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助,記住了, 不要求助, 自力更生纔是我們更應該做的, 在這個大環境之下, 靠山山倒,靠樹樹跑,還是要靠自己,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可以求助身邊的同胞,不要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 ”

    貓叫聲一聲又一聲, 高低音錯落有致, 聽起來很悅耳, 如同風過吹動風鈴一樣,並不會覺得是噪音。

    電視外頭的寵物們,如果可以,一定會有黑線掛在他們的額角。

    “就知道貓不靠譜”這是狗。

    “一定是怕我去分了它的寵。”這是貓。

    “哈哈,前後矛盾, 蠢, 蠢”這是鳥。

    “沒有一隻貓是好東西。”來自其他小動物的心聲。

    顧望忍不住用手捂着嘴輕輕咳嗽了兩聲, 之前信誓旦旦大公無私的那隻貓呢翻臉這麼快, 果然是貓啊

    “不知道它在唱什麼歌, 也不累。”攝像大哥對這隻貓可謂是十分好奇了, 休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 連帶着鏡頭總會分出去更多一些, 可謂是實力搶鏡了。

    冒險王這次設定的是叢林冒險,要從某個女巫手中救下公主,至於爲什麼不是惡龍,開場的時候就被衆多嘉賓惡搞過這個梗了,那肯定是因爲特效不夠啊

    “五毛特效能夠做出玩具龍嗎”

    “如果套個恐龍頭套,大家不會出戲吧。”

    “還好吧,反正我們也不是王子。”

    “作爲女生,難道我不應該是被救的那個嗎”

    是的,這一檔節目還有女嘉賓,是某位流量小花,名氣不大,但捨得下面子,自黑的時候毫不留情,也是一大笑料看點,比起矯揉造作,拿捏人設的那種,對方的表現可謂是一股清流了。

    節目組準備了各種各樣的關卡,六人一開始就分成了兩組,兩個方向同時開始闖關,有較爲高深的數學題,也有腦筋急轉彎,還有一些純體力的遊戲,更有一些需要配合的關卡,兩組有競爭,也有必要的合作,還是很有觀看性的。

    跟顧望合作的兩人一個是過氣影帝陶野,早早出名之後就歸於沉寂,不知道爲什麼又重新冒出頭來,一臉的滄桑像是經過了很多事情,完全看不出年輕時候拿到影帝的意氣風發。

    另一個就是捨得下臉的流量小花崔真真,對方敢說敢鬧,敢闖敢拼,真要做出淑女樣子來,顏值也夠,她話多還總能開啓各種各樣的話題。

    有些問題問得影帝都尷尬了,什麼“當年是因爲結婚退圈了嗎”“所以現在是賺奶粉錢”“你老婆漂亮嗎”“哇,這麼說如今是想要當大叔了”

    輪到顧望就是:“以前似乎沒聽過你的名字。”“我就說麼,我平時很關注資訊的。”“希望能夠看到你的作品。”“希望以後還有能夠合作的機會。”

    一句句話,若說沒惡意,卻也不像是存了什麼好心,若說是嘲諷,但,對方表現得又不像是那麼回事兒。

    你還不能跟她認真,因爲她都是笑着說的,說完若是冷場立馬就會道歉,表示“心直口快”,完全是無意的。

    對方的人設大概也有一部分“情商低”吧,反正看她如此不亦樂乎地提出這些話題,顧望就覺得有些過了。

    好在陶野對娛樂圈很瞭解,娛樂至上嘛也沒什麼放不開的,該賣慘的時候就賣慘,乍一看,兩人配合還很好,如此三人之中,就顯得顧望有些不合羣。

    “我還以爲咱們這一組是四個人吶,顧望,你怎麼總是顧着你的貓我們兩個大活人還沒貓重要嗎”

    崔真真這樣說的時候,算是玩笑吧,她自己笑了,陶野也笑了,顧望跟着露出笑容來,“是啊,貓比人重要多了,貓祖宗嘛”

    他抓下肩膀上的貓,這傢伙,執着地搶鏡頭已經得寸進尺了,一會兒是不是還要趴在自己頭上

    “完了,你被盯上了”

    貓瞥了顧望一眼,又看了看那個崔真真,不太喜歡對方拿自己當話題,尾巴甩得像是驅趕一樣,剛好抽開了對方要摸過來的手。

    顧望退後一步,拉開一些距離,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它有些不太喜歡被人摸。”

    “啊,沒事兒,是我忍不住。”崔真真也不好意思,抽回了手,卻用另一隻手蓋上被尾巴掃過的地方,揉了揉。

    如果此處有彈幕,大約能夠看到一些崔真真的粉絲心疼她的纖纖玉手。

    天空中傳來飛鳥的鳴叫,還在顧望肩頭的貓也跟着“喵嗚”了一聲,那揚天而叫的樣子像是在狼嘯,發現吸引了鏡頭,它又特意多擺了一會兒姿勢。

    顧望迅速地加快步伐往前走,攝像大哥連忙跟上,還小聲提醒他:“走慢點兒,這樣不太好。”

