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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的課程已經很緊了, 下午的課上完之後, 一般還有晚自習, 今天的晚自習劉楠請了假, 表示身體有點兒不舒服, 要去醫院看看,她的成績中庸,平日裏算不上老師最看好的好學生,也不是那種特別被警惕的差生, 聽了她的“頭暈”理由之後,老師點頭同意了。

    還詢問她是否需要陪着去醫院, 是不是要通知家長什麼的, 高二的學生了, 學習是最要抓緊的, 身體也是, 若是這時候有個什麼大病小病的, 很容易耽誤學習的。

    老師在這方面也是很有顧慮的,畢竟還沒成年,若是出了什麼事兒, 學校也不能說全無責任。

    “不用了, 老師, 我會叫我媽媽一起的。”

    劉楠很是老實地回話, 她沒有對原主的外在做出大的更改,厚厚的劉海兒,黑框的眼鏡, 還有那常年不變的看不出身材的校服,看着就是那種很令人放心的類型。

    班主任老師是個男老師,也沒太細心追問女學生到底哪裏不舒服,聽了點點頭,給批了假條。

    劉楠回了家,家中劉母已經做好了飯,劉建國也在幫忙端菜了,見了她進來,招呼她趕緊喫飯,喫完了好去上晚自習。

    “我今天請假了,不去晚自習,想去醫院看看,我頭暈,很不舒服。”

    劉楠臉上沒什麼血色,看起來的確是不舒服的樣子。

    聽了這話,劉母放下了碗,連飯都沒心情吃了,當下就要帶劉楠去醫院看看,嘴裏還唸叨:“這時候可不能出事啊,這會兒過去,怕是要看急診了,有沒有專家號啊”

    劉建國皺着眉:“就是嬌氣,頭暈什麼,是不是中午沒喫飯”

    這話也算是一語中的,原主平時是沒什麼零花錢的,中午的飯錢就是每天她能接觸到的最大的錢了,小女孩兒麼,又不是機器,哪能時時刻刻都專心學習啊,總會分心想要做點兒別的什麼,一根好看的筆,一本漂亮的筆記本,或者是某樣看起來就很令人心動的文具,這些都是要錢的,爲了愛好剩下飯錢,也是有過的事情。

    他這麼一說,劉母也懷疑了,“餓的”

    “真的頭暈,很不舒服。”

    劉楠對拆臺的劉建國很是不滿,要不要現場暈倒一個試試看啊

    她說着捂住了額頭,中午沒喫好,晚上看見劉母做的飯菜,她還是很餓的,心裏就餓了,劉母手藝很不錯的,多少年的飯菜坐下來,喫起來很順口,但這時候是萬萬不敢表現想吃了,一副懶懶的連飯都沒精神喫的樣子,耷拉着腦袋,低垂着頭,看起來就很喪。

    精神面貌不好是能夠看出來的,這種也是最明顯的,比什麼臉白都顯眼,劉母看了就擔心了,伸手過來撫起劉楠的劉海兒,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又反手試了試自己的,發現不燙,這才細細問她:“是怎麼個暈法噁心嗎”

    “就是頭暈,很難受。”劉楠支着頭,眼皮子都半耷拉下來,十分勉強回話的樣子。

    劉母看了一眼劉建國,還是擔心別是餓的,給劉楠夾了點兒菜,讓她先喫,看喫完飯會不會好一些。

    明明很想吃了,但這時候也不能表現胃口好,劉楠略吃了兩口,就不再吃了,劉母見狀,也喫不下了,當下起身穿衣服,要帶劉楠去看看。

    劉建國也有些擔心,卻還是說:“你不是裝的吧,可不能瞎胡鬧,醫院那是好進的,一進去就不少錢。”

    “錢錢錢,就知道錢,你不給女兒看病,我給女兒看,放心,不用你掏錢”

    劉母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可算是知道劉建國在擔心什麼了,還不是擔心女兒花了錢,他沒錢給他大哥。

    這一想,還真是非看不可了,她寧可把這些錢都扔到醫院的檢查費裏,也不讓那不要臉的劉建軍一家子佔便宜。

    “哎,你急什麼,這不是我女兒啊,我又不是那個意思,現在孩子都愛騙人,別是不想學習故意瞎胡鬧吧。”

    劉建國的懷疑也是很有根據的,當年初升高的時候,就有學生爲了不考體育弄什麼生病的把戲,原主也是體育不好的那一類,當時也想跟着弄來着,被劉建國批評過一頓阻止了。

    就是小時候,學習辛苦勞累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早上躺在牀上不想起來,捂着額頭就說發燒感冒,不願意去學校的時候。

    經歷過這些的劉建國對此自然是早有防備。

    劉母卻一點兒都不聽了,這會兒工夫已經拉開門走出去了,還不忘拽上劉楠,母女兩個甩上門就下樓,再沒理會劉建國。

    等到醫院的時候,劉建國也跟着來了,還拿着銀行卡,詢問:“錢夠嗎”

