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細節問題,都由滄驍掌門和各派的掌門分配處理。
隔天,幾千修士們開始在海島興建新的房屋,楫離把師尊滄長老從一方海水內接出來,交給滄掌門照顧。
風倚鸞便駕起飛舟,和楫離乘飛舟飛往皇都方向。
一路不急不緩,半路,她才把兩名侍女從一方海水內帶出來,兩天後,他們來到了太學。
百里燃山聽說風倚鸞終於到了,急忙命手下的白衣小侍從去請她。
風倚鸞在自己的漸卦小院內,正和兩名侍女一起歸整擺放着東西,屁股都還沒有坐熱,被請到了煉器坊。
“師父,你是有多急啊。”
百里燃山哈哈大笑着,見到風倚鸞之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灑家能不急嗎,你看這已經是夏天,眼看着小半年都過去了,你去南征北戰,爲師的手藝無人可教,整天閒得快要淡出鳥了啊。”百里燃山搓着手說着。
“師父,說話不能縐縐一些麼?”
百里燃山撓着頭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習慣了,一向只和糙漢們往來,呵呵,一時太高興忘形了。”
風倚鸞低頭忍着笑,把僖王託她帶來的一百壇陳釀好酒全都取出來,堆滿了小半間書房,說:“師父,這裏父王特意命徒兒給您帶的酒。”
百里燃山看到酒更高興,說:“好,僖王宮的酒,真正是極好的,沒想到鸞兒一次給灑家帶了這麼多,嗯,至少夠灑家喝三五個月的了,哈哈,好!”
“師父,你急召徒兒來,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你趕緊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來爲師這裏,從明天開始,爲師要正式爲你傳道授藝了,可不許再開任何小岔了啊。”
風倚鸞深施一禮:“徒兒尊命,明天一早,一定早早地來。”
……
晚,風倚鸞獨自躺着,纔想起了霜夜大人的事情,不知道,他回到皇都之後是如何交差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受罰,不知道他會不會供出自己,更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抓捕野修是王朝不對,但霜夜大人對自己挺好……她既想救野修,又惦記着霜夜大人,這件事情根本無解,很難想出兩全的辦法啊。
端墟讓她把那幾十個衝撞過她的人帶來送給霜夜大人交差,但這終究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因爲,王朝要的,是整座山脈的野修,而不是那拿來充數的區區幾十人啊。
她想着想着,終於憂心忡忡地睡着了。
夢裏,她夢到,霜夜大人被人扒光了衣服,吊在房梁抽打。
醒來之後她心想,這都是什麼夢啊,太糟心了,以安枕閣的手段,若真要用刑,怎麼可能把人吊在房梁打,未免也太低級了……
眼看天亮,她起身穿衣。
採芒聽到她起來,便過來伺候她洗漱梳頭。
梳頭梳到一半時,院子外面傳來了急急的敲門聲,或者可以說,是砸門的聲音。
採菇問風倚鸞:“公主,要不要開門呢?”
風倚鸞擺擺手,說:“開吧,不知道會是誰呢?應該不是百里師父的侍從。”她猜測道。
採菇頂着哐哐的敲門聲,手忙腳亂地打開了院門,看到外面站着六個人。
其一位是皇宮內的內監,另外五人則是穿了內監衣袍的翡衣,五人皆是五品修爲。
六人不由分說地涌入風倚鸞居住的小院內,風倚鸞則用一隻手握着梳了一半的頭髮,從堂屋迎出來。
內監朗聲道:“聖特召玥闔國蘅翠公主入宮覲見!”
只有這一句話,多餘的什麼都不說,也沒有聖旨之類的書拿在手。
風倚鸞說:“聖召我?現在?現在要去麼?”
“沒錯,請公主立即動身。”
風倚鸞看着六人,覺得有些怪,爲首宣旨的內監乃是白身,而他身後的五人卻都有修爲在身,全都是五品以。
這一點有些怪呢。
但她裝做不在意,只說:“幾位大人請稍候片刻,須等我把頭梳好了纔行,總不能這樣去見聖吧?”
宣旨的內監說:“公主請便,我幾人在這裏靜候着是。”內監說話倒還規矩,保持着適度的禮節,並不衝撞風倚鸞。
而五名假扮內監的翡衣則冷眼看着風倚鸞,又在這院內四下打量。
風倚鸞滿心疑惑地回到屋內繼續梳頭,簡簡單單梳起髮髻,只憑喜好插了一支素簪,穿了衣裙收拾整齊,便走出屋門來到院子裏。
她先對兩名侍女囑咐道:“你們去給百里師父帶句話,我得晚些時候才能去拜見師父了。”
兩名侍女明白要說什麼,點頭答應了。
風倚鸞纔對站在院內的六人說:“好了,我們走吧。”
這時,站在偏後面的一位“內監”開口說:“公主打算隻身一人進宮嗎?至少應該帶一位隨從纔是。”
“哦……”風倚鸞心想,採菇和採芒帶誰好呢,她倆人誰更大方、誰的膽子更大呢?
正想着,那名內監又說:“聽說,公主有位書僮,喚出來一起進宮吧,勿再多耽擱時間,怕聖等得久了責罰我等。”
聽到這話,風倚鸞更覺得不大對勁,爲何指明瞭要楫離陪自己一起去?不可!楫離身份特殊,雖然貼身帶着斂息絲絛,但若進了皇宮,一切可難說了!
她在猶豫間,幾名內監打扮的翡衣同時催促起來。
這時書房門打開,楫離穿着一身青灰布衣,扮作書僮模樣,站在門首,說:“既然大人這樣說了,由小人隨着鸞公主一同進宮吧。”
“好,那走,莫再耽擱時間!”
風倚鸞只好又對兩名侍女叮囑了幾句,便與楫離一前一後,隨同着六名“內監”走出太學大門。
她一邊走一邊提着心,怎麼總覺得這一趟,是要往龍潭虎穴而去,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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