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彷彿是最常見的景色, 離開村子沒走多遠就會沒入森林, 走出森林又會見到村子, 相差不多的景色好像在循環往復, 走得久了, 會有一種一直沒有走遠的感覺。

    “這什麼鬼地方。”

    伏天不耐煩地甩着屠龍劍,他所經過的每一個村子都會被他焚燬,在這樣的地方,屠龍劍之類的武器能夠發揮到最大效用, 當然這也是隨着武器主人而定的。

    武器主人的靈魂力量強大,就連他的武器都會得到增幅, 表現在外的就是屠龍劍上的龍紋格外活躍, 像是隨時都會活過來化身爲龍一樣。

    對大世界過來的伏天來說, 在這種試煉場, 簡直就是實力作弊, 殺人都殺得毫無新意。

    “真是太弱了。”

    強者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能感覺到,從這裏直行,再有幾天應該就能看到強者了。

    “希望能夠真的強一點兒。”

    一座看起來簡陋的土城之中, 那些砌牆的都是土石, 風吹過的時候似乎都能看到灰塵, 灰撲撲的, 一點兒都不大氣豪華,然而在附近,這卻是最厲害的地方了。

    城中的房屋多是茅草屋, 石屋也相對多了些,最中間的位置,是一個頗漂亮的二層木樓,樓上,一個布衣的漢子負手而立,看着下方被他庇護中的土城居民。

    街道上,一些人來來回回,也有叫賣聲在喧囂,即便是二樓上,也能清楚聽到那些大嗓門的吆喝,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卻不能令漢子臉上露出高興的神情來,反而一臉的憂愁。

    “大人,山部那邊兒的消息,該怎麼回覆”

    一個短衣的漢子問着,他的上衣是布衣,下裳還是獸皮,略貼身的設計,看着精明幹練。

    “我有些不好的預感,答應他們,讓他們派人過來支援。”布衣漢子這樣說着,他有一張很普通的臉,愁苦的樣子像是每一個在靠天喫飯的老農感慨旱澇,但這一番話,卻是聲如擂鼓,震到人的心裏。

    短衣漢子有些不明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支援”

    求助他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十分要命的時候纔會開口,怎麼如今這麼平靜,不過是見過了星隕,知道外來客要來,怎麼就要求支援了吶

    布衣漢子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無形之中的威壓卻如同一座大山讓短衣漢子立刻躬身應下,表示一定會照做。

    到了布衣漢子這一步的強者,他們舉動之間就能夠感受到某些不可說的明悟,如同預感,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那種危險,就像是利刃臨身,隨時都會有不測的可能。

    短衣漢子下樓之後並未遠行,就在樓中,樓下的內飾跟外面所觀大有不同,多有石頭堆砌,最重要的就是中間那個石頭堆砌而起的地方,如同木樓之內的石屋。

    石屋之類,被石塊兒圍住的火焰黑洞洞的兩個眼看着外面,短衣漢子進入之後,從一側拿起一塊兒獸皮,打開一個木瓶,裏面暗綠色的汁液如同揉爛的葉汁,以手當筆,在上面描繪簡單的圖形,完成後把獸皮捲成卷兒,塞入火焰黑洞的眼中,瞬間沒入不見。

    火焰的表情似乎越發顯得猙獰,他等了一會兒,面對着那猙獰的火焰,許久之後,另一個黑洞的眼中,一個同樣被捲成卷兒的獸皮出現,展開,上面是來自山部的回信。

    看到那火焰似乎大了一圈兒的“黑眼”,短衣漢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先去把回信遞上去。

    “大人,山部答應了,再有三五日,就會有人來。”

    “太晚了,告訴他們,若不能在兩日內到,就沒有必要再來了。”

    越是臨近那不測,越是能夠給人最大的警示,某種痕跡似乎已經十分清晰,布衣壯漢的眉宇之間山川攏起,那褶皺似乎都透着愁苦,但他的話語果決堅毅,並不見面對危局的畏懼。

    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之中崛起的強者,從成長到現在,每天面對的都是生死,如果只是生死危局,又有什麼值得他們懼怕。

    “火焰的眼越來越大了。”

    “不差這一封信。”

    布衣壯漢聽到這個消息,臉上反而有了笑容,如果到了最後一步,希望能夠給外來客留下一些後患。

    “是。”

    短衣漢子匆匆去送信,之後帶來的消息不盡如人意,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快速通行的方法,所有的人都是靠自己的雙腿雙腳,不,木部不一樣,他們還能靠樹,但,那個行進速度,大概還不如奔跑。

