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茜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不難理解原主跟她的愛戀,也不用懷疑這份愛是否深刻到能夠喚醒被黑暗蠱惑的原主,相處的時間短暫,督伊既然一開始就不準備要這一段愛戀, 自然不會表露更多的好感, 傷好了之後就道謝離開, 說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使命。

    精靈不能沒有王,作爲叢林精靈的王子, 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回去繼承王位,歸攏人心, 同時處置國王父親死後的各種事情。

    作爲天地鍾愛的精靈,他們死後並不會有屍體存在,而是會化成魔法元素,好像一切都成了最初的樣子。

    所以也就不會有安葬,如果一定要安葬, 也只能是建一個衣冠冢了, 更何況,他們根本沒有安葬的習俗,這方面的問題可以不用考慮。

    剩下的順利繼位也沒有什麼問題, 精靈族的生命漫長, 相對的他們的繁衍也就比較艱難, 數千年的生命中能夠有一個孩子那就算是幸運的,更多的是幾千年都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出生。

    這方面,原主的父親就是, 他在四千多歲的時候纔有了原主,倒是原主幸運些,跟索茜在一起沒有多久之後就有了孩子。

    到第三次大戰的時候,他們的孩子也是能夠提着劍上戰場的樣子了。

    是的,提着劍。

    跟很多精靈小說中不同,這個世界的精靈雖然愛好自然愛好和平,但他們從不畏懼戰爭,攻擊的手段也從來不是單一的,弓箭,刀劍,匕首… …還有他們一向引以爲傲的魔法,他們的戰力足夠強大。

    也正是因爲這樣強大的戰力,在上一次跟黑暗的戰爭中,他們作爲了黑暗勢力的首要打擊目標,受到了慘重的傷害。

    同樣因爲這份戰力,在下一次戰爭開啓的時候,人類才迫切地想要找到他們當做盟友,爭取更多的戰勝魔王的主力。

    督伊拾起了自己的劍,那把劍並沒有多麼光輝熠熠,像是一把很沉重的厚劍,但是拿起來才知道他的重量並沒有想象中沉重,想必可以輕鬆地揮舞。

    箭囊早已在滾落山崖的途中丟失,弓也不知去處,反正箭都用完了,也沒必要再找回那個空了的箭囊,就是弓有些可惜,卻也可以回去再做。

    “你騎着雄鹿走吧,這樣能夠快一些。”索茜大方地讓出了自己的鹿。

    或者也不能說自己的。

    精靈對森林中的動物來說都是友好的,這些動物充當他們的坐騎也並不會覺得委屈不甘,因爲這種親和力,他們隨便就可以招來一些可以充當坐騎的動物,只是白化動物較爲特殊一些。

    知道這一點的督伊並沒有推辭她的好意,即便不能夠發展成愛侶,但是當做朋友也是可以的,他道了謝,騎上白鹿,要走的時候告訴了索茜叢林精靈的居住地,把身上帶着的一個裝飾物送給了她。精靈的審美一向在線,督伊哪怕如此狼狽,身上的飾物也是件件精美。

    “如果你不急着趕路,可以到那裏去轉一轉,或許會有你喜歡的景色。”

    “啊,好啊,我一定會去的。”索茜大方地應下,笑着看他離開。

    跟巨龍作戰的地方並不是精靈的領地,在這一點上,精靈們也是很聰明的,他們害怕毀壞了自己的領地,把巨龍引到了別的地方戰鬥,然後便無懼戰火。

    因此,當督伊想要往回走的時候,便需要走一段很長的路,在半路上,他碰到了來找他的同伴,得知了父親確實身死的消息,對於精靈來說,同伴的死的確會讓人悲傷,但因爲他們死亡後會歸於元素,所以似乎也不用太過悲傷,因爲空中的每一個元素都可能是你的同伴所化。

    這種好像無處不在的樣子似乎又能夠讓人感受到一些安慰。

    督伊能夠理解這一點,只是不知道該怎樣表現,哭不對,笑也不對,索性面無表情地跟着回去了。

    巨龍已死,這個距離他們領地最近的總是侵擾的巨龍死了,仇人也就沒有了,至少表面上沒有了。

    督伊繼位的任務又少了報仇一個選項,精靈族中也沒有什麼分歧,能夠跟隨督伊父親遷徙到這裏的精靈,無論是長老還是青壯,都是忠於他們領導的,再加上精靈並不善於爭權奪利,於是這一段算是平穩過度。

