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費解的不止於此。

    害人毫無理由, 害人之後莫名黑屏, 是幾個意思

    這個世界一定有問題。

    綜合原主的記憶, 現在的倪良下了這樣的判斷。

    倪家的武科生由來已久, 這個隱世家族自身就如同一個縮小的社會, 或者說乾脆是國中國那樣的形式,以家族族長爲中心團結起來的倪家衆人,在各自的身份上有着不同的分工,對外, 對內,學校, 家庭 各種社會關係綜合在一起, 很多人都有不止一個身份。

    每個倪家人從小到大的經歷大概是這樣的, 如同正常人一樣去上學, 這是一個選擇點, 可以考慮去外面上學, 也可以考慮直接上族學,外面的學校無論公立私立,都是跟外面的現代社會接壤的。

    科學, 民主, 自由 和諧的社會發展觀, 跟倪家的家規族規不衝突, 只是還有需要補充的地方,這些選擇到外面上學的,回來之後還是要補課的。

    其實很多規則, 潛移默化之間,就教導給他們了。

    這些普遍是針對文科生的。

    現代社會的素質教育,沒有包含武科的部分,唯一相關的就是體育了,而體育課上也主要是以一些活動競技之類的項目爲主,跟倪家的武科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倪家的族學文武分科是從高年級開始的,也就是說從小每一個倪家人都要學武功,家傳武功是天相神功。

    天相乃是天相星的意思,天相星五行屬陽水,乃是印星,印可左右善惡,意爲助主,逢善更善,逢惡更惡,助主伐謀,天相而無定,爲天道執掌。

    這門神功的本質就是多變,能夠根據修煉者個人素質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的風格和形式,同樣修煉一種神功,但最後用出來的結果卻多有不同。

    這一點還是很奇特的。

    倪良對此很有些興趣,但現在實在不是揣摩的好時候,暫且擱下這部分記憶,大略熟悉了一下原主的攻擊手段,便在繼續浸泡着冷水的同時一心二用修煉精神力。

    文科生和武科生的真正分開是在十八歲的時候,跟外界的成人觀接軌,在十八歲的時候,倪家的這些學生們會選擇自己以後最終要在族中擔任的職位。

    這也是一個選擇點。

    有人會因爲在外面上學的關係,更向往外面那個更大的世界,對這樣的倪家人來說,他們會很大方地放對方出去求學,以後無論是在外面工作還是怎樣,都不會

    會被倪家人阻撓。

    他們會在成功之後自由選擇是否回饋家族,便是就此搬出去,實際上脫離家族,也不會受到干涉。

    這些人不會知道關於倪家太多的祕密,而他們自小修煉的天相神功,在十八歲之前也就像是普通的養氣功一樣,並沒有特殊的地方,不會被在意。

    十八歲是一個關鍵點,文科生會進入天道堂,之後的職位大多都是族中內部的職位,近乎與外界脫節。

    武科生可選的範圍廣一些,倪家在外界也是有着自己的公司和產業的,其中有一項就是保鏢相關,武科沒學好的也可以在裏面充數。

    這種武科沒學好,指的就是天相神功沒有外在演化,攻擊力還處在一種踏實科學的地步,而武科學好的,如這一批入選而來做維護任務的他們,天相神功都有着外在的顯化,攻擊的時候可能會帶出一些異象來,看起來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他們這次進入這個世界,要做的就是貫徹自己的任務維護天道。

    這種維護表現在兩方面,一方面查看是否有什麼超出常理的存在,另一方面就是消滅邪魔。

    在進來之前,他們所有人都被教了一些“經驗之談”,邪魔的存在是首要的,也是最危險的。

    但,危險到目前的程度,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安了。

    “太冷了,我,我有些堅持不住了。”

    倪瀾哆嗦着,她剛纔就有些被沒有面目的浮屍嚇到了,這會兒身邊兒都是水,水面上都是那種浮屍,底下還不知道有什麼,黑幽幽的水底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卻讓人本能地感覺到害怕。

    水中的陰冷似乎還有着莫名的邪氣,絲絲縷縷都在往人的骨頭縫裏鑽,她的長髮都溼了,散在水中,不知道會不會跟什麼糾纏在一起,每每想到可能會跟那些死人的頭髮糾纏,她就忍不住發抖。

    瑟瑟着,聲音都帶着些顫。

    他們甚至不能夠直接端正頭部,那樣高度超過水麪太多,就會被雨線切割,而要埋頭水下,無論是視力還是呼吸都會受到影響,保持仰面的姿勢,短時間還好,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過去幾個小時了,脖子都像是斷掉了一樣,這樣死了一定會很難看吧。

    說話的時候,還有一些水沒入嘴中,倪瀾又拼命往外吐,完全顧不得吐出的那些還在自己的臉旁來回。

    “我,我也有些堅持不住了。”

    倪佩早就受不了了,這會兒聽到有人第一個發聲,她就跟着出聲,幾乎要

    要哭了的聲音,就差哭着要求回去了。

    他們是能夠選擇回去的,若都是單程票,那倪家早就沒人了,但,剛來就回去,這是他們才成爲維護者的第一個任務啊,這樣會不會太

    少年人的面子大過天,那個想法在心中不知道徘徊了多少遍,就是張不了口。

    “我再去水裏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箱子之類的,你們等等。”

    倪遠嘴脣都發紫了,他也被那種冷意侵蝕着,覺得有些難以堅持了,卻還咬牙準備再去水中探一探。

    倪震側目,看了他一眼,說:“小心。”

    倪遠沒有應聲,水聲混雜在雷聲和雨聲中,很快他就潛入水底,再次開始在那幽深之中摸索生路。

    倪震等了一會兒,忽而叫起來:“倪良,倪良,你還好嗎還活着出個聲。”

    “沒死。”

    倪良睜開眼睛,這個世界對精神力的修煉限制不大,幾個小時下來,他已經可以弄一個小護罩了,單純防護攻擊,對這些造不成攻擊的水,還是沒什麼大用。

    他試着勾動靈魂之中的空間之力,接觸天空之中的雨線,雨線很正常,他試探了幾回,落下來的雨水都是正常的水,不帶有任何的效用,但在天空中,就成了割裂空間的存在,這恐怕不是因爲雨水的問題,而是這片空間本來就有問題吧。

    而這種雨水可能還是一種保護,或者能夠形成隔絕層。

    想到“隔絕”,倪良斜了一下眼珠,看向旁邊兒的人,是倪佩,小姑娘的臉蒼白得跟死人差不多了,眼中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水中雜質太多,被刺激得,還是她已經悄悄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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