    因爲剛纔那個小插曲,這樣似乎是顧望甩臉色生氣了一樣,拍出來之後恐怕很快就會被崔真真的粉絲攻訐的。

    顧望腳步沒停,一點兒都沒慢下來,等到一處隱蔽處,方纔暫時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到後面幾人,連同那幾位攝像一言難盡的表情。

    輕輕在貓頭上拍了一下,讓那隻偷笑的貓神色端正一點兒,吸引鳥類仇恨,然後 就當他沒看到那些被擦下來的屎綠色的東西吧,那些鳥的腸胃似乎不太好,太稀了。

    崔真真的臉色都變了,不停地用溼巾擦臉,在溼巾之前,已經有紙巾把落在額角的東西擦去了,之後,對着鏡子反覆看,明明已經看不到什麼,但那種噁心的感覺。

    “那個,頭髮上還有。”

    跟着她的攝像提醒了一句,崔真真在鏡子中國反覆看不到,不得不求助於一旁同樣遭受洗禮的陶野,只能說男人比女人計較得少一些,對於這種不可抗力,又是在鏡頭之前,多少還是有些風度的。

    只是,擦頭髮的時候,爲什麼不更仔細一點兒,先用溼巾是什麼鬼,蹭開的那一大片

    應該慶幸鳥屎沒什麼臭味兒,不然

    這男人也挺小心眼兒的。

    跟陶野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兒,顧望突然發現這位老好人大叔似乎也還有點兒意思。

    崔真真還是發現了頭上的那一片,她自己用手摸了摸,然後發現那淡淡的綠色,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變化了幾遍,總算是能夠耐心繼續拍了。

    冒險王其中還有一些推理過程,這方面,顧望算是主力,主要是這些邏輯太簡單,不用費什麼腦子就能猜到,有的時候甚至是省略了一些步驟,於是到必須合作的時候,另一組就發現那一組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思卻已經找到了地點。

    “這不公平”

    “你們私下泄題了”

    事後的猜測讓嘉賓對着鏡頭大倒苦水,真是太苦了,當他們還在辛辛苦苦按照線索一步步前進的時候,另一邊兒已經不合常理地跳過了某些關卡直接進入終局了。

    “作弊也沒有這樣的”

    關鍵時刻,導演不得不發話,表示這是“個人推理能力”的鍋,他們不背。

    被嘲諷智商的三人組無言以對,用死魚眼鄙視導演組的推諉,同時對編劇提出質疑,一定是環節有漏洞吧

    不管怎樣,冒險王在一種很歡樂的情況下結束了。

    回去之後,顧望對着自己的貓看了半天:“風頭出得太多了,你就不怕被捉到實驗室去實驗”

    “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有人能夠聽懂我說什麼所以,他們運氣不好,怪我嘍”

    貓一臉的無辜,小腦袋一歪,看過來的樣子都是萌萌噠。

    顧望不爲所動,這狡猾的小東西,蹬鼻子上臉,再沒見過比它更無辜的了。

    大手蓋在貓頭上,揉了揉,不去看貓的雙瞳,顧望問:“好了,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們的語言統一”

    “喵”你在說什麼貓聽不懂了

    “別裝了,我早就發現問題了,坦白從寬,你懂得。”

    顧望挪開了手,壓低了身子,雙眼跟貓的雙瞳保持平視,四目相對,一種無形的精神力威壓籠罩在貓的身上,讓它不自覺炸了毛。

    不,不懂,一點兒都不想懂。

    貓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它的語言能力,似乎已經完全消失。

    烏黑的雙眼之中倒映着一隻貓,對方瑟瑟發抖,一副弱小可憐的樣子,然而,眼波沉凝,並不爲此所動,他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所有的一切都要爲未來服務,一個小祕密還不足以保證彼此的默契。

    “你,你想知道什麼”

    貓的聲音細細弱弱,似乎是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來的。

    “語言,統一的語言。”

    疑惑,一開始就因祕密而存在。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會說,然後它們也會說,也會,一樣的,我不知道,真的,你們不是也會說一樣的語言嗎我聽得懂,都聽得懂 ”

    很好,祕密有些大啊,各個人種的語言,各個方言,對它們來說,竟然沒有任何的區別嗎都是人語

    顧望笑起來,順了順貓的毛,再次把它抱在懷中,一邊撫摸一邊說:“小耳朵,我想知道這個祕密,你想嗎”

    他的聲音溫柔,似乎在說一些不可爲第三人聽的密語,湊近的脣擦過聳動的貓耳,有些癢,顧望輕輕地笑,很多時候得心應手的精神力都讓他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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