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幾個穿着獸皮的壯漢看到了一晃而過的黃色皮毛, 因爲體型的原因, 並不像是某些有着同色皮毛的小動物, 但這麼大型的, 會是什麼

    “小心, 最近有外來客,不要太深入。”

    靠山喫山,靠林喫林的壯漢們難得有了些謹慎,看到那個大型的動物直接過去了, 沒有注意到他們,他們也沒有貿然上去招惹, 萬一打不過, 可不是倒黴。

    皮毛光鮮的猛虎在這裏算是個新鮮物種, 並沒有同類型的猛獸存在, 他悠閒地走了一會兒, 目光之中也看過了幾個獸皮人的樣子, 想了想,變作了人形,一張近乎同色的獸皮裹在身上成了簡單的獸皮裙。

    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 他向着之前看到過的一個村莊而去, 走到附近的時候就被人發現了, 但因爲那相似的畫風, 並沒有人帶着太多的警惕。

    “站住,你不是我們村的,來做什麼”

    有個少年執着利斧問, 他手中的斧子並不是鐵質,那是一種近乎黑色的金屬,看起來更加可怖。

    “我是逃出來的,那裏,都死了。”

    他指向一個地方,那也是他遠遠看到過的地方,那個村子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被焚燬了,似乎沒有人逃出。

    “在這裏等着,我去問問。”

    少年將信將疑,他們的生活除了跟猛獸對抗,還算得上是平和,畢竟地方太大,人太少,想要打都打不起來,彼此之間的防備之心還不是太厲害。

    看着他噔噔噔跑回去,男人站在村口的位置,沒有貿然行動,遠遠地,能夠看到村莊之中那個石屋,周圍的茅草屋似乎在拱衛着石屋的樣子,這樣的造型,雖然房屋的樣式不一樣,但那種感覺,卻讓他對那個石屋異常親切。

    少年跑進了石屋之中,很快就引着大人過來了,對方過來問了他幾句,男人說:“我叫羅德,是從那裏來的。”

    他再次指向那個方向,眼中還有些悵然的感覺。

    “哦,我們聽說了,你們挺倒黴的,碰上了外來客。”

    青年這樣說着,他倒是很能理解對方的無奈,外來客殺上門來,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但是打不過,怎麼辦

    生活的殘酷讓他們對這樣的事情很能夠接受,於是容留羅德也成了一件不算太困難的事情,任何正常的時候,他們都願意收留更多的人成爲自己的人,只要不超過一個上限,人多總是更容易生存。

    很多年前,外來客第一次到來的時候,他們也是因爲善意才加以收留,哪裏想到後面的那一場場殺戮。

    理論上同意了收留對方,但還是要先去石屋走一遭。

    羅德十分理解的樣子,跟在青年的身後走路。

    “看你這麼強壯,之前是捕獵隊的”

    少年也跟在後面,他的話有些多,像他這個年齡,見識還少,碰到一個新鮮的外來的人,總是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

    “嗯。”

    羅德其實不太明白對方具體說了什麼,他對這裏的詞彙量掌握的還很少,如今能夠順利交流,只不過是在作爲猛虎的時候多聽了幾句,根據一定的規律總結出具體的音節意思,但若要詳細說,就很容易詞不達意。

    好在他本來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大多數時候只需要說一些關鍵詞就好了。

    似乎某些事情也能夠從氣質之中看出來,少年見他如此,並沒有覺得被敷衍怠慢的不悅,繼續問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見到外來客了嗎他們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很厲害”

    一連串的問題根本不給人留下足夠的回答空間,最後羅德只是簡單說了一個“沒”,可能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在回答哪個問題。

    青年回頭看了一眼,擺擺手,說:“行了行了,這沒你的事兒了,快去玩兒吧。”

    “什麼玩兒,我是在鎮守村莊,別以爲我不知道,事情不一樣了,要防備,要謹慎”

    少年很多話,一串話迅速說出來,說得又快又流利,羅德一直在暗暗總結其中的發音,大約明白了一些含義。

    石屋中,對着火塘之中那朵神奇的火焰,羅德神色肅穆,他能夠感覺到其中的某種神性,有那麼一瞬間,似乎回到了從前,從前那個原始的時代,他也曾執掌一個部族的祭祀活動。

    再看那個正對着門口的老者,臉上就多了些無法形容的親近感。

    從眼神到氣息,老者對他看得很認真,之後又看了看火焰的狀況,很平穩,也就意味着並沒有什麼需要防範的。

    “以後,你就是我們村的人了。”

    老者這樣決定。

    青年聽了露出歡喜的樣子來,拍了拍羅德的肩膀,說:“好兄弟”

    “好。”羅德應下,他的神色放鬆了一些。

    因爲有着足夠壯實的身材,羅德自然就被分配到了捕獵隊,他維持着自己的沉默寡言,聽到那些捕獵隊的兄弟們在議論最近的事情,很多都聽不太懂,但他的詞彙量卻是日益增加。

    “山部的人傳訊說是讓大家聚集在一起,方便防備這些外來客。”

    “這是哪個蠢貨提出的建議,如果真的聚集在一起,不等別人打上來,咱們恐怕就要死在猛獸口中了,他們是忘了獸潮的可怖了”

    “可能是因爲他們的強者多,足夠抵擋吧。”

    “哼,山部能有多少人,最後還不是要各部出人,長老怎麼說,咱們去嗎”

    “還不知道,這一路,太遠了。”

    “是啊,太遠了”

    感慨聲讓這個談話很快終結,其中涉及到很多東西,羅德聽得都不太明白,又不好問。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從周圍人的說話之中瞭解到,這個世界的古怪之處,他們以村爲單位聚集,不敢擴大成鎮,更不要說建城,如果人羣聚集的數量超過某個額度,就會引發附近的獸潮。

    說起獸潮來,周圍的人都是心有餘悸的樣子,他們有的年齡不大,從生下來就沒出村,按理不可能知道獸潮的可怕,但他們那說話時候的樣子,分明像是見過的。

    羅德心中有很多不解,卻沒有問,他總是這樣,習慣默默地做事。

    長老對他這樣的性格很有好感,最開始,或許是爲了觀察方便需要,總是會被他帶到身邊看着,發現對方做事踏實之後,就漸漸把一些事情交給對方,比如說分食物等。

    以前羅德當祭司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事情,他的分配方案是比較公平的,大家都很滿意,漸漸地,他就成了固定的分配員,長老也不再操心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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