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子的父親是一位社長,這一點,安倍泰昌早就聽說過,原主也是因爲那自卑又自傲的性子,所以直到他認爲自己成功了,都不曾向美惠子表白,這個本來有望成爲劇情女主的女子也因此淪爲了提了一筆的配角,若不是原主喜歡她,恐怕她連炮灰的筆墨都不如。

    而她的事情,在劇情中,截止於同學會,那之後,原主放出了妖魔,母親死在妖魔的口中,經受了重大打擊的原主不知道是怎樣中二地以爲自己成了“世界之王”,大概就是類似的意思,然後沒再理會曾經暗戀過的對象,覺得那樣好像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作爲一個幕後BOSS,至少是小BOSS,原主其實還是很成功的,或許是被打擊大發了,他之後也沒有特意到誰的面前去說,啊,你們現在經歷的種種都是因爲我有了陰陽術,放出了妖魔乾的。

    所以也沒有誰重視過他的存在,那些同學也就是在那次同學會上對他進行了一些嘲笑,之後沒有誰再跟他聯繫。

    如同劇情中一樣,安倍泰昌參加了同學會,也同樣沒有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但,還是被同學找到了吶。

    這或許就是出名與不出名的區別吧。

    “…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找安倍君就是想要讓他們說實話,或者,讓我的父親說實話也行。”美惠子鄭重求懇着。

    事情並不太複雜,她的社長父親因爲某些財務問題被提審了,本來沒什麼的,但是涉及其中的人都把事情推給了她的父親頂鍋,而她的父親竟然什麼都不說,保持着一種默認的姿勢。

    這讓美惠子無法接受,她不能夠接受自己的父親有這樣的污名,堅持想要找出真相。

    “我大概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想要知道真相是每個人都有的求知慾,既然如此,我會去的。”

    安倍泰昌嘴角掛着一抹淺笑,完全沒有陰陽師傳說中的高冷,沒有戴立烏帽子的他,看起來就像是鄰家的兄長,願意爲人分憂解難。

    美惠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放輕鬆了一些,稍稍坐正,猶豫了一下,從隨身的小包中抽出一張卡放在了桌子上,“恕我冒昧,希望安倍君不要嫌棄。”

    清雅的環境因爲這樣的一張卡,頓時有了些俗不可耐的感覺,美惠子有些難堪,幾乎擡不起頭來,不敢看安倍泰昌的臉色是怎樣的,迅速約定了時間,她會開車過來接安倍泰昌一起去。

    “嗯,好的,我會去的。”安倍泰昌再次保證,安撫了美惠子的情緒,目送她離開。

    “大人,實在是太惡劣了。”酒吞拿起了桌上的卡片,在指間把玩。

    “哦?怎麼這麼說?”安倍泰昌喜歡這些傀儡的靈性,那種跟朋友一樣的交談氛圍,是其他人所不能給的,他現在的名氣還不算大,但已足夠來人仔細斟酌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一位真正掌握了陰陽術的陰陽師。

    如此一來,說話做事,哪怕是美惠子這樣自持甚高的美女也不會例外地顯出一些拘謹來。

    “明明一聽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未必一如所願。”酒吞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比起另一個少年天狗來說,他更喜歡笑,笑得讓人總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獲知真相也是一種權力,何況,未必一如所願的真相更能夠讓人成長不是嗎?”經歷的世界多了,安倍泰昌又哪裏是單純的少年,更加不會如美惠子這種被保戶得很好的女兒一樣,那樣盲目地相信着自己的父親。

    有些事情,如果必須沉默,就說明說出實話的效果不會達到預期。

    希望她在之後能夠明白這一點,在這之前,他又有什麼必要去提醒她呢?

    “啊,伙食費又有了!”臉上掛着笑容,眼神卻很平靜,更深處的情緒是一種冷漠,他沒有什麼義務保護那樣的一種天真。

    “這麼說,大人想要喫什麼好喫的嗎?”酒吞漫不經心地把卡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比起什麼事都不願意多做的天狗,他更願意掌控一些東西,比如那些小妖魔,比如… …

    安倍泰昌並不太介意酒吞少年的心思到底怎樣,既然是傀儡,從誕生的開始就被人掌控,他又不是原主,會疏忽大意到放任這些存在,從一開始,他就把掌控的手段掌握了,並且不準備對他們付出更多的信任。

    如果不合心意,自然是要毀掉的,但若一切如常,他也不會那麼殘忍地讓他們追隨這個家族的繼任者繼續爲奴爲婢,放他們有限度的自由,應該是能夠做到的,但在那之前,在這種心思未曾明言之前,他們若是做得不好,那可就怪不得他手段殘暴了。

    他從來不喜歡威脅加利誘,如果用那樣的手段才能讓人折服,似乎總顯得下乘了些。

    如果一定要說,他更喜歡保持一種默契,就是不知道,酒吞天狗,能不能體會到他的這一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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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隨便。”安倍泰昌相當不介意地甩出這兩個字,也不起身,換了個姿勢,懶洋洋地躺在墊子上,展開了紙扇,扇子同樣是舊物,若是放在外面,或許能夠算是很有意義的古董,但在他這裏,就只是隨手扔的扇子。

    扇子的一面畫着一個睡眠狀況的妖魔,或許是人心之惡所化,妖魔的長相實在是不好看,古怪到讓人不願意細細觀察,然而安倍泰昌卻願意多看兩眼,沉睡的妖魔啊,如果它繼續沉睡下去,自然是相安無事。

    美惠子的身份並不因父親受審而有了變化,她依舊享受着某種優待,次日一早就親自開車來接安倍泰昌,表示可以進去詢問那些人實情。

    或許是爲了做得更加周全,她爭取了某些高層的同意,安倍泰昌這樣一個外人出現在審訊室,竟然沒有人質疑。

    從涉案人員問起,同樣的問題,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和話術,安倍泰昌就是直接地問,而對方的答案,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隱情就那樣出現了,一個,又一個… …

    美惠子臉上的喜色未加收斂,看啊,就像是她想的那樣,肯定不是父親的問題啊!

    直到… …“你到底在做什麼?!”匆匆趕來的社長一個巴掌扇在了女兒的臉上,曾經視若珍寶的女兒,可曾動過她一指頭,如今,竟是一個巴掌都不夠解氣。

    “啊,父親,你這是做什麼?”美惠子可不是那些舊時代的女性,她受着現代的教育,講究着人權和平等,被打之後不是默默承受垂淚,而是反過臉來質問。

    安倍泰昌打開扇子,微微遮住了嘴角那不該有的弧度,沉聲問:“先生,那些錢財,真的是你自己需要才挪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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