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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柳清嵩所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局面, 不甘, 當然不甘。

    於是, 報復就開始了。

    後面就是一個大好青年如何不擇手段地報復新弟弟的故事, 結果麼, 自然不用說,中間的過程曲折了些,也不是沒有得手的時候,可是之後自己也成了孤家寡人, 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妙枝就是其中的陪葬品。

    爲了報復,原主故意拉攏妙枝, 惹得妙枝傾心之後, 就利用妙枝去爲自己謀福利, 妙枝一個凡境修爲, 能做什麼, 無奈之下從老實的丫鬟變成了會跟別人玩心眼兒的妾侍, 還是原主之父的妾侍,最後因跟原主的關係,也沒落得一個好下場。

    也就是那時候, 原主纔有了些悔意, 卻已經承受不起後悔的成本了, 只能一直走下去。

    算是個自取滅亡的悲劇吧。

    每次都是近乎相似的悲劇, 每個原主似乎都有自己的取死之道,主動害人,被害回來, 不得好報,不正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惡有惡報嗎

    若是原主,苦辣自知,他沒有道理代替原主抱屈什麼的,但換成自己,總覺得莫名有些不爽啊。

    “我又不是那種人,又不會做那種事,最後,肯定不會如原主那樣不得好死。”

    這樣想着,莫名地,似乎就有了些居高臨下的感覺,好像能夠隨意評說原主所有的行爲,但事實上,這些行爲,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一種系統的合理化推測,並不是真的事實。

    也就是說原主未必這麼執着無腦,推測的總不是全部的事實,劇情只能當做參考,而不是全部的真實。

    身體之中的疼痛連綿不絕,腹部好像破了一個大洞,完全無法填補,不斷有絲絲縷縷的涼氣滲透進來,而每一次都會引起肺腑的痛苦,連帶着嗓子中的癢意。

    又咳嗽了幾聲,稍微舒服了一些,重新躺平,需要想想以後的路了,既然昇仙大會這條路已經斷了,之後再要建功立業,恐怕就只能靠苦讀或者天師府了。

    武者是社會主流,家中有點兒能力的都會習武,僅從普及率上來說,幾乎有十分之五的人都會武,但武功的層次就跨度很大了。

    大部分都在凡境徘徊,連武者都不是,更不要提上面的那些境界了,世家大族之中,這種人是最多的,如妙枝那樣,被買入府中的時候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丫頭,但在府中會教授她們習武,即便是粗使丫鬟,最次也有凡境一階的實力,一般來說,她們的實力和職位掛鉤,想要當大丫鬟,至少也要凡境三階的實力。

    如果有天賦特別好的,還會被單另出來,專門供給修煉,以後也會成爲府中的中堅力量。

    丫鬟如此,家丁就更不用說了,還包括世傢俬兵,除此之外,還有世家蓄養的死士,他們有更好的供給來提高修爲。

    這是武道,以修煉元氣爲主,某種程度上也跟修仙相似,都是一步步淬鍊自身體質,藉此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到更高的層次上去。

    也獲得更大的權力。

    朝堂上的諸公,哪怕是文臣,也是有着武道修爲的,這方面百家同一,只是諸子百家各有各自的武學傾向,並不能一概而論。

    每五年的昇仙大會,就是一個魚躍龍門的途徑,在推舉制度的情況下,這個大會是真正的不看任何身份的一步登天的途徑,很多世家子弟也會通過參加這樣的大會來求名。

    原主就是求名的那個,剛剛踏入宗師境,爲了顯擺一下,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一下子把自己給廢了。

    這是事實,已經無從改變,剩下的便是對未來的謀劃了。

    “原主是世家子弟的身份,想要入朝,先求名,再被推舉入朝,這是一個慣例了,除此之外,就是天師府了,但天師府不能參與政事,更像是一個後勤安保之類的部門,黃符,收鬼,大致都是這樣的穩定工作,似乎有些過於清閒了,呃,等等,天師府所修的元神之力是不是精神力”

    這方面,原主並沒有瞭解過,記憶中查不到相應的數據,看來還要等稍微好點兒之後再去看看。

    目前麼,還是要穩住妙枝。

    原主可能沒有發現,但他這段時期會採取的作爲還是很有些可取之處的,這種情況下,身邊兒沒個人,自己親力親爲明顯不可能。

    而妙枝,其實也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忠心耿耿。

    “算了,先把精神力修煉起來,之後再看吧。”

