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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柳清嵩摸索着修煉元神之力, 併爲之尋找完美的增補方案, 脫離元力續航的桎梏的時候, 柳清巍已經開始入朝爲官, 並在口頭上定下了楊家嫡女楊慧的婚約。

    這個消息讓柳府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柳老爺還專門準備了一場家宴,廣邀柳家族中之人蔘加,爲的便是慶賀,類似的情形, 在認回柳府六少爺柳清巍的時候,已經舉行了一次, 就在不久之前, 當時還順便改了個名, 錄入族譜。

    可惜的是, 上次那件事族長並沒有露面, 這次, 估計也不會露面。

    柳家如今的這位族長,真的可以說是爲了武道深居簡出了。

    妙枝傳來消息的時候,還有些忐忑, 頭都不敢擡, 目光更不敢往柳清嵩臉上看。

    因爲有了華明和關人傑近乎持續不斷地輸入元力, 彌補柳清嵩的身體虛空, 他這些天的精神都好了很多,連帶着臉上也有了些肉,多了些紅潤之色, 不再如之前活骷髏一般。

    “怎麼,我也要去”

    柳清嵩對這種宴會是不感興趣的,上一次那個他就沒參與,實際情況就是他還臥牀不起,估計誰也沒想在高興的日子裏看到掃興的臉,便沒有強求。

    這一次嘛

    “管家傳話說,老爺知道少爺修煉元神之力有了成效,頗爲高興,想要在當日見一見少爺。”妙枝斟酌着說,語速不快,說完之後飛快擡了一眼,瞥見柳清嵩似笑非笑的神情,忙補充道,“可能老爺是想要勉力少爺一番的。”

    勉力這些天都不見人影,或者說他被廢之後一直不見人影,這會兒勉力哪門子,還非要挑別人大喜的日子勉力,妙枝真是連謊話都不會說,柳清嵩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沒有爲難妙枝的意思,柳清嵩呷了一口茶水,不燙不涼的溫度剛好入嘴,一口喝的人心裏頭都熨帖了些,口氣便跟着緩和了,“行,怎麼不行,東西都送來了,我若是不去,豈不成了不識擡舉”

    話語之中還帶着幾分刻薄之意,妙枝卻不敢爭辯,她低垂着頭,還能看到被送來的新衣服上配的腰帶垂出一角,很漂亮,上面的紋路,再巧手的繡娘也要用大半個月才能制好,若不是連夜趕製,便是早有準備了。

    又或者,從爲某人準備的東西之中抽出了些許,這等物件,本來也不必嚴絲合縫,不似衣服,還要卡着尺寸的。

    家宴之上,觥籌交錯,除了柳清嵩出現時候一些別有深意的目光,其他時候,大家都能表現表面上的和美,跟柳清嵩認識的柳家子弟,之前巴結也好,有意結交也好,跟他走得比較近的,見他來了,還跟他招呼,熱情地邀他同桌。

    好像柳清嵩之前受到的那些冷遇跟他們無關,而他們全不知情一樣。

    世家大族的人,好像從小就會做戲,便是有些真性情,也不會隨意展露在外人眼前。

    柳清嵩臉上一直掛着不那麼明顯的笑容,看得出對這樣的場面不熱衷,但這也很符合他現在給人的印象,似乎唯有這樣,才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纔是正常的表現,表明不會在暗中算計一些不好的事情。

    “聽說你現在元神之力有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修煉有成,你的天賦必然不低,以後的天師府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說話的堂哥輕聲寬慰坐在身邊兒的柳清嵩。

    他這話也不假,天師府看似沒什麼權力,但也不是那麼好進的,統管的還是天下所有修煉元神之力的人,因爲他們的修煉之法並不特別祕密,因爲缺少上進空間,從武者境開始轉爲元神之力修煉的人也大有人在。

    天師府內還有一套詳細到近乎嚴苛的對等級制度的劃分,被他們評定爲高級的天師,未必享有更多在政治上的權力,但特權待遇總是有的,金錢方面也不會喫虧。

    若是再能進天師府,成爲天師府的管理者之一後,於天師這片兒的權力也是不小的。

    “謝堂哥指教。”

    柳清嵩聽得明白,對方是讓自己儘量心平氣和,另起山頭,不要再和柳清巍爭。

    內鬥總是敗亂的開始,能夠存在千百年的世家,都會在意這個。

    平日裏他們會盡量做到公平處事,若是實在沒辦法,如柳清嵩這樣的事情,能彌補的就彌補,不能的,恐怕就要辣手除之了。

    這場家宴,看似是爲六少爺慶賀,何嘗不是要緩和一下柳清嵩和柳清巍的矛盾,兩人能把一切歸結爲失手意外是最好的,若是不能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今日的主角柳清巍身上,但柳清嵩同樣知道還有不少人的目光注意着自己,斟酌自己的態度是否正確。

    “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大好前途。”堂哥又說了一句。

    柳清嵩看了一眼,忽而明白這人大約是接了類似說客的工作,脣邊溢出淺笑,點頭:“我知道,我已經在瞭解天師府的事情,之前併爲研究過,如今卻不得其門而入。”

    這話說得已經十分直白了,這就是交換條件,柳家幫助他進入天師府,他就不再追究自己被廢的事情。

    堂哥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聽到了準話,早在柳清嵩要天師府的修煉之法時,柳家就已經做出了相應的準備,送一個柳家子弟進入天師府,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畢竟在政治上,天師府的確很薄弱。

    可以說,很多事情早就開始互相試探了,這會兒的準話纔算是讓彼此都安心了。

    堂哥拍了拍柳清嵩的肩膀,用公筷爲他挾了一筷子魚肉,別的再沒說,但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柳清嵩挾起了魚肉送入口中,讚道:“今天的魚肉倒是鮮美,當賞。”

    “的確是當賞。”

    堂哥也這般說,言語一拐,轉到了別的地方,似乎透着幾分酸溜溜地嘲諷楊家,“也實在是太迫不及待了,喫相難看。”

    楊家已經連着兩代人都沒什麼成就了,武道不成,若是在政治上能夠有所建樹,文官品級高點兒,神朝之運,未必不能借力,但依舊不成,如今便有些汲汲營營。

    楊家的女兒,不只楊慧,連同其他的,都找了好人家,當然嫡女和庶女的檔次不同,所選的姻親也有強有弱,有近有疏,但這份靠女人上位的心思實在是太明白了,放在講究一些的人家來說,那是有辱楊家門風。

    柳清嵩不愛被人總是說教,還是這些沒用的東西,瞥了堂哥一眼,道:“堂哥在這裏操什麼新郎官的心,可別錯了心思。”

    原是擔心柳清嵩錯了心思的堂哥訕笑一下,沒好說我是給你打預防針,又趕緊挾了菜往嘴裏塞,依舊是說着菜品不錯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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