭,突然變成食物鏈底端一員,唉,這時候才理解人類的進化爲了什麼。”

    彈幕又多了起來,還有一大波打賞,雖然都不多,但多少是點兒心意,有人還打出了“支持異世界老鄉大發神威,重回食物鏈頂端”的旗號,看起來也有些暖心。

    比起那些外星觀衆的留言好玩的成分居多,這些同根同源的觀衆,反而更容易讓人溫暖於心。

    卓凡越對這些打賞道了謝,比他更積極的是小兔子,這個剛纔還懶洋洋趴着的傢伙,這會兒蹦過來蹦過去,用身體跳了一段並不怎麼優美的舞蹈,一聲聲謝詞通過字幕形式放出來。

    “我也想要儘早成爲魔族,但成爲魔族的兩個關鍵點,我一個都滿足不了,武力這一關,如果不想飲血,那必然是不會有長進的了,而投靠某個大人物,先不說某個大人物看不看得上我,就是我自己也要有能夠走到那個大人物跟前,讓他看我一眼的本事纔行,於是問題又回到了第一點。”

    卓凡越說到這裏,頓住了,面色也嚴峻起來,因爲身體本身就是惡,那種作惡的暴虐**時刻都在肆虐着他的正常思緒,爲了冷靜下來,他的精神力多半都用來壓制那種惡之本能,剩下的一些,則起着偵查的作用。

    “活着進城”,或許在觀衆們聽來只是一句誇張的修飾詞,好像那些總是喊着“累死了”“困死了”卻並沒有死的話一樣,但在卓凡越說來,這就是客觀情況。

    魔界很大,幾乎大無邊際,而每時每刻,都有各種不同的魔物出生,它們的習性特點各不相同,但從一出生,就面臨着同樣的殺戮和被殺戮的命運。吞噬其他魔物壯大自己,是它們的本能,或者說是魔界所有生物的本能。

    好像卓凡越生存的那個血污,不僅生出了他,還生出了那一朵花,而他之所以那麼想要毀了那朵花,也是因爲那朵花在跟他爭“營養”,一旦營養充足,那花也可能變成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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