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死了。你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嗎?”

    何靖的面色尷尬了一下, 簡單說起了昨天的緣故, “昨天我做飯的時候,他下樓了, 我沒有跟他分享食物, 而是直接回到房間吃了, 他可能有點兒不高興, 總是在樓上發出噪音,我, 我把耳朵堵上了。”

    記憶中, 這並不是一件突發的事件, 畫家我行我素的性格讓他不太會在意旁人的想法, 以前樓上也曾發生過噪音,以前曾用過的耳塞成了最好的佐證,那的確能夠阻塞聲音, 效果對於一個想要睡覺的人來說也夠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就跟上司請了假, 最近我的心情有點兒不好, 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然後又堵上耳塞睡覺了,直到醒來聞到了血腥味兒。”

    警察拿起耳塞看了看,使用時間不短,並不是新準備的耳塞,所以, 或許那種被噪音影響的事是經常性的,這方面的矛盾嗎?太單薄了。

    不過,卻也太巧了。

    畫家是被人用刀子殺死的,現場有很多的血,腹部的傷口並不影響對方的求救,而對方,顯然是知道樓下有人在的,哦,不,不一定。

    “你是幾點鐘請的假?正常情況下,你幾點鐘會去上班?”

    “大約是九點吧,我們八點鐘上班,我通常要提前一到兩個小時左右去公司,否則就來不及,這裏有些遠。”

    選擇這麼遠的地方居住,就是因爲這裏便宜,然而同樣,遠離鬧市也意味着並沒有完好的監控系統,所以,今天十點鐘到十一點左右這個死亡時間段發生的事情,只能夠依靠人力來查。

    然而,除了這個最有可能的證人,又或者是嫌疑犯,周圍的人,並沒有幾個還在家,自然也不會有誰注意到鄰居家是不是有人出入。

    取證工作也陷入了困境,沒有明顯的指紋,連兇器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刀,還是廚房缺失的那把,是臨時起意的殺人?狡猾的兇手沒有留下任何屬於自己的信息,或許有一枚不完整的鞋印?

    沒有塵埃,沒有水漬,想要完整保存一枚鞋印也不容易,且,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兇手所留,也許是送外賣的呢?

    那個外賣的盒子或許能夠讓他們查證一下那家店的信息,其他的… …

    警察很快帶着屍體離開了,何靖看了看又空蕩下來的房間,心裏也有些疑惑,想到自己沉睡的時候竟然有兇手在頭頂上殺人,想想就覺得可怖,而兇手殺人的目的,仇殺,亦或者隨機殺人?

    他回到房間,血腥氣已經小了許多,坐到靠窗的椅子上,他又開始翻看劇情,劇情中並沒有說這一段兒,是因爲畫家沒有死,還是因爲這跟原主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不顯示呢?

    死了人的房間在樓上,想到隔着一層天花就是死亡現場,任誰也不能夠安靜在房中待着,外面的陽光還沒有完全落下,睡了一天,何靖覺得自己應該出門補充一點兒能量了。

    周圍並沒有飯店之類的地方,小喫攤這種完全不保證衛生,且有強烈本國特色的東西在這邊兒是完全看不到的,嚴格的法律讓那些加塞的找不到生存的土壤。

    平時這些都是好事,誰不希望道路整潔,寬敞沒有垃圾,沒有異味,但是現在,看看滿大街一片蕭條,找不到一點兒食物散發的香氣,再想到要去很遠的地方纔能夠有喫飯的地兒,也是夠痛苦的。

    幸好還有車子。

    開老遠的車子只是爲了喫飯,何靖填飽了肚子之後有些不想走,那棟房子,說真的他還真的有些不想回去,誰知道那個兇手到底是什麼,萬一,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萬一他再次回來呢?

    他現在,也就精神力還能勉強用一用,範圍卻也不大,想要做出防範或者抵抗,也都不容易。

    摸了摸身上的錢包,幸好證件和錢都順手帶出來了。

    何靖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起碼這兩天是不準備回那棟宅子了。

    兩天後,正常上班,一切都還跟平常一樣,他依舊是被排擠的那個,不一樣的是,所有人都對艾薇兒的失蹤有自己的猜測。

    “一定是那個黑眼睛的,要不是他跟艾薇兒表白,艾薇兒也不會這麼倒黴。”

    “唉,你說艾薇兒到底是去哪兒了呢?她是不是去她男朋友哪兒了?”

    “沒聽說她有什麼男朋友啊,眼睛長到天上去,一身的名牌兒,來這裏當什麼助理?”