    或者也能通過精神力僞裝那種元神之力,試試製作黃符,清潔功效的黃符,他似乎也能夠通過刻畫某些法陣完成。

    想到這裏,心情似乎都平靜了一些,青年閉上眼,開始修煉精神力。

    在他平靜下來之後,帳幔上長出來的花藤也收斂回去,依舊是一副靜立模樣,嫺靜瑰麗。

    “妙枝,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六少爺那裏可是不缺人啊”

    正要回來的妙枝被人攔在了迴廊上,那人也是個丫鬟,杏黃色的裙子明媚嬌豔,元氣滿滿的臉上帶着些嬌嗔,把妙枝拉到了拐角處,低聲詢問着。

    “樂兒,你不要說了,我現在,真的是走不開。”妙枝面露難色,她已經爲此猶豫了好一陣兒了,想到剛纔見到少爺的樣子,想到自己才答應下來的“不走”,語氣堅決說,“既然六少爺那裏不缺人,我這裏正好走不開,就不去湊熱鬧了。”

    樂兒聞言,一下急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誰都看出來了,二少爺已經廢了,你再守在他身邊兒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六少爺這裏,他正受寵,好東西隨手就是,你來了還能與我作伴,我的修爲不行,怕是當不了大丫鬟,你就不一樣了,你來了,她們誰 ”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不去。”妙枝不想再聽下去,總覺得越是聽越是心亂,真的是很好的機會,但,“管家也不會同意的,我走了,二少爺這裏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有什麼不會同意的,六少爺開口,再沒有不同意的,六少爺心軟,只要我去求,定能有個回話的,至於二少爺,也不用你擔心,好歹是個少爺吶,你走了,管家自然會安排人去的,到時候管家也不能視而不見 ”

    樂兒的話說得很對,那些原來在二少爺身邊兒的大丫鬟們,之所以敢離去,不過是看準了這裏冷了,沒人理會了,管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因爲這裏還有人在,若是唯一的妙枝也離開了,怎麼說,管家都要再安排人的,說不得那時候還要稍稍重視一下,不再視而不見。

    妙枝卻還是搖頭,無論樂兒怎麼說,都是搖頭,最後氣得樂兒跺了跺腳,扭頭走了,那副樣子,真是要絕交一樣。

    妙枝在原地怔了一會兒,走上回廊,往二少爺的屋裏去看了看,發現沒什麼事兒,就去了耳房,守着一個小爐子,上面坐着一個小水壺,正在溫着水。

    柳家是世家大族,家中子女不少,二少爺所居的院子是夏風園,清風朗月,園子裏就有極好的風景,以前還有一個小廚房,只是這人如今也都走完了,剩下妙枝這個不會做飯的,能用爐子燒個水就是很厲害了,每日裏,她從大廚房取回食物來,都是涼了的。

    習武之人,其實沒那麼矯情,冷點兒的飯不是不能喫,但,比起以前熱騰騰的飯菜,到底還是不同了。

    少爺的待遇都如此,妙枝這個現在還是二等丫鬟的,份例菜更是不好了,以前還能比肩大丫鬟,時不時還有些糕點果子的,如今,能夠有份例菜喫,就是很不錯的了。

    待遇一日不如一日,妙枝感覺到了,自然也想走,她本來就跟二少爺沒什麼交道,以前連房都進不去,如今麼 還是心軟。

    “罷了,不想了,不走了就是不走了。”

    咕嚕嚕的水聲喚回了妙枝的神思,她用帕子墊着手提着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沒放茶葉,熱騰騰的水喝下去,肚子裏也跟着暖了,似乎心也安定了一些。

    柳清嵩再醒來的時候,又是因爲身體的難受,精神力上的增長對身體的疼痛沒有什麼作用,如果要阻隔這種感知,也有些不利,便只能受着了。

    鳥兒從帳幔上飛下,妙枝從屋外走入,手中還端着一個托盤,這一次,裏面的湯藥是惹得了,褐色的湯藥散發着苦味兒,真正的作用,也就是聊有勝於無吧。

    “少爺,該喝藥了。”

    柳清嵩看到那微微冒起的熱氣,心中一定,很好,看來妙枝不會走了。

    臉上露出一個舒緩的表情來,由着妙枝給他喂藥,過程中不乏咳嗽聲,妙枝耐心伺候着,等他喝完一碗藥,肺腑之中的寒氣似乎也散了些,額上冒出一層細汗來。

    妙枝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喜道:“看來這藥還是有用的,少爺莫要諱疾忌醫,湯藥比丸藥慢些,卻也更合身體,少爺服上一段時間,總能好的。”

    誰都知道氣海被廢,再不會好了,但這樣的話聽起來的確是舒服,柳清嵩沒有再鬧什麼脾氣,閉上了眼,似乎默認了一般,讓妙枝見了,也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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