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算太長的甬道能夠讓人一眼看到盡頭, 不等看清到底有什麼,大家就開始往那個方向奔跑。

    幸好這時候飛船的傾斜似乎恢復了正常,跑起來還不算太喫力,作爲開門的人, 他們幾個青年本應該是跑在最前面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潛力總會在看到希望的時候倍增,青年竟然被擠到了後面。

    他渾不在意地跟上人羣,幸好這一條道路並不長, 盡頭就是逃生艙, 單人逃生艙太過奢侈,這個逃生艙是跟飛船相連的集體逃生艙, 比飛船的規模要小一些, 進入艙室之後可以選擇跟主體脫離,如此就能夠避免可能的危險。

    剩下的似乎都是傻瓜操作了, 但是所有的人進去之後, 操作之後,發現一切沒有動靜纔有一種深深的絕望。

    “你會嗎?”

    一起開過艙門的幾人把視線投向了青年,他還有些氣喘,看了看那個控制面板,最後搖了搖頭,這個可沒有手動操作的餘地,因爲密封不嚴的話,跟主體脫離之後的逃生艙也不過是個大號的棺材而已。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已經到這裏了!”

    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逃生艙上,之前門沒開,大家也都還有些希望的,想着開了門就好了,等到真的開了門,結果卻是這樣。

    警報聲已經遠了,他們卻還沒有脫離危險,面對的還是無能爲力的困局,人羣中已經有了忍耐不住的嚎啕大哭,誰都沒有想把自己的人生丟在這裏,能夠貪新奇上這艘飛船的都是有錢有閒的年輕人,讓他們看開生死,幾乎是不可能的,大好的年華,誰能在放棄的時候不哭一聲呢?

    青年無奈地笑,如果他的手上有更多的工具,或者他的精神力達到主體全盛時期,不,哪怕是多給他一段修煉時間,他都可以用精神力解決這樣的問題,然而,現在這種情況下,他知道再多的理論知識,也是無能爲力。

    就在他也一籌莫展的時候,飛船的警報聲突然停了,連帶着人羣這邊兒的哭聲也停了,他們不知道這種情況意味着好還是不好,但都安靜下來,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廣播中突然有了人聲,這是那句“飛船遭到不明攻擊”之後第一個出來解釋的聲音,大概是飛船的駕駛員吧,聲音聽起來也挺年輕的。

    “咳咳,大家,大家都還好吧。”駕駛員有些不適應地咳嗽了兩聲,然後才說,“剛纔我們這艘飛船被扣押了,呃,按照什麼什麼宇宙法,他們說我們是非法偷渡,呃,又或者是走私,反正,暫時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要交贖金,呃,這一點應該是國家給吧,他們已經跟國家聯繫過了,目前大家保持冷靜,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應該吧。”

    年輕駕駛員的口氣也並不是那麼確定,但他的聲音還是讓衆人稍稍安心了。

    “啊,有外星人!”

    有個小姑娘忍不住發出驚呼,臉頰上的淚水還沒擦乾淨,一雙眼中已經有了強烈的好奇和些微的恐懼。

    青年跟大多數人一樣,都暫時鬆了一口氣,不要命就好,其他的,落地再說。

    事後的交涉是國家首次接觸地外生命的開始,也是宇宙外交的開始,諸多事宜都不是他們這些“人質”能夠知道的了,反正等到安全落地之後,他是不會再來乘坐這種完全沒什麼安全保障的飛船了。

    歷時一個星期,在飛船上的生活所需被消耗乾淨之前,他們重新降落在了地面。

    不少人走下飛船之後都在歡呼,青年則是加快了腳步,想要儘快離開這個地方,他可是個黑戶,一旦被發現少不得有些麻煩。

    空氣中的靈氣滋潤着身體,走下飛船的瞬間就感覺呼吸輕鬆許多,但身上的負擔卻似乎更重了,青年那一閃而過的笑意很快成了沉靜,即便有了這個不會損傷本體的替身之法,但如何消弭因果,還是未知。

    趨向於星際時代的現代社會上,各種發達的科技產品處處可見,懸浮飛車,空中的軌道,還有那隨處都有的全息屏幕,整個社會煥發着不一樣的新鮮氣息,有種蒸蒸日上的感覺。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會用靈氣,但靈氣帶來的好處是無處不在的,潛移默化之間,他們的壽命能夠更長,對於疾病的抵抗能力也會更好,甚至有些有靈根且意志力強的人能夠有些異於常人的能力。

    這種異能其實就是對靈力一種粗淺的應用,只不過因爲失了傳承,他們並不知道該如何修煉這些靈力。

    隨着妖精的滅絕,捉妖師也成了傳說中的東西,更不用說那些只有象徵意義的宗教了。

    星際時代,是一個讓信仰破滅的時代。

    沒有人會再去相信傳說中的神仙,也不會有人去相信輪迴轉生,人們對於靈魂的研究已經涉及到了精神力的部分,只不過還沒有具體的修煉方法,並不爲大衆所知。

    跟飛船一起投入研

    究的機甲也並非夢幻,只不過要讓它達到理想狀態似乎還需要更多的技術支持,以至於現在看不到它的身影。

    街面上,能夠看到一些仿生機器人,做着各種工作,也有人對它表示新鮮,但更多的都是見怪不怪的神情。

    青年是個黑戶,這意味着他無法得到政府部門的承認,也就不能迅速找到滿意的住宿地點,同樣也沒有這個世界通用的金錢,走在街上,四處看看,竟有了些無處落腳的感覺。

    比起償還因果這樣的長期任務,找個安穩的地方住下才是最迫切的問題。

    “唉,等等,我記得你,你不是一開始就在飛船上的人。”

    身後的呼喚聲讓青年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到的是那個帶着某個特殊用途鑽戒的年輕人,他竟是跟了上來。

    再次發現沒有精神力是多麼地不方便,連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青年蹙眉,這可不太好。

    “對了,我叫廖鴻軒,你叫什麼,交個朋友唄。”

    “我叫趙滄頡。”

    “趙滄頡,誒,你能說一下你是什麼時候混上飛船的嗎?還是,你是外星人的探子?”

    廖鴻軒的臉上帶着三分玩世不恭的笑,這讓他的問題都像是一個玩笑,並不需要什麼認真的回答。

    趙滄頡當然知道自己出現得突兀,但是因爲有系統模糊身份,當時又是那種混亂情況,大部分人都不會注意到纔是,那麼,能夠注意到,並且能夠跟蹤他那麼長時間的廖鴻軒必然有某些過人之處。

    或許他也有些異能?

    精神力聊有勝於無,一路走來,趙滄頡已經聽到太多的對話,腦中綜合起來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對於異能這個詞也不算陌生,轉念一想,把被跟蹤的不悅放下,隨意跟廖鴻軒搭着話,找到了最初的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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