    西醫快,方便,同樣檢查費也足夠高,各個檢查項目樓上樓下地跑,虧得這會兒還有人在,沒耽誤到明天去,即便如此,有些項目的結果還要等一等才能出來。

    “先喫點兒東西吧,我去買點兒。”

    劉楠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靠在劉母懷中,劉母冷着臉,看到劉建國示好,這才稍有緩和,等到劉楠去做檢查的時候,夫妻兩個在外頭說話,劉母問銀行卡上的錢是哪兒來的,還沒兩句,差點兒又要吵起來。

    劉建國還想給劉建軍錢,但他自己沒有,沒有怎麼辦,只能去借,他還算是有心的,沒有直接弄什麼貸款出來,跟同事朋友借了些,湊了一萬塊存在卡上,想着等到星期天回去再給劉建軍。

    “你可真是你哥的好弟弟”

    劉母知道後奪過了卡,手指甲劃過劉建國的手,惡狠狠的,恨不得那一下子直接劃在他的臉上,抓破他那張正直的臉,舉債供大哥,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腦子的問題是很難查的,醫生看了看片子,沒看出個什麼來,詢問了劉楠的感受之後,沉吟半天只說讓先觀察一下,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什麼原因。

    劉楠一直表現得很沒精神的樣子,也不強求住院,但看她樣子,劉母還是擔心,孩子難受,當媽的總是最心疼的,“那,這需要住院嗎”

    醫生很年輕,大概是要連着上夜班的那種,經驗也不是十分豐富,話說得很活,“最好是留院觀察一下。”

    既然醫生這樣說,劉母就直接去辦了住院的手續,劉建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一趟,等到劉楠脫了外套在病牀上躺下來的時候,他拎着些喫的就回來了,熱騰騰的小混沌裝在塑料飯盒裏,還有幾個白胖胖的包子。

    “你們晚上都沒好好喫飯,先喫點兒,晚上我在這兒守着,你回去休息。”

    這種安排,顯然劉建國是不準備爲了這件事請假,明天還要上班的。明天劉母陪着劉楠再看看。

    病房有三張牀,是那種小病房,其中兩張都空着,若是住下來也不擔心沒牀睡。

    劉母看了一下環境,默默點頭吃了點兒東西之後又陪了劉楠一會兒,看她睡着了,這纔回家。

    劉建國大約回去送了一趟人,再回來的時候,身上帶着一陣涼風,劉楠沒有睡,安靜地修煉着精神力,如果一場大病還不能讓劉建國“改邪歸正”,認清親大哥的真面目劃清界限,那就只有逼着劉母分了,不求一定離婚,起碼財務上,再不能這麼混着了。

    按照劉楠最開始的想法,其實更狠一些,直接弄成劉建國“大病”,讓他提前感受一下病況淒涼時候,連親大哥都不會給他掏醫藥費會是怎樣的,但想想劇情中哪怕到了那種最淒涼的時候,他也沒有對劉建軍心生怨言,只是自己心灰意冷,劉楠就覺得那樣不利於要回錢財。

    都說爲女則強,不知道當父親的會不會也這樣,試試看吧,若是還不行,那就是無可救藥了,說到底,她一個晚輩直接去跟劉建軍或者爺爺奶奶對話,也是會被道德上壓制的,很難取勝,就算勝了,在劉建國這裏也不落好。

    最重要的是讓對方醒悟過來他到底養了怎樣的白眼狼,而不是繼續心懷愧疚,不斷補貼劉建軍一家人。

    實在不行還能離婚,這次的事,也可以說是爲離婚提前鋪墊了,起碼會把劉母逼上一逼,讓她看清楚有些事情已經無法再忍耐了。

    旁邊兒牀上已經傳來了呼嚕聲,劉建國睡熟了。

    劉楠悄悄起身,把才拍的片子拿過來稍稍“加工”了一下,一個小小的不是太起眼的陰影就壓在了腦部中樞神經上面,像是盤踞已久的樣子。

    翌日,劉建國早早去上班,上班前劉母過來送了飯,她總覺得家裏的飯好,等劉建國走了,劉母又帶着劉楠看專家,片子拿過來看了又看,專家看到那個小腫瘤之後也是心中一沉。

    再看看劉楠的年齡,這種年紀得腫瘤 “再拍個片子,仔細查查吧。”

    看專家的樣子,劉母心中就是一沉,也沒具體問,當下就應了,又交了錢帶着劉楠檢查,劉楠這回動手腳就高端多了,等到片子出來,上面同樣的位置,的確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小陰影,說嚴重不嚴重,說不嚴重,腫瘤哪裏又能不重視了

    被劉母摟到懷中,聽着那幾乎壓抑不住的哽咽,劉楠略有一絲慚愧,到底還是爲難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落到劇情之中吶,如果爲了女兒還不能改變,那麼這個人真的無可救藥了,只能離婚止損了,否則就是把後半輩子全搭上,給別人家做長工了。

    說到底,主角也是在欺負老實人吶。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爲你好”經典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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