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參天 >第五百三十六章 蛇妖阿青
    年輕女子側目歪頭,若有所思,片刻過後搖了搖頭,“十八年前你纔多大,怎麼會記得我”

    “十二。”南風回答。

    “十二”年輕女子越發疑惑,上下打量,“你的言下之意是你已經而立之年”

    “不像嗎”南風反問。

    年輕女子搖了搖頭,“不像,你頂多二十出頭。”

    “看你也二十出頭,殊不知你已經八百多歲了。”南風說道,年輕女子之所以沒有想起他,是因爲錯誤的判斷了他的年齡,在此前九年多的時間裏,他的肉身是處於僵死狀態下的。

    “你究竟是誰”年輕女子疑惑追問。

    見年輕女子當真想不起他,南風便說了,“當年在長安,你曾拉着我一起聽龍雲子講經。”

    得南風提醒,年輕女子終於自腦海深處找到了那段記憶,“你是那個偷了我衣服的小叫花子”

    “怎麼能說偷啊,我那是撿到的。”南風笑道。

    年輕女子確定了他的身份,再次上下打量他,“仔細看,是有當年模樣,只是不像三十歲,這些年你有甚麼奇遇麼”

    南風搖了搖頭,奇遇他是沒有的,他此時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努力拼搏所得,而奇遇則是不勞而獲。

    “你如何知道我的壽數”年輕女子問道,通常情況下辨察氣色只能確定修爲和是不是人類,是確定不出壽數和原形本體的。

    “我師父告訴我的。”南風說道。

    年輕女子聞言恍然大悟,再顧左右,“你師父在這裏”

    南風點了點頭。

    “快請他出來,容我道恩感謝。”年輕女子催促,她知道附近有高人隱藏,卻不認爲就是南風,只因他太過年輕。

    “他已經走了。”南風搖頭。

    年輕女子並不知道南風所指,惋惜搖頭,“你要往何處去”

    “長安。”南風說道。

    “我也要去長安,你會騎馬不會”年輕女子問道。

    南風笑而不答。

    年輕女子走到路旁,解了武人捆在那裏的兩匹馬,“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快些走吧。”

    南風站着沒動。

    “也罷,我殺了人,你與我同行”

    不等年輕女子說完,南風就走過去接過繮繩,翻身上馬,驅策先行。

    這裏死了人,年輕女子急於離開現場,策馬甚疾,一口氣趕出了六十多裏,日出時去到前方城池。

    進城之後,年輕女子急尋客棧投店打尖兒,她雖能幻化人形,道行卻淺,本體懼寒,幻化爲人之後也難耐寒冷,臉色蒼白,牙關打顫。

    年輕女子本想要兩間房,奈何客棧只剩下一間,南風擺了擺手,“我只與你說說話,很快就要走了。”

    進房之後,年輕女子急切上炕,裹着被子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待夥計送來熱水,南風倒了杯熱水遞給她,“你與之前的那些人有什麼仇怨”

    “你也看到了,我偷了他們的東西。”年輕女子捧着茶杯。

    “補氣靈丹”南風問道,他雖然不知道瓷瓶裏裝的是什麼,卻認得那種瓷瓶。

    年輕女子點了點頭。

    “幾轉的”南風自炕前的桌旁坐了下來。

    “六轉。”年輕女子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全天下只有王叔自己能夠煉製補氣靈丹,九轉對應九階,六轉補氣靈丹能幫助練氣之人晉升深藍大洞。

    “你們救了我的性命,這靈丹就送與你吧。”年輕女子自懷中拿出了那個瓷瓶。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大方。”南風說道,當年他自東城護城河邊遇到她,後者不但帶他去買衣裳,臨走之時還將錢袋給了他。

    年輕女子沒有說話,揚手將瓷瓶扔了過來。

    瓷瓶來勢甚疾,南風擡手接住,又反手扔了回去,“我要它沒用,你自己留着吧。”

    年輕女子接回瓷瓶,握在手裏,疑惑的看着南風,她先前扔出瓷瓶是附着了靈氣的,爲的是逼南風催動靈氣承接,以此觀察他的修爲,但南風接扔瓷瓶時卻並無氣色顯現。

    “這些年你都在忙些什麼”南風問道。

    “和之前一樣,揣摩你們的練氣法門,吐納修行。”年輕女子說道,言罷,問道,“你呢,你這些年又在做什麼,你的師父又是哪一位”

    “說來話長。”南風搖了搖頭,說來話長和一言難盡差不多,都是不想說的意思。

    年輕女子哦了一聲,亦不知道再說甚麼好,只是捧了茶杯低頭喝水。

    “你怎地不穿道袍了”南風隨口問道。

    “北國正在驅逐佛道,此時穿戴道袍不是自尋麻煩嗎,再說了,我也不是道人。”年輕女子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我阿青好了,”年輕女子說道,言罷,又問,“你呢,你叫什麼”

    “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南風說道。

    “不記得了。”阿青搖頭。

    南風笑了笑,阿青與他只是萍水相逢,牽了他的手也只是爲了借他陽氣掩蓋自己的妖氣,他記得阿青,但阿青對他的印象卻已經很模糊了。

    便是喝過水,阿青的臉色仍然很難看,看的出來她非常怕冷。

    “天氣這般寒冷,你應該留在南方纔是,爲何要往長安去”南風問道。

    “長安發生了大事,你不知道”阿青反問。

    見南風搖頭,阿青說道,“北周有公主成親,朝廷大赦天下,聽說駙馬爺會在成親當日宣講天書,我是往長安聽經的。”

    “那你去晚了,前日已經結束了。”南風搖頭,異類修行比人類修行要困難許多,到處受人排擠,遭受冷遇,想學些法門只能東拼西湊。

    “我是知道的,不過法會雖然結束了,聽過講授的那些人應該還沒有走光,我去尋他們,求他們轉授。”阿青說道。

    南風歪頭看了阿青一眼,兒時遇到阿青感覺她成熟從容,但此時卻是另外一種感覺,其實阿青很可憐也很單純,當年之所以感覺她成熟是因爲自己那時候單純。

    “那你呢,你又去長安做什麼”阿青問道。

    “我就是自那裏來的。”南風起身,往案頭取了筆墨回來,“天氣這麼冷,你別往長安去了,那兩卷天書我寫給你,你拿了,回江南去吧。”

    阿青聞言很是驚訝,“你如何能夠知道”

    “因爲我就是講說天書的人。”南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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