    “失蹤幾天了,會不會… …”

    “不會吧,可能到哪兒玩兒去了,她那種女人,誰知道是哪裏出來的?”

    表面上跟艾薇兒關係不錯的幾個女人,私下裏在茶水間沒說什麼好話,何靖在

    外頭略站了站,不大的地方,是擠不進去太多人的。

    茶水間並沒有門,看到他,幾個女人端着杯子走出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刻意拉開了一些距離,好像連衣服的接觸都要避免的樣子,那種明晃晃的嫌棄,還真是讓人心情不好。

    午飯後,警察又來了。

    艾薇兒的身家公司內沒有多少人清楚,但警察的頻頻到訪,還是讓他們對這件事有了不好的看法。

    如果說第一次警察上門,他們還以爲這是因爲艾薇兒失蹤了的話,那這第二次,所有人都覺得她肯定死了。

    三天沒有消息了,這可不是什麼閉塞的鄉村,而是繁華快節奏的大都市,到處都有電子眼,警察找了三天都沒找到人,很顯然,這人多半已經不在了。

    “你的運氣還真好,你一來,警察就來了。”

    喬挑了挑眉,略帶深意地看向何靖,說着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

    何靖沒說什麼,這就像是一種默認,周圍就有了竊竊私語。

    “說不定跟他有關係吶,不然警察怎麼總是在他來的時候過來?”

    “就說跟他近了沒好事,果然是這樣。”

    “又是這個傢伙,陰沉沉的,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胖乎乎的經理臉上沒了常見的笑容,有些不耐煩地招呼了一聲:“何,你進來一下,警察有些話要問你。”

    何靖站起身,不理會周圍一下子又多了許多的私語之聲,如同平常一樣,不緊不慢地走入了辦公室中。

    “聽說你昨天沒來上班,能知道爲什麼嗎?”

    警察還是上次的那個,對這些人也算是熟悉,切入問話的問題並不算太尖銳。

    何靖皺了皺眉,他不想跟警察說昨天的命案,那樣話太多了,更有些像是做賊心虛的辯白,但什麼都不說,似乎也有幾分心虛的樣子。

    “有些不太舒服,請假了。”

    “是嗎?有病例嗎?”

    警察略顯咄咄逼人的態度讓何靖愈發不滿,抿了抿嘴,說:“沒有。”

    “那麼,能說一下你這兩天都在哪裏嗎?”

    何靖報上了旅館的地址,爽快毫不遲疑。

    “我們會去查的。”又問了一些跟上次大同小異的問題,警察臨走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似乎是威脅的話。

    然而這並沒有給何靖任何的心理壓力,只是又加深了一些他不耐煩的心情,想想劇情中,大約這種令人不愉快的談話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何靖覺得他大約能夠理解爲何原主暴露的時候那麼爽快了。

    如果可以,真的不願意跟這些人打交道,他們的眼中全是懷疑,無論說什麼都覺得是錯,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晚飯後正常回家,何靖的那點兒工資並不能夠支持他長期住在旅館,而且那種環境,不得不說,太吵雜了。

    下班後,想要回家的何靖被攔住了,是另一批警察,不得不說,他們有時候過於敬業了。

    “怎麼,你們不用下班嗎?”

    何靖的態度有些不好,冷漠的工作環境,針刺一樣的眼神,都讓他感覺這一天很不愉快,再開口的時候口氣就有些衝。

    “沒辦法啊,總是有些事情的。”沒有穿制服的警察看上去似乎線條都柔和了下來。

    “關於你的樓上,我們有些事情要詢問。”

    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之後,警察把談話的地點改到了附近的咖啡廳。

    輕緩的音樂似乎能夠很好地平復神經,何靖揉了揉眉心,“好吧,還是上次的那些,我真的沒有發現什麼,這兩天都沒回去,是住在旅館的,不過,我今天準備回去了,你們要是願意,可以跟着我回去看看,說不定能逮到兇手?”

    這當然是一個玩笑話,雖然最後還是把他們帶回了家,但是家中確實沒有什麼變化,如果說有的話,恐怕是那種難以讓人接受的氣味兒,悶閉了兩天的屋子,好像帶着一種腐爛的氣息。

    “這是什麼味兒?”

    警察中一名是個女警,漂亮的女警穿着普通的白襯衣,就好像是寫字樓中的白領,這會兒揮着手擋在鼻前,好像是要驅散那股難聞的味道。

    另一位男警察解開了襯衣的扣子,把袖子往上挽了挽,攔住了大家的腳步,說:“夥計們,該加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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