    他們的繼位儀式也並沒有人類那麼複雜,森林裏發光的花草被匯聚到一起,還有天然的夜明珠照明,他們聚在一起,在鮮花的包圍之下品嚐最新鮮

    的水果,沒有肉,從某一種角度,也正是他們這種素食主義才能夠和森林中的各種動物友好相處,才能夠讓那些動物安心聽從他們的召喚。

    督伊穿着新做好的衣裳,長長的袍服上閃爍着銀色的光點,如同他頭上的王冠一樣,有着樹枝的圖紋,被圍坐在王位之上,那個枝椏盤繞而成的王座十分獨特,高居在石臺之上,讓他能夠清楚地看到下方的精靈歌舞歡唱。

    美酒被傳遞着,這種用果子釀成的酒有着最芳香的味道,回味的甘甜讓人慾罷不能。

    督伊舉起酒杯,率先喝了一杯,引發了全場的熱情,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上一個王去世的悲傷,歡呼起來,慶祝新的王產生。

    督伊的臉上沒有笑容,記憶中能夠看到原主父親的樣子,那是一位強大而慈祥的父親,永遠不老的面容跟他好像雙生兄弟一樣,總是擋在他面前抵抗各種艱難,而現在,他不在了。

    這一份感情似乎可以從那些記憶中解讀出來,讓督伊也有了些失落,並不能真正融入到這一片歡笑的場面之中。

    精靈們的飲食結構比較簡單,族羣之中的分工也就沒有那麼分明,不需要種地或者飼養,喜歡做什麼都隨自己而定,自然也就不需要早早起牀,一夜的歡鬧之後,次日一早所有的精靈都還在睡夢之中。

    督伊起得很早,他先去看了生命之樹,這種跟精靈幾乎算作捆綁在一起的樹木的確很神奇,但它卻又不像是很多人想象中那樣是精靈的孕育之所,它所帶來的生機是源於淨化。

    當精靈族分支遷徙的時候,可以從生命之樹上折下一枝健壯的枝椏,然後當他們確定了居住地,再把枝椏種下,在這個過程中,用魔法和類似祈願的形式維持它的生命力,直到它生根,代表着這裏可以居住。

    之後,它就會如同一箇中心點,源源不斷地淨化周圍的空氣、水源和土壤。

    走到生命樹下,周圍的空氣都特別清新,督伊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茁壯的生命之樹,他們遷徙到這個地方已經有幾百年了,它已經生長得很粗壯,一根根白色的枝椏散發着月亮一樣的光輝,彰顯着它的特殊。

    閉上眼,回憶原主動用魔力時候的感覺,再順着感覺用出,能夠感受到樹下根系之中包裹着的一個盒子,用魔法把它帶出來。

    這是一個老舊的盒子,上面還有着複雜的花紋,已經熟知原主記憶的督伊認出那是一種封印魔法,裏面的東西說是精靈族的聖物,其實是從魔王那裏得到的戰利品,一個擁有着強大魔力的指環。

    之所以把它封印起來埋在生命之樹下,則是因爲那些魔力太過強大也太過邪惡,據說能夠迷惑人的心智,這才放到盒子中封印,只是終究捨不得這樣強大的魔法之源,又想要藉助生命之樹的淨化之力把它的邪惡除去。

    這種矛盾的心理完全體現在這矛盾的佈置上,只是當時的人百密一疏,沒有想到淨化之力其實是無法辨別人心,準確甄別那種邪惡之力的,長時間的消磨,只是讓封印鬆動,最終還是蠱惑了原主。

    這件事從最開始就有着陰謀,知道這戒指並非精靈族聖物的人不多,精靈族中,便是原主都不知道這件事,因爲他的父親死得太過突然,並沒有來得及交代這件事。

    精靈的生命太漫長,他們最不怕等待,做事情也從來不着急,等到這種時候,才發現一些關鍵信息沒有及時交代會產生怎樣可怕的後果。

    人類的智者指出了精靈族的聖物在生命之樹下,然後原主發現了這個盒子,他以爲封印是爲了保護,於是解開了封印,看到了那個含有強大魔力的戒指,並沒有多想就把戒指戴在了手上。

    那位人類智者是真的不知道這戒指的來源,還是一開始就被什麼人蠱惑特意說了這樣的話?

    原主父親的死,表面上是因爲跟巨龍的作戰,實際上是不是某些早就計算好的計劃中的一環。

    因爲精靈那種並不會提前交接一些歷史祕密的毛病,或許早就被一些人看在眼中。

    分散成各個分支的精靈,哪怕同出一源,卻也沒有了更加統一的歷史機密,如果說某一族的某種物品被視作精靈聖物的話,其他的精靈並不會因爲本族沒有這樣的說法而對此表示否認,同樣也無法證實這件事的真僞。

    這種情況下,盲目相信一個公認的有聲望的智者,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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