    一朵又一朵金色的火焰騰起燃燒,每一次那金龍的出現都讓人感覺到刺目,它的行跡隨着一朵又一朵的金色火焰暴露無遺。

    “真是太囂張了。”

    一張獸皮展開,上面的圖形似乎活了一樣在遊動,隨着圖形的遊動,一幅畫面在衆人面前展現,那是一位強者在最後留下的畫面,那個紫衣人,連同他的“金龍劍”,還有那金色的火焰,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看他的樣子,還是如此輕易,這讓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山王年輕的臉上早就沒有了笑容,這是他收集來的最難對付的一位了。

    與這一位相比,其他的那些謀求發展的,試圖種植的,還有捕獵馴養的,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還不知道他的力量到底是怎樣,我們恐怕無法抗衡。”

    木部的長老第一個發言,說出卻是這樣令人喪氣的話,渠也在座,就在長老的身後,她的臉上全是不服,只是,看過了那樣的場面,捫心自問,沒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一片沉默,在場的不僅僅是山部和木部,還有土部和風部,這是歷經了幾次星隕而屹立不倒的四大部,除了他們,其他的部族,曾經的四大部或者十大部,都隨着星隕消逝。

    流星,對他們代表的並不是一種美景,也並沒有多少浪漫的心思,每一次看到,都意味着地面上可能要死掉幾倍於流星的人,甚至,連他們自己也如同那剎那明光,轉瞬即逝。

    “也許可以躲一下,外來客並不是關鍵,之後的獸潮才更值得我們重視,不要把強者的力量浪費在跟外來客的對決上,那對我們,無論輸贏,都毫無意義。”

    多少次星隕,他們已經知道了,那些外來客的死亡對死者本身可能是一件大事,然而對其他人,包括同是外來客的那些人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他們爲此開戰,爲此打起正義的旗號,也不過是因爲物傷其類而已,並非因爲跟死者有多少深切的關係。

    土部的發言聽起來很沉穩,但在山王聽來,只是一聲冷嗤:“是啊,躲起來,你們土部最擅長的不就是躲嗎”

    風部的長老聽着微微皺眉,山王的年輕好像天然打上了不靠譜的標籤,而其人的能力,並沒有強大到能夠壓下一切的反對之聲,看着這樣不靠譜的王,他對對方出的主意也不覺得能夠多管用。

    “你有什麼好的意見”

    風部長老主動問。

    山王目光之中有銳利之色一晃而過,最終卻只能說:“目前看來,給他傳遞消息也許是一個好的選擇。”

    在他面前,不僅僅有記錄那個人的獸皮卷,還有其他的一些人的,那些過於出色的人的。

    明明早就發出一些消息,明明很多人都知道外來客身後代表的殺戮,但還有一些小村子的人,忍不住收留了那些外來客,因爲他們自身帶來的資源。

    比如說那個帶着空間的外來客,對方的空間之中什麼都有,宛若萬能。

    還有那個能夠憑空變出東西來的,需要什麼有什麼,只需要大家付出一些非常不值錢的植物動物之類的。

    另外鍾愛殺戮的,其實也不是紫衣人一個,還有一些人,殺得他們都想要派人支援了,不過,如果能夠讓他們自相殺戮,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語言不通,反而是最次要的問題。

    三部長老以目示意,風部長老頗有意外之色,還以爲這位山王是讓他們集合強者去與之廝殺,沒想到是這樣,倒是不錯,風險麼,大約也就是指路的那個人而已,比起一死一大片,死幾個顯然還是他們能夠承受的風險。

    不求交好,只求不要把戰火引到自家身上。

    最後,這個主意被一致通過了,三部長老各自離開,剩下山王和峎,還在那裏坐着,山王冷嗤:“看到沒有,就這些傢伙,以後能怎麼樣,就算這一次星隕過去,下一次又會怎麼樣”

    “那,王 ”峎面有憂色,然而他們又能怎麼辦呢

    “總之,不要指望他們能做什麼,我們要做的,去,讓那些人跟他們儘量交好,儘量從他們那裏多得到一些消息,如果能知道爲什麼會有星隕就最好了。”

    山王從中挑出幾個獸皮卷,是那些已經十分顯眼卻又在某個方面顯得十分無害的外來客。

    峎點頭,這是他們早就定好的決策,也不是什麼新鮮的做法,前一次的星隕也有人這樣做過,他們做的不過是延續下去,希望能夠從中發現一些生機。

    作者有話要說:  不怕催稿,因爲沒有存稿,哈哈on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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