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菇像背句子一樣乾巴巴地說:“晏太傅來給公主送些東西,晏太傅說,公主前些日子起身得急,沒有帶秋天的衣服,君心疼公主,怕公主秋天着涼,另外君怕公主在太學喫不飽,還有一些靈食,特命晏太傅親自給公主送來,對了這裏還有晏太傅給百里大人的拜貼。”
採菇背完這一句話,從袖子內拿出一張拜貼,交給了風倚鸞。
“怕我凍着?怕我喫不飽?”在僖王心,自己是有多能喫啊……
風倚鸞心納悶,先接過拜貼,轉身走回鑄劍堂內,對百里師父說:“師父,父王派人來給我送些東西,我回自己的住處一趟,很快來,這是晏太傅的拜貼,師父是否要見晏大人閒話幾句?”
百里燃山說:“哦,僖王掛念公主,這是人之常情,你快回去看看吧,晏大人也是自己人,晚爲師置辦些好菜餚,與晏大人同飲,晚招待晏大人住在爲師這裏,既然來了,多住幾日再走再無妨。”
百里燃山表現的十分好客。
風倚鸞便拉着採菇回到漸卦小院,路,她低聲問採菇:“晏大人此時來,是有什麼事?”
採菇小聲說:“奴婢不知,也不敢問,剛纔那幾句話都是晏大人教奴婢那樣說的,公主見了知道。”
風倚鸞回到住處,請晏鵠廣到廳堂坐下說話,侍女奉香茶,便退了出去,隨手還帶了門扇。
“晏大人忽然來,有何事?”
晏鵠廣不說事,卻先問:“楫離不在?”
“呃,他……他到一處祕境去了,這段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在此,大人是來找楫離的?”風倚鸞不知道該如何說,心略緊張。
“不不,只是隨便問問,他還平安嗎?”
風倚鸞輕聲說:“平安。”
晏鵠廣哦了一聲:“這好。”
“是不是僖王聽說什麼了?”
那天,被聖帝召見之後,風倚鸞只對僖王說了聖帝召她入宮賞賜的事情,別的什麼都沒有多說。
因爲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僖王那些事情,她怕貿然說了,僖王從此會不敢信任她。
因爲畢竟在玥闔君臣的心,是把當今聖帝視爲戕害諸侯與臣子的魔君看待的,玥闔君臣這麼多年都防範着聖帝,與聖帝“鬥智鬥勇”,若知道自己竟與聖帝有血親關係的話,只怕自己再也不用回玥闔了。
或者,自己會被玥闔君臣當成與聖帝暗討價還價的一枚棋子。她不希望自己置於這樣的處境。
所以風倚鸞什麼都沒有對僖王等人說。
此時看到晏太傅來,她還以爲是僖王又疑心到了什麼,所以派頭腦最靈活的晏太傅來套她的話……
她心有鬼,因此略緊張地問:“大人此次來有什麼事呢,爲何不提前傳訊給我,也好迎候大人。”
晏鵠廣卻低聲說:“之所以不傳訊,是怕傳訊過來時,你正巧和百里大人在一起,怕萬一走漏了消息不好了。”
風倚鸞心暗想,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大人來究竟所爲何事?”
“行商?”風倚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是你認識的那幾個馬販子,如今已經專爲我玥闔效力了,替君往來販賣貨品。”
風倚鸞恍然道:“哦哦。”提到馬販子,她立即知道,原是那幾人。
“君派我來,是和公主商量,看能不能先把冽蕊前輩請回玥闔,過兩日可以開始嘗試着爲前輩重塑肉身了。”
原來如此……
“鸞公主是不是有爲難之處?”晏鵠廣見風倚鸞在聽說材料湊齊之後,並沒有欣喜的表現,還以爲她不願意。
那知道,風倚鸞是腦筋還沒有轉過彎。
她忙說道:“不不,我並沒有任何爲難之處,只不過這是冽蕊前輩的事情,我想,還是得當面問冽蕊前輩纔行。”說着,風倚鸞取出了冽蕊的畫卷。
冽蕊在空自行展開,看到晏太傅後,她感到挺意外。
“喲,晏大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晏鵠廣便對冽蕊說明了來意。“僖王已經把您重塑身軀所需的材料全都湊齊了,派我來接您回王宮去。”
“果真?!”冽蕊在畫聽完,神色之間是按捺不住的喜悅,高興到言不成句:“太好了,替我多謝僖王,前些天還說起此事了呢,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出發回玥闔!”
晏鵠廣輕聲道:“那麼,前輩的意思是可以隨微臣一起返回寬奚了?”
冽蕊踊躍道:“當然!整天憋悶在鸞兒的鐲子裏,都快悶死了,我當然盼着能早得自由之身啊!”
她又對風倚鸞說:“鸞丫頭,這段時間我暫且不能陪你了,你一個人多留心,照顧好自己,對了,還有三鬥在你身邊,一般不會有什麼人能傷到你,我對你們很放心。”
風倚鸞掩口笑道:“前輩真的都快樂開花了呢~~,說起塵前輩,您不當面與他說一聲道個別嗎?”
冽蕊願意跟着晏太傅走,風倚鸞倒不覺得什麼,也算是終於履行了自己的承諾,但若在塵三鬥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晏太傅把冽蕊前輩帶走的話,過後塵前輩很可能會和自己鬧脾氣的。
雖然沒有見過塵前輩鬧脾氣是什麼樣子的,但是……總之此時得把塵前輩也請出來,讓他與冽蕊當面道別纔好。
“哦,太高興了,差點忘了這事。”冽蕊也笑道。
風倚鸞便又取出了屯雲劍。
塵三鬥聽完之後急道:“你走了,我怎麼辦?”
“不是還有鸞兒與你爲伴麼?而且鸞兒也在幫你……想辦法。”冽蕊差點兒脫口說出,風倚鸞會幫塵三鬥向聖帝求取器靈功法,可以幫他重獲自由之身,幸好話到嘴邊,她想起風倚鸞說,此事還不能讓僖王知道,她當然明白其的關節,於是臨時改了口。
塵三鬥對冽蕊大有依依不捨之意,吞吞吐吐地說道:“要不,我也和冽蕊一起回玥闔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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