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有了這樣的念頭?”白皇后很快移開了視線, 似乎並不是很重視一個親王爵位。

    亞瑟無從揣度她的想法, 這位母后的心思似乎很好懂,討厭非人討厭到明面兒上, 連命令都沒有多少修飾, 其心昭然若揭, 然後就是喜好享樂, 無論是打獵還是晚宴,她都喜歡, 她喜歡那些熱鬧的事情。

    只是, 能夠在老國王去世之後迅速抓住權柄, 掌控整個國家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僅僅依靠巫術。

    巫女的數量不算多, 但其他國家也有,怎麼不見她們那樣厲害?

    總不能都歸結於性格問題吧。

    你不知道她想要什麼,自然無從針對她的想法提前埋伏好陷阱, 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過,既然不準備到最後生死一搏, 那麼, 自然是要以情動人, 怎麼說都是母子,若是真的沒有母子之情,恐怕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一個掌握着國家大部分權力,還懂得巫術的巫女,真的會沒辦法對付一個普通人嗎?唯一的原因只能是這個普通人有着她的血脈, 她不願意下手而已。

    原劇情中,若不是白皇后給原主造成了太多的心理壓力,原主最後恐怕也很難那樣乾脆地直接捅了她一劍。

    “之前一直沒有想起來,今天聽人說了有趣的故事,這纔想起來我還有一個兄長,而他也沒有娶妻。”亞瑟說得輕描淡寫,“就此舉辦一個相親宴不是挺好嗎?我也想要看看其他國家的人跟咱們有什麼不一樣。”

    鏡子中,白皇后的嘴角翹了一下,似乎是一個微笑,卻並沒有任何的柔和之意,彷彿帶着點兒嘲諷的意味。

    “好啊,我也好多年沒有見到其他國家的人了吶。”

    等到白皇后鬆口這麼一句話,亞瑟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不管怎麼說,這第一步邁出去了。

    若是沒有白皇后的同意,即便他先斬後奏讓右大臣送了信,恐怕那消息也未必能夠走出國家。現在就好辦多了。

    藉着送信問題,亞瑟跟白皇后多說了幾句,問了問是否能夠通過巫術送信,又問了問國家與國家之間那樣遙遠的距離,是不是必須要陸行船載才能過來,能不能通過巫術來構建一個類似魔法傳送陣的東西,直接把人送遠距離送過來。

    這個世界大概沒有什麼巫女聯盟之類的組織,每一個巫女也不知道是怎麼掌握了那些巫術的,白皇后之前大約從來沒有經過什麼系統的學習,也沒有這樣的想法,聽到這個提議倒是覺得很有意思,難得跟亞瑟多說了兩句。

    見氣氛還不錯,亞瑟試探着問起來自己是不是能夠學習巫術。

    白皇后一下冷了臉色,“你不需要學習巫術。”

    “抱歉,我只是想,也許那樣就能夠幫你一些事情了,構建防護屏障也是很累的事情吧。”亞瑟努力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孝順”。

    沒有了儒家學說的教導,這裏的人都不會太重視這一點,如同幼崽長大了就會被趕離家門一樣,人類社會中,長大了的孩子也就是獨立的個體,若非這個世界太多險惡,他們必須要聚團取暖,恐怕也會被趕離家門。

    所以,在這個世界中常常聽到的是各國的王子公主爲了所謂的愛情拋棄父母去往他方,還有那種沒有繼承人的把自己的財產給了兄弟,而非過繼一個孩子,給了這個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孩子。

    白皇后愣了一下,有些不適應自己的兒子這樣的表現,好像在這天之前,他們還是相看相厭,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的兩個人,怎麼突然… …

    亞瑟也沒有說更多的話刺激她,他也是今天才升起這樣的想法,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自然也不會過多表現,好像別有所圖一樣。

    跟白皇后道別之後,亞瑟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看看書想想事情,他對這個世界瞭解得還是太少,如果可能,他也是願意遠走的不孝子之一,只是這等局面,到底不忍心看那些無辜非人慘死,

    當然,他只是不忍看它們死,並不準備包了它們以後的榮華富貴,所以,如果要與白皇后達成和解共存,那麼把它們驅逐出國也是一種好方法,外面的世界那樣廣大,其他的國家也不是沒有它們的容身之所,把它們趕走讓它們自謀生路也談不上多麼殘忍。

    事實上,若不是之前白皇后早早開啓了屏障,恐怕本國的非人早就走了個精光,趨利避害並不是人類纔有的本能。

    藉口籌備這場大型相親宴,亞瑟找了很多問題去麻煩白皇后,務必讓她不要起什麼打

    獵的心思,如此也能容那些非人多安靜一段時間。

    另一方面,他又讓老鼠本去森林中查看它們的狀況,看它們是否需要一些幫助,同時安撫它們,讓它們不要再弄出一些刺殺啊造反啊之類的事情挑釁白皇后。

    這樣,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最先過來的竟然是特洛國的公主。

    那支商隊的黑胖子壓根兒沒走,把消息送出去之後就等候着公主的到來,然後地頭蛇一樣成爲了使臣中的一員,把公主送入了城堡之中休息。

    因爲海邊陽光充足的緣故,特洛國的公主膚色也有些黑,健康美麗,有着爽朗的性情,陪在白皇后身邊的時候,不僅是膚色,兩人的性情也是差異極大。

    然後,又是第二位公主,鄰國卡納國的公主,卡納國中的非人地位比較高,從奧姆尼國跑走的非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去了他們那裏,他們也是劇情中攻佔奧姆尼國的侵略者。

    眼下,一切無恙,卡納國的王子陪着公主,他的妹妹過來,彬彬有禮的樣子倒是很快博得了特洛國公主的好感。

    只可惜兩方對非人的看法不太一致,特洛國公主對非人的看法還不到白皇后那樣厭惡的程度,卻是沒什麼好感的。

    這裏面還有一樁公案,本應該是特洛國公主的未婚夫就是被海中人魚搶走的,同樣是非人,自然會讓特洛國公主恨屋及烏,對所有的非人都不報以好感。

    兩人很快因爲這個問題不歡而散,不過不要緊,新到來的兩位公主的加入讓小羣體有了新的組合方式,也不會讓人覺得煩悶。

    陸陸續續,持續了半個月左右,能來的都來了,來不了的那些都用傳了感謝邀請的信函過來,表示了一些歉意。

    這樣熱鬧盛大的相親宴估計也是歷史上第一次,不少人都有些高興,哪怕來的人並不算很多,十三位公主,加上亞瑟和羅希恩共十八位王子,各個地方各個國家,聚集在一起,因爲語言一樣,竟然也能聊得津津有味。

    羅希恩的一條腿不好,因爲小時候的殘疾,那條腿後來基本上沒有怎麼生長,根本不能夠支撐他的身體,爲此他只能夠依靠魔法座椅,長時間的低人一等自然不會讓他性情開朗。

    這一次來的人多,有的國家隨行有巫女,亞瑟本來就對巫術好奇,跟對方多打聽了兩句,無意中說起了羅希恩的情況,對方竟然表示這是用巫術可以治療的,這讓亞瑟大喫一驚。

    如果是這樣… …難道是因爲巫術的不同體系?

    如同人總是有好人壞人一樣,巫術也是有着黑白之分的,對方的巫女之所以隨行就是因爲她是一位白巫女,掌握了一些治療術,能夠規避一些野獸什麼的,至於黑巫術,那範圍就要廣闊一些,比如說詛咒什麼的,相對於白巫術中的祝福術,都是很實用的。

    亞瑟去過魔法世界,他在腦中自動把“巫術”換成“魔法”,覺得也沒什麼毛病,起碼效果大概差不多。

    有了這位巫女的幫助,哪怕羅希恩的腿因爲時間過長無法恢復到最好的狀態,但是站起來走路卻能夠做到了。

    亞瑟親眼看着那好像枯樹枝一樣的腿在巫術的作用下慢慢豐盈起來,再次充滿血肉,連同骨頭都好像是生長的枝椏漸漸齊平,他的精神力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差異,若不是能夠實實切切掃描到羅希恩腿內部生長骨肉的過程,他恐怕會以爲被“欺騙”了。

    “這真是太神奇了!”亞瑟這般稱讚着。

    羅希恩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驚奇地看着自己的血肉重新生長出來,填充了那枯癟的皮囊,又讓那皮囊延伸生長,這個過程當然是疼的,他卻疼得想要笑,真是太美妙的疼痛了。

    因爲十幾年都不曾用過雙腿走路,羅希恩並不能夠馬上走得很好,甚至就是以後,他也會是個坡腳,不能夠跟正常人一樣,但他第二天卻興致勃勃來參加舞會了,哪怕他根本不能夠跳得起來,卻還是面帶微笑地跟某位公主交談着,興致勃勃地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亞瑟能夠理解他的興奮,換成誰都會是差不多的狀態,見到他如同毛頭小夥子一樣止不住笑意,突然讓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單純美好,再看白皇后,對方臉上似乎也因爲這段時間的熱鬧而柔和了一些,眼神都不那麼冷漠了。

    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有情。

    作者有話要說:  童話世界,總體還是美好的。

    總算是補上來了,之前都不敢說,免得讓大家失望!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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