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參天 >第五百三十章 盛況空前
    長樂並不擅長安慰別人,明知南風情緒低落,卻訥訥的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還是那句,“你可別胡來。”

    “好了,好了,我自有分寸,”南風抓起酒罈,“來,喝。”

    “還喝再喝真醉了。”長樂不想喝了。

    “就是讓你醉,不醉你怎麼敢胡來。”南風壞笑。

    長樂無奈歪頭。

    “喝,喝完幹正事兒去。”南風先幹。

    長樂只能喝了。

    貢酒與尋常酒水最大的不同就是貢酒更醇厚,酒勁兒也更大,實則長樂此番喝的還沒有當年二人自城南破廟那次喝的多,但酒氣上涌,面紅耳赤,眼珠子也開始發直。

    南風放下酒罈,探臂攬了長樂,“存正內斂,放鬆自然,如此這般方纔氣定神閒,懂不懂”

    長樂不明所以,疑惑歪頭。

    “來來來,我跟你說。”南風低聲耳語,暗授機宜。

    長樂本來臉就紅,聽得南風言語,都紅得發紫了,推開南風,踉蹌出門。

    “哈哈,酒氣壓一壓,萬不要激動之下吐了大姐一身。”南風真醉了,開始胡說八道了。

    見他越說越離譜,長樂哪裏還敢接話,狼狽的跑了。

    南風好生得意,扯了條雞腿在手,咬嚼着吃了房門。

    元安寧早就在附近等候了,見他搖搖晃晃的出門,急忙跑來扶他。

    “你怎麼不嫌我喝多了”南風問。

    “我哪敢嫌你呀,”元安寧笑道,“萬一氣跑了,我還得哭着去絕天嶺求你回來。”

    “哈哈哈哈。”南風大笑。

    元安寧不接話,偷着掐他。

    將南風扶到房中,元安寧便倒茶來送,“你上次喝醉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喝酒的時候,自南街客棧偷的半壺,跟長樂一起喝的,那傢伙還吐了,哈哈。”南風笑道。

    元安寧將那雞腿拿走,將茶杯塞到南風手上,轉而蹲身下去,幫他脫鞋。

    “我說我是故意喝醉的你信嗎”南風問道。

    “我知道,”元安寧柔聲說道,“一直清醒是很累人的。”

    “不不不,我不是爲自己,”南風擺手,擺錯了,擺的是拿着茶杯的右手,茶水撒了也不自知,“我是爲長樂和大姐,本來長樂就怕羞,再鬧出點動靜多尷尬呀,我們都醉了,他就不用擔心我們聽到啥了,哈哈哈。”

    見他這般,元安寧知道他是真醉了,便不再與他說話,幫他脫鞋,拿走他手裏的空茶杯,又幫他脫去外衣,推他上牀。

    府上是有僕役和丫鬟的,元安寧開門吩咐她們去收拾飯桌,將四人幾乎沒動的那桌飯菜賞給了她們,這時候尋常人家還是很難見到葷腥的。

    回到牀邊,只見南風已經睡着了,他平日裏氣息悠長,但此時呼吸聲很是粗重。

    見他睡着了,元安寧便不再打擾他,搬了座椅到牀邊,靜坐守護。

    片刻之後,就在她以爲南風已經睡沉之時,南風卻突然坐起,閉眼揚手。

    “作何”元安寧輕聲問道。

    南風含混的應了一聲,後仰躺倒,繼續酣睡。

    見他這般,元安寧既感動又心疼,便是在醉酒之時南風也不曾真正卸下包袱,渾噩之際仍然不忘佈下屏障,庇護自己的親友。

    心疼不捨,便伸手過去,握了南風的手,南風自黃沙嶺脫困之後,大部分時間她都在身邊,旁人可能不理解南風的作法,她卻是明白的,南風拒不受封固然有賭氣成分,但更重要的是他不願與一干大羅金仙同流合污,奴役世人。

    隨後的覆滅紫光閣,嚴懲落霞山,不過是敲山震虎,對肆意左右凡間事物的大羅金仙予以警示,可能直到那一刻,他仍然是心存幻想的,幻想大羅金仙能夠就此收手。

    但結果卻並不似他預料的那般,大羅金仙並沒有因紫光閣和落霞山之事而有所收斂,而是倒行逆施,瘋狂報復,竟然回到過去試圖加害於他。

    南風封閉天地,實則只是爲了自保,而隨後滅殺三位大羅也只是因爲三人偷襲在前,險些害了他的性命。

    而今雙方已經結下血仇,勢同水火,南風的性情她是瞭解的,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當年正陽門前盡誅玉清紫氣高手她也是親眼所見,似這般與對方對賭並不符合他的脾性和作風。

    而他之所以舍直就曲,原因也不難揣度,擔心激烈的鬥法殃及天下蒼生只是原因之一,實則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擔心混戰一起,對方會殘害他的親人和朋友。

    一個人最在乎的東西就是他的軟肋,若不是有這個軟肋,他絕不會與大羅金仙對賭。

    南風睡的很沉,自不知道元安寧在想什麼,一覺醒來已是五更時分。

    “你怎麼沒睡”南風搖頭,驅散酒後的暈眩。

    元安寧沒有接話,而是站立起身,自桌上倒了杯茶水過來。

    見茶水冒着熱氣,南風微微皺眉,這說明元安寧一夜未眠。

    南風喝過水,交回茶杯,往牀裏挪了挪,“快睡會兒。”

    元安寧登榻,側臥看他。

    “看我幹嘛”南風問道。

    元安寧不語,只是微笑看他。

    見元安寧無有迴應,南風也不追問,擡手枕臂,茫然出神。

    見他這般,元安寧猜到他有心事,關切詢問。

    南風猶豫過後,還是說了,他不願元安寧擔心,卻又無人可以商議。

    聽罷南風講說,元安寧略作沉吟,隨後說道,“洞淵是第八場,倘若前七場我們盡數獲勝,隨後五場也就不用比了。”

    “可不容易。”南風搖頭,雙方當初約定他被禁七條經絡就要自廢修爲,同理,大羅金仙若是輸掉七場,也會棄陣認輸,但不管哪一方,想連勝七場幾乎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還是打滿十二局。

    “事在人爲。”元安寧說道。

    “天知道他們都挑什麼人,”南風皺眉搖頭,“旁的不說,太清宗他們肯定會派人出戰,他們會讓我每一局都投鼠忌器。”

    “他們就是發現你重情重義的弱點,纔會加以利用,”元安寧低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阿月一事他們是故意讓你知道的,爲的就是亂你心神,挫你銳氣。”

    南風緩緩點頭,元安寧所說不無道理,此時離鬥法還有三個月,大羅金仙現在就將阿月挑走,明擺着是讓胖子將此事告訴他,讓他心煩意亂。

    “你也不要想太多,只要有你在,他們就不敢傷害我們,如果你不在了,他們絕不會放過我們,”元安寧輕聲說道,“別想着如何保全我們,只